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是唯一动手打他还成功了的人。

    因为他当时正因苏衍的话失神。

    苏衍骂他没有保护好祁落，苏衍质问他为什么不给祁落办葬礼让她死都不得安宁，苏衍骂他既然心里有祁落为什么不早告诉祁落，苏衍说他不值得祁落那么喜欢……

    【呀，你都想起来了啊！】

    戚无彧脑中响起一个机械音。

    这个声音时不时会在他脑中响一下，偶尔他也会和这个声音对话，偏偏这声音只有他能到，常常会给人一种他在自言自语的感觉。

    这是一个自称娱乐圈造神系统的东西，据它所说，它是来自更高级的文明。它附身在戚无彧身上时，戚无彧刚诊断出胃癌晚期。

    胃癌晚期，已经治不好了。

    这对一个才十八岁的天之骄子来说是极大的打击，饶是戚无彧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了。

    这个造神系统就是那个时候找到他的。

    系统说让他进娱乐圈发展，在娱乐圈混得越好，积累的作品和粉丝越多，喜欢他的人越多，就能赚取到越多的信仰力。而只有赚到足够的信仰力，他才有可能活下来。

    他什么时候成为娱乐圈神话，他的病就什么时候痊愈。

    不确定自己的病什么时候痊愈，甚至可以说不确定自己的病能不能痊愈，他才一直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对祁落表明。

    明明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给祁落未来，在祁老爷子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娶祁落的时候，他还是点头了。

    不全是因为祁老爷子说祁落的情况复杂，手中又握有祁家和楼家的股份，只有身为戚家未来当家人的他才能护住好祁落，还因为他自己的私心。

    面对“祁落就要嫁给他”这样的诱惑，他拒绝不了。

    和祁落领证后，祁落提议搬出去住，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拿出几套房产给祁落选婚房，华熙苑那套公寓是最小的一套，是祁落定下的。他没有问祁落为什么要选那里而不是选一处大一点的，祁落这么选了，他就照做。

    婚后，他不确定自己的病能不能痊愈……不是不相信自己能到达娱乐圈顶端，而是怕到了顶端也得不到想要的。

    毕竟这种事和逆天改命差不多，他又不了解那个所谓的娱乐圈造神系统所言真假，相当于在赌博。

    加上偶然得知祁落心里有人，他更加不敢和祁落亲近。

    等婚后两年他终于从系统那里得到“胃癌已治愈”的答案再想回来好好追求祁落的时候，祁落突然出了车祸和爆炸的车一起尸骨无存。

    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有那么几个瞬间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慌不择路，他求到了那个系统，问它有没有办法让祁落再活过来，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许是相处多年有了感情，系统犹豫了很久给了他答复，说它可以试一试，但这很冒险，成功的几率很小很小，甚至稍一不慎，系统本身也会跟着消失。

    让死去的人活过来本就不符合常规，系统说这在它们的规定里是违规的。但系统最后还是答应了帮忙一试。

    这一试，他身边不仅没了祁落，系统也彻底失去了踪迹，他就这样一个人等了十二年。

    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想找个人询问进度也无从找起，系统已经和他断了联系；他甚至不知道系统在答应帮他的忙那一刻是不是就因违规被清理了。

    希望非常渺茫。

    好在让他等到了。

    某天晚上睡觉，他一睁眼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回来了，并告诉他时间倒回了十二年前祁落发生车祸的那一刻。他当即就想赶去车祸现场救人，可他醒来的地点距离车祸地点有点远。而且时光倒流加系统骤然回归，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需要花时间融合记忆调整状态，一时半会儿根本挪动不了。

    他只能躺着干着急。

    尽管系统不停安慰他说事情既已成功，祁落就能顺利从车祸脱险。

    直到他接到祁落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得知祁落人在医院已经脱离危险，他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可不亲眼看到祁落，他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一可以行动，他就立刻出发赶去医院。

    其实祁落没醒的时候他就去看过她，不过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没人能懂在医院看到祁落完好躺在他眼前，他当时是怎么的心情。他自己都形容不上来，只是觉得想大笑，又想大哭。

    最后怕吵醒祁落，他什么都没有做，将这些情绪都压了下去。

    从祁落的经纪人那里得知祁落醒了，但失忆了。他说不上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但总归人回来了就是好的。

    失忆后的祁落见到他是防备的，她好像还很不自在，所以他就借着去拍戏先不出现在祁落面前。为了给祁落更多适应的时间，他也没有将祁落车祸的事告知其他人，包括他的父母。

    “无彧哥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见戚无彧和苏衍打着招呼就走了神，祁落一脸莫名。

    苏衍也是一脸不解。

    怎么喊一声表哥就给这么大的反应？这么不乐意喊吗？

    不乐意也得喊，谁让他娶了他表妹呢！

    “没什么。”戚无彧回神。

    对苏衍颔首：“感谢表哥这些年对祁落的照顾。”

    苏衍：“？”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戚无彧对他的态度好像一下子变好了不少？明明上次在落落外景拍摄现场见面的时候，戚无彧对他的态度还没这么好。

    “客气客气，自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都别站着了，坐吧。”

    坐下后，祁落认真观察戚无彧，见他确实没什么事后才放心和苏衍说话：“表哥怎么会想着约我见面？”

    “这不是有段时间不见了嘛，又是过年，总要见一面。戚家……最近事情不少，我这时候上门去拜访不太合适，只有把你约出来了。”

    这两天戚家的事已经传开。

    不仅在京都传开，也在八大家族中传开。

    大家对戚无彧的实力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对他愈发忌惮。

    不过消息外传时，戚家故意隐瞒了戚袁宇和岑想勾搭的事，这毕竟是家丑，传出去也只会让人看笑话。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天在场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人传出去。只是介于对戚家的忌惮，戚家既然不让外传，外面自然也就极少有人公然将这事拿出来议论。

    苏衍看着两人，“你们……我看你们现在感情好像挺好的。”

    这话上次见面苏衍就想说了。

    “这是自然。”祁落笑。

    还隐瞒呢，她早就知道苏祁落喜欢的人是戚无彧了。

    “好就好好就好。”

    看戚无彧那样子，他对落落的感情好像还不浅，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告诉落落她心里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了？

    想着，苏衍觉得很有必要。以免她乱怀疑到别人身上，影响到她和戚无彧现在的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感情。

    坐着闲聊一会儿，苏衍说：“戚大少你在这里稍坐片刻，我有点自己的私事想单独找落落说，和你借走落落几分钟。”

    戚无彧看他一眼，没有拒绝。

    点了头。

    忙着看苏衍惊讶于她居然早就知道是谁了，祁落没有注意到他们离开时戚无彧微微上扬的唇角。

    *

    小漏洞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