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看着其他三个龙王，微微点头。

    西海龙王对着隐山的一滩死水喷出一口气。

    这口气息吹散上面漂浮的死气，被白骨堵住的出水口缓缓冲开。

    南海龙王一甩龙尾，抽断隐山山顶的山石。

    石头滚落下来，把暴尸荒野的尸体掩埋在山体之下。

    北海龙王飞到空中，行云布雨。

    甘露降临，滋养满目苍夷的大山。

    东海龙王对着小雨的魂魄轻轻一点。

    本来有着溃散之势的魂魄再次凝实。

    小雨眼眸中满是不解。

    “小雨，我保留了你的魂魄，你天资卓越，掌握雷霆之力。虽然现在没有肉身，可你若是愿意，可以立刻去投胎转世。来世你定能恢复全部神力，真正成为我龙族的一份子，为我龙族效力。”

    “晚辈谢过四位前辈为我为隐山做的一切，若有来世，小雨定当为龙族肝脑涂地。可如今，小雨心中还有执念未解，带着这个执念，我亦不能进入轮回。”

    “痴儿！你何必？”

    看着小雨有些倔强的眼神，东海龙王摆摆手，示意西海龙王不要再劝。

    “你既已有决定，我们便不再规劝，你终有化掉执念的那一天，我们在龙族等你。小雨，天高海阔，你是一条神龙，这条河不该困着你一辈子，只有大海才是你的归宿。我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西海龙王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嘴边的话化为长长的叹息。

    四海龙王相继离开隐山。

    小雨看着他们的背影，化作一条龙魂落入河底。

    有些虚幻的龙爪里面牢牢抓握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玉瓶里面那滴精血若隐若现。

    道一门内，有些苍老的掌门，孤单的坐在座位上。

    下面站着残余不多的弟子。

    满头白发的掌门依次看每一位弟子的脸，仿佛想要通过这次凝视，深深记住他们的模样。

    “仙农园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有调查清楚上面的走尸数量，接到紫霄宗求助，便派弟子贸然前去。”

    他有些心痛的捂住胸口。

    “导致去的弟子十不存一，仙门百家被天上突降的雷霆之力覆灭，唯独只有我们道一门和天机堂保存下来。

    如今我们道一门门下弟子死伤惨重，我当年也是犯下不可饶恕罪孽之人。

    天空之中的雷霆之力不知何时会对我们斩下？

    我宣布，道一门从今日开始解散，虽然解散，但你们要保持本心，做行侠仗义之事，不可仗着自身法术，欺负弱小。”

    众位弟子跪在地上，声音充满不舍：“师父，我们不要离开宗门