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林吉看着地上的水果刀，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林小舒，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是么，我是疯子？”

    “真正的疯子，不应该是在接入「云端漫游」的终端时，把那晚的记忆都上传上去的蠢货吗……就为了分析你的狗屁xp？”

    林小舒的笑容越发冰冷：“现在，她知道了我砍死了母亲的事情，知道了你是怎么进入「白氏重工」的，知道了你怎么偷偷搞到适配构造体的资料，甚至知道我做掉了那位「白氏集团」的大人物……”

    “我亲爱的哥哥，就因为你的愚蠢，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如果她的记忆被入侵了，如果她嘴把不住门，向外说出去了，那么我们就会被「白氏集团」盯上。”

    “到时候，你，我，还有这个贱人，谁都踏马得活不成！”

    林吉被尖锐的声音震慑，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玖玖，这个女孩看到那柄水果刀的时候，就吓得站不起来了。

    “来，林吉，你说要怎么处理她？”

    林吉低头看向了脚下的水果刀，讷讷张了张口：“我、我我……吗？我……林小舒，你放过她好不好，你放过她？”

    “我、我向你保证，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把她赎回来之后，我就、我就可以通过性偶芯片控制她了！”

    林吉说到这里时眼前一亮，手足无措地喊道：“对，我就可以通过性偶芯片控制她了！她没有任何危险的！”

    林小舒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哀怨，和阴冷。

    她慢慢走到林吉的身边，一把推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少女。

    “你都知道了，对么。”

    “我、我……”

    玖玖刚结结巴巴地开口，就被扑上去的林小舒一把掐住了脖子！

    用力地将头砸向地面！

    “嘭！嘭！嘭！”

    连续三下沉闷的声音连续响起，被林小舒一直掐着脖子，头还被狠狠地砸向地面，现在的玖玖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

    脸色也憋得发紫。

    林小舒终于松开了玖玖，让这个女孩瘫倒在地，大张着嘴巴，身体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拼命地喘息着、咳嗽着。

    “到你了，哥哥。”

    林小舒踢掉自己的劣质高跟鞋，轻轻用脚尖捏起地上的水果刀，慢慢抬腿，全然不顾幽丛暴露在空气里面。

    将水果刀放到了已经吓呆的、有些茫然的林吉手中。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哆嗦地接了过去。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的乖~~哥~~哥~~哟~~”

    林小舒慢慢俯下身来，从背后轻拥着林吉，慢慢蜷起林吉的掌心，将水果刀牢牢塞到了林吉的手心。

    他能够感受到贴近的柔软，以及恶魔吐在自己耳边的话语——

    “哥哥，这个女人现在就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她只是个低贱的性偶而已，可是如果她透露出了我们的半点过去，你「白氏重工」的员工身份，每个月12360的能源信用点，你住的房子，你喝的高档酒……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付之一炬。”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杀了母亲，恨我像个荡负一样、像个木狗一样毫无尊严地乞怜……”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你还要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么……”

    “你还要继续在山里逃亡，过跟野兽搏斗的日子么……”

    “如果你恨那个懦弱的自己，恨优柔寡断的自己，恨变成这个样子的自己……就以野兽的心境，将刀捅进她的心脏吧！”

    “如果你觉得她还是你的性偶，让你爽到起飞的女人，你下不了手，那也不要紧，我会替你做了她。”

    “这不是因为我恨她，而是因为你这个傻狗告诉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女人都必须死……来吧，我的懦夫哥哥，让我看看你的勇气……”

    “妹妹会给你奖励哦，只给你一个人的奖励……”

    林吉依然坐在地上，双手紧握着林小舒递过来的水果刀，颤抖着：“啊……林小舒，林小舒……我踏马的真的，我……踏马的……”

    啪！

    林吉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他愣愣地抬头，看着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妹妹。

    “你别逼我，哥哥。”

