陆瑶来到齐云海所在的村庄。

    果然，一进村就看到好几堆人在说话。

    走近了，陆瑶听到了齐云海的名字。

    陆瑶轻声对段明杰说道，“你不是本地人，开口容易暴漏，我们来问就行。”

    段明杰点头应下。

    陆瑶脸上一脸哀荣，走到人群中问，“婶子大娘们，我听说我姨姥姥去世了是吗？”

    闻言，众人看向陆瑶。

    陆瑶长得好看，人都喜欢美好的人和事物，所以态度格外的好。

    “小姑娘，你姨姥姥是谁啊？”

    陆瑶：“我姨姥姥的儿子交齐云海。”

    “哎呦，你姨姥姥刚死，我没听说有人报丧啊，她儿子还在监狱里呢。”

    陆瑶一脸不赞同，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他怎么又进监狱了，不是年前才出来吗，他是不是不想给我姨姥姥送终了！”

    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又听见她说齐云海年前出狱，大家都相信确实是齐云海的亲戚了。

    “谁知道啊，昨天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过来找老周，然后老周就急吼吼出去了，我们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们听人说，老周去警察局了。”

    陆瑶满脸疑惑，“那我姨姥姥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妇人神秘兮兮地，看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亲戚在警察局工作，他说啊，你姨姥姥对她儿子彻底失望了，给她儿子送了吃的，要毒死她儿子的！”

    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一半真一半假。

    “这怎么可能？”陆瑶扯了扯唇，明显不信，“我姨姥姥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怎么舍得毒死他的，她儿子要是死了，他们家岂不是没后了。”

    听说齐云海是有兄弟的，但是赶上了闹饥荒，就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妇人冲陆瑶挤了挤眼，“你姨姥姥在外面有个孙子。”

    闻言，陆瑶站直了身子。

    董国防和段明杰也不自觉凑近了些。

    陆瑶强压住震惊，“怎么可能，我姨姥姥都没儿媳妇儿，怎么可能会有孙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妇人瞪了她一眼，“怎么可能错，你们都多久没和她走动了，我们可是一个村的人，齐云海坐牢十几年，也没见老周有多伤心，今年齐云海回来了，老周更高兴了，前段时间她跟我们村的二流子吵架，人家嘲笑她儿子没后，她就说。”

    说着，妇人掐着腰，学着老周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谁说我没孙子的，我孙子都十几岁，高中快要毕业了！”

    闻言，陆瑶瞳孔一缩。

    十几岁，高中即将毕业？

    “可我姨姥姥的儿子并没有结婚啊，他不是在牢里蹲了十几年吗？”

    “我们也这么问她，但是事后她又说，她说错了，根本没孙子，我看她啊，是精神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可能去毒害自己的亲儿子啊。”

    陆瑶沉思的间隙，陈云彩出声问道，“齐云海年轻时候有跟哪个女同志走的比较近吗？”

    “就昨天来找老周那个女人啊，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还是认识她的，不过她好像嫁了个有钱人，穿着都不是我们这些农村人能比的。”

    话落，陆瑶猛然看过去。

    妇人被陆瑶的眼神吓了一跳。

    “婶子，你知道昨天那个妇人叫什么名字吗？”

    妇人摇头，“那谁知道，齐云海坐牢之后，她来看过老周几次，前几年来，还带着她儿子。”

    闻言，陆瑶重重吸了口气。

    她好像明白了。

    “婶子，如果这个妇人站在你跟前，你能认出她吗？”

    妇人拍了拍胸脯，“那当然了，我最会看人了，只要让我看上一眼，我就能记住。”

    说着，妇人打量着陆瑶，“就是看你面生，你是第一次来吧？”

    “对，我爹娘没空过来，就让我们来了。”

    “行，你们去他家看看吧，也没啥人。”

    说着，妇人指了指齐云海的家。

    陆瑶看了一眼，对妇人说道，“我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活人总比死人重要。”

    “也是，你们赶紧去吧。”

    离开了齐云海的村庄，到没人的地界，陆瑶停下脚步。

    “舅舅，你确定，齐云海年轻时候没有女人吗？”

    董国防被问住了，他就是不确定啊。

    年代太久远了，无从查起。

    陆瑶又问，“你们觉得，齐云海的母亲，会为了面子，说她有孙子的吗，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段明杰舌尖在口腔内扫了扫，复盘刚才的对话。

    “齐云海，王彩芝，孙子，十几岁，即将高中毕业.....”

    陆瑶看向段明杰，“陆宇？”

    董国防和陈云彩纷纷看向陆瑶，“瑶瑶，你在说什么？”

    陆瑶低声呢喃，“你们说，陆宇会不会是，齐云海的儿子？”

    “或者，齐云海以为，陆宇是他的儿子。”

    所以才要竭尽全力保住王彩芝。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齐云海和他母亲，为了孙子，自愿牺牲。

    陈云彩：“我不觉得这个老太太是说谎，谁说谎也不能凭空说自己有个孙子，刚才那个妇人的描述，老太太更像是情急之下说出真话，又怕事情暴露，解释自己说的假话。”

    陆瑶点头，“我同意妗子的说法。”

    董国防：“可是我们怎么证明陆宇是齐云海的孩子呢？”

    这是个难题。

    这个年代，除了滴血认亲，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来证明亲属关系。

    但是，滴血认亲并没有科学依据。

    有些是亲人，但是血液不相容，有些不是亲人，血液却相容。

    但若是知道陆宇，王彩芝和齐云海的血型，或许能证明。

    “舅舅，你能想办法弄到王彩芝和陆宇的血吗？我想知道他们的血型。”

    陆瑶说完，董国防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回去就安排。”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温润好说话的董国防，为了真相，别说是王彩芝和陆宇的几滴血，哪怕是割掉他们身上一块肉，他都不会犹豫一下。

    “好，我和段明杰现在就去警局，齐云海还在医院，想要知道他的血型很容易。”

    董国防没有耽搁，“我们分头行动，下午四点之前，我会带着结果去找你们，你们一定要稳住齐云海，不要给他自杀的机会。”

    陆瑶点头。

    不过这个时候，齐云海死不死都无所谓了。

    舅舅相信了是王彩芝干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