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香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好像甜甜的棉花糖，她们会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把孩子当作第一位。

    甚至，司香不止一次的奢望，就算妈妈不爱她都没有关系，至少，妈妈不要再打她。

    她的身上真的好痛好痛，全身上下哪里都好痛。

    头上传来温热，司香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眼前出现一片嫣红。

    她颤抖着轻轻地说：“妈妈，我流血了。”

    “是吗？我看看。”

    刚刚还一脸暴戾的母亲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司香的心中忍不住又升起了期待。

    她小小的眼睛中满是慕儒和希冀，她期盼着，期盼着妈妈只要能轻轻抚摸她一下，就一下就好。

    但是，

    妈妈刚刚抬起的手，突然重重地摁住她正在流血的伤口，她的力气大得让司香根本无法逃脱。

    尖厉的指甲将伤口划破，演变成一个巨大的疮口，惊悚骇人。

    妈妈怨毒地看着司香，“如果你再用这狐媚的眼神看着你爸爸，下次我就会直接剐了你的双眼。”

    司香小小的脸上满是惊恐，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

    明明她是爸爸和妈妈的女儿不是吗？

    .....

    “香香真是我最宝贝的女儿。”

    爸爸下班回到家将司香高高举起搂在怀中，司香委屈地搂着爸爸，她还太小，还不明白去描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她只能通过哭泣，来表达内心的害怕和恐惧。

    “香香，我的小宝贝怎么哭了？

    嗯，老婆，香香的额头怎么回事？”

    眼看着爸爸要揭开她额头上的纱布，妈妈连忙跑过来将司香一把抱过，“香香太调皮了，就一转眼我在厨房做饭的功夫，她就自己撞上了茶几。

    我赶紧带她去医院封了两针，现在伤口还没有愈合，你要是把纱布拿下来会让伤口变得更严重。”

    爸爸心疼地抱过司香，“香香不痛，爸爸给你吹吹哦。”

    司香不明白，明明她额头的伤口是妈妈造成的，为什么会变成是她自己做的。

    司香悄悄看向妈妈，妈妈瞬间投来阴冷晦暗的光让司香整个人僵在当场。

    ....

    “爸爸，你能不能不去上班？”

    司香发现，只要爸爸在家的时候妈妈就会很高兴，妈妈一高兴就不会扭她也不会掐她。

    妈妈总是挑她的大腿弯和胳膊肘内部掐她，青一块紫一块地会疼好久好久，但是爸爸却看不到。

    如果司香故意让爸爸看到的话，妈妈就会很生气很生气，妈妈就会让她脱光了衣服，用沾湿的毛巾打她。

    那样真的好疼好疼，香香害怕地抱紧自己一动都不敢动。

    “香香，不要打扰爸爸哦，留在家里和妈妈一起玩吗？”

    妈妈将司香抱起来，对着爸爸笑得一脸温柔，“快去上班吧，路上小心，晚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爸爸亲吻妈妈和司香的面颊，转身离开。

    电梯声响起，确认爸爸离开后，妈妈一把把司香丢在地上。

    她猛地拎起司香往厕所里走，她将司香摁进马桶里，用马桶刷刷她的脸，

    “你太脏了！贱货！不要脸，我让你这么小就勾引人！

    我要把你的脸刷干净，刷干净！”

    司香还那么的小，脸皮娇嫩，被这样大力的用刷子刷，很快就红肿一片褪了一层皮。

    妈妈狠狠地皱着眉，意识到这样不好对下班的丈夫交代，她把司香像团抹布一样往厕所的瓷砖上一丢。

    “没用的东西，我不就是随便拍了你几下，就变成这个死样子，又要浪费我的时间带你去医院！”

    前往医院的路上，妈妈一直捧着司香的脸伤心地哭泣，她不停地重复着：“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没有看好你。

    妈妈不应该让你自己玩的，妈妈应该一直陪着你。”

    她泫然欲泣哭红了双眼，让边上的医生护士都不忍多说，只能劝慰道：“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本来就比较顽皮，不过你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要是毁容的话，就可惜了。”

    妈妈又是忍不住一阵抽泣，她紧紧地抱着司香时，还不忘用力地掐她。

    司香猛地爆发出哭声，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她，早就习惯了道歉：

    “对不起妈妈，都是香香做错了。”

    话音落下，边上的护士医生又开始新一轮对妈妈的劝说。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相信她下次一定不敢了。”

    回到家后，看着司香半边脸都被纱布包裹，妈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我老公就不会再亲你。”

    司香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和爸爸接触，但是她却渐渐明白，和爸爸保持距离能让妈妈开心。

    只要妈妈开心，就会少打她，那香香也会开心。

    回到家的爸爸看到司香的脸受了这么重的伤心疼极了，他想要将司香抱进怀中，但是司香却害怕地跑得远远的。

    妈妈只好劝慰爸爸，“女孩子嘛慢慢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小心事。”

    爸爸有些失落地和妈妈相拥，妈妈的眼中露出得意而又胜利的光芒。

    随着司香的长大，她和爸爸越来越生疏。

    最后竟然演变成，他们即使在一个屋檐下都不会有任何的交流。

    爸爸只以为司香不喜欢他，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后，心思也慢慢淡了下来。

    甚至，有一次，司香听到爸爸搂着妈妈轻声在屋里说：

    “要不然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司香这孩子心思太重了，和我一点不轻。”

    妈妈羞涩地“嗯”了一声，娇羞地捶爸爸的肩头。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

    “那是当然。”

    房内传来两人快乐的声音，而司香只是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客厅里。

    她觉得特别特别冷，

    因为她有预感，如果妈妈真的再有一个孩子的话，

    那离她的死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