    平淡的话语，却藏着无穷无尽的冰冷。

    林吉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那晚的林小舒也是一样的语气，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柴刀。

    母亲……对不起……母亲……

    林吉像一个木偶一样，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双目无神地看着玖玖——

    女孩瘫坐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刚刚活了过来。

    她涣散的目光终于凝聚，眼前的重影渐渐清晰，却看到了双手紧紧握着那把水果刀，冲向了自己的林吉。

    啊？

    不是说好的……赎我出去的吗……

    玖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想要挣扎，但身体实在使不上什么力气，只是象征性地伸手阻挡了一下，就被林吉晃开，明晃晃的刀尖对准了胸膛，就猛地刺了下去。

    “嗤——”

    鲜血从玖玖的胸口喷涌而出，玖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肺叶被刺穿，她只能吐出一点血沫来。

    “都是我害的你啊！都是我害的你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你害的我啊！”

    林吉嘶声裂肺地嚎叫着，对准了玖玖的胸口，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一开始还在说“我害的你”，可林吉说着说着，竟然变成了“你害的我”这四个字。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不起，都是你害的……”

    一刀刺的比一刀深，刀刀都精准地命中了内脏器官。

    鲜血蔓延。

    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蔓延。

    粉色的灯光下，如同玫瑰花海般的浪漫。

    “可以了，哥哥，别捅了，再捅就成马蜂窝了。”

    林小舒微笑着来到了林吉身边，轻轻抱住他，白皙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才止住了林吉用刀捅人的势头。

    林吉回过神来，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衣服。

    看着倒毙在地上，身上被捅了不下四五十个窟窿的玖玖。

    此刻的女孩已经没了生机，目光涣散的，仿佛死不瞑目般盯着天花板。

    他一阵反胃。

    “呕……”

    干呕了一会儿，林吉又吓得跌坐在地上：“这不是我做的……「白氏集团」会来抓我吗？不要……我不要……我要好好活着……”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当然要好好地活着，好好活……”

    林小舒拉起跌坐在地的林吉，抱紧了他。

    水果刀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她轻轻靠在林吉的耳边，热热的气息，仿佛恶魔的低语：“真是听话啊哥哥，现在，就到了我奖励你的时候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奖励么。”

    “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哦。”

    她慢慢地逼近，推着他。

    林吉慢慢地后退。

    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

    林小舒在林吉的身上驰骋时，带给他的是一种疯狂的刺激与兴奋。

    那样狂暴的动作和架势让他甚至都感到有些难以坚持，却如同中毒一样让人无法自拔。

    “林小舒……小舒……这个女人要怎么办……呼哈，呼……”

    “哪个女人？”

    “这个……贱人……知道我们秘密的……贱人……”

    “也是哦~~”

    林小舒轻轻弹了弹手中的「征服者药剂」，幽蓝色的液体被推出针头，在空中漫起一道漂亮的水线。

    她露出一丝妩媚的微笑，轻轻刺入林吉的脖颈：“再来一支哦，哥哥。”

    试剂注入的瞬间，林吉的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良久良久，他才重重地摔在床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第三支了。

    他不知道这个疯女人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他只感觉脑子昏昏沉沉，浑身上下除了燥热就是燥热。

    仿佛胸中有一团炉火，狂野地燃烧着，要将整个胸膛给猛地炸掉。

    嘭嘭嘭嘭……

    心脏像机关枪一样在跳动。

    “我……我不行了……小舒……”

    “你怎么会不行呢，你看，它真的很高哦。”

    林小舒慢慢坐了上去，明明是清冷的面容，可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想起神话故事中的蛇蝎妖物。

    她当然知道，他已经快不行了，小林吉充血了很久，皮肤都摩擦烂掉。

    所以，她轻轻地伸出手指，点在了林吉的胸口。

    感受着那狂躁的鼓点，迈向生命终点的跳动。

    “亲爱的哥哥，你刚才，是说那个叫玖玖的女孩怎么办，是么？”

