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牺牲什么？”

    赵言咽了口唾沫，面色凝重，她显然被白灵说的话吓到了。

    “很简单，尸鳖喜好活人鲜血，只需要你割破手掌，用血液将这石桥下的尸鳖暂时引开即可。”

    “这么简单……好，我愿意。”

    “等等。”

    我一把拉住了赵言，冲着白灵厉声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都已经拿了赵家的钱，怎么不割自己的手？”

    “怎么，割破她的手，你心疼了？”

    白灵一脸贱笑的看着我：“不是我不想割，实在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弄破手掌，你们俩都承受不住。”

    “那我倒想试试，究竟怎么个承受不住。”

    “好了，你俩别再吵了！”

    赵言少见的发了脾气，她看着我，一改往日温柔：“小凡，我想活命，保住赵家，更想救下小雪和我爹。只是流点血，没事的，我还没有那么娇气。”

    既然赵言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点点头同意。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白灵将匕首递给赵言，后者划破手掌，将血滴入湖中。

    与此同时，白灵划船，利用鲜血把水下那些尸鳖全部引走。

    我待在石桥上，瞅准时机，等到水下尸鳖消失的差不多，便直接跳入水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下水，我熟练了很多。

    情况和计划的一样，原本徘徊在石桥下的尸鳖，被鲜血吸引，全部朝着小舟那儿游去。

    石桥下面，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鼓作气，朝着石桥正下方下潜。

    湖底的情况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各种岩石分布，都符合三纲五常的布局。

    只是，我一口潜到湖底，却发现下面既没有棺材，也没有尸体。凹凸不平的湖底，反倒看起来平平无奇。

    什么情况，说好的阴宅呢？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我找错了位置？又或者，关于这人工湖的情况，我从一开始就推测错了？

    我努力下潜至最深处，用手碰了碰湖底的岩石，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异样。

    下一秒，那块岩石突然裂开，紧接着从裂口处，冒出大量气泡。

    什么情况？又有尸鳖要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正准备和离开湖底。

    可突然间，一股强劲的吸力从湖底袭来，将我整个人拖向那岩石裂口。

    我奋力挣扎着，不仅没能远离湖底，反倒呛了水，彻底没了气力。

    接着，我就像陷入了泥沼中一般，被那湖底彻底吞噬、淹没……

    黑暗，周围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冰冷，潮湿各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我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更分不清此刻自己是死是活。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等待了许久，突然有个身穿白衣长裙的女人，从黑暗尽头朝我走来。

    女人身材婀娜，步履轻盈，可在我看清女人长相后，却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的女人，竟然是红衣厉鬼，柳烟！

    我下水匆忙，没有携带的法器符纸，以柳烟的实力，顷刻间，她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柳烟走至我身旁，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攻击我。

    “不用害怕，我和你此前所见的柳烟，并不一样。”

    语毕，柳烟的脸上，尽是落寞之情。

    “确实，我能感受到，你的身上并没有怨恨，我也没有闻到难闻的气味。可你这种状态……应该……也是鬼？”

    柳烟点点头，再次靠近我。

    可这一下，她的身影变得黯淡了许多：“确切的说，我是柳烟仅存的一缕善魂。你此前所遇到那个红衣的我，是被人剥夺了记忆，只保留了仇恨，强行变成的红衣厉鬼……

    没有时间了，叶凡，我现在只能靠你了，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千万要阻止他们……”

    “他们……是谁？二牛……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柳烟拼命摇头，她的魂魄再次变得黯淡，几近透明。

    “二牛哥只是被他们利用了，真正害死我的凶手，以及利用我未出世孩子的坏人。是赵富贵，还有他的女儿！”

    “什么！”

    柳烟这一席话，听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此前设想过赵家情况复杂，但想不到，竟然复杂到这种程度。

    而且，这个柳烟说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你说这一切都是赵老爷和赵小姐做的……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害死这么多人，搅得整座宅邸不得安宁，甚至差点害死他们自己，这对赵富贵、赵言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道，但确实是赵富贵害死我。我没有时间了……叶凡，快点醒来，等你看到眼前的东西，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可以，请帮我给二牛哥带一句话。

    这一世，是小烟欠他的，我不该轻信赵富贵那个衣冠禽兽的。若有来世，小烟做牛做马一定偿还给他。”

    说完，柳烟化成一缕轻烟，彻底消失不见。

    她仅剩的一缕善魂，也覆灭了。

    那缕轻烟飘进我的鼻腔的，呛得我无法呼吸。

    “咳咳咳……”

    一股强烈的刺激感，从胸口传来。

    我挣扎的立起身子，咳出肺里的积水。

    “柳烟？”

    环顾四周，根本不见柳烟的影子，而我身处的地方，也不是之前那处黑暗的空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才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