    “能怎么办呢，你杀了她呢~~刀子上面，可都是你的指纹哦。”

    “你……你……小舒……”

    林小舒慢慢地趴了下去，按住林吉颤颤巍巍伸出的手，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薄红。

    “别这么看着我嘛，哥哥。”

    “你现在是不是整个人都麻掉了，身子很沉很沉，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样，胸口仿佛要着火一样……”

    “很正常哦，因为「征服者药剂」，对于人类这种生物来说，24小时，只能使用一支哦~~”

    “嗯，谁让「云端漫游」的包厢里面没有监控呢~~”

    “而且，死了人，我能怎么办呢，我不像哥哥是「白氏重工」的员工，我只是「云端漫游」里一枚小小的性偶哦~~”

    “你是哥哥，为妹妹牺牲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林小舒妩媚的微笑，渐渐变得冰冷：“更何况，如果你都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人出卖我了。”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林吉。”

    “真的不想杀你。”

    “可你这个废物，竟然想带这个贱人离开！”

    “竟然准备把我的「初级构造体适配试剂」和实验资料带回去！”

    “怎么……在「白氏集团」上了几天班，就准备不认我这个妹妹了么……”

    “而且，你还带着武器过来，一把枪？”

    林小舒的眼中，渐渐蔓延上了一丝血红的疯狂：“想杀我，就凭你？！”

    “啊！林吉！说话啊！！”

    林小舒发出了一声酣畅淋漓的咆哮后，看着挣扎着抬起脖子，拼命想要将自己推下身去的林吉，突然语气又变得无比温婉了起来——

    她轻轻拭去林吉嘴角的血沫。

    “我想，故事应该是这样的吧……”

    “贪心的你，在玖玖没有满足你之后，失去理智杀了她。”

    “连捅了数十刀呢，应该算是失去理智吧。嗯，应该。”

    “然后你把我叫了进来……前台已经告诉我了，你刚来的时候就找‘舒望小姐’，所以，我当然知道你的房间号，出现在这里，很合理。”

    “我看到了这一地的鲜血，想要挣扎逃命，但是，却被你用水果刀威逼，架在了脖子上。”

    就这样一边说着，林小舒慢慢控制着林吉的手，拿起了那柄沾满鲜血的水果刀，温柔地、用力地攥着他的手。

    在自己的脖颈轻轻划了一道。

    鲜血从那道红色的划痕中，慢慢渗了出来。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哦，被逼无奈，只能和你发生关系呢，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水果刀掉在地面，林小舒慢慢地搂着林吉，用力地挪动着，将自己和林吉的身份调转过来——

    变成了林吉趴在她身上，用双手扼住自己脖子的模样。

    “哦，忘记告诉你了，哥哥。”

    “我已经成功钓到了一位「白氏生物」的大人物，就是他负责构造体实验哦~~”

    “我在山坳孤苦无依、母亲被财团杀死、自己被财团的公子轻贱，就连哥哥为了几百能源信用点，宁可把妹妹卖到扭扭街的故事，深深打动了他……”

    “他已经答应了我，将实验的名额给到我一个。”

    “也是哦，这么可怜的身世，但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同情我吧……哎？你怎么没有呼吸了呢，亲爱的哥哥？”

    林吉的眼眸颤了颤，然后缓缓熄灭。

    林小舒轻轻挑了挑眉，伸出手，按下床头的前台通讯。

    “您好，「云端漫游」的前台呦，请问有什么可以……”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小舒嘴角扬起一丝甜美的微笑，紧接着，脸色化作巨大的惊恐，嘶声裂肺地尖叫起来——

    “啊！！！！！”

    ……

    门打开。

    一队构造体冲了进来。

    人影攒动，警报四起。

    涌入的风掀开了地上的那本《丧钟为谁而鸣》，书页翻滚着，在某一章节戛然而止——

    “有些谎言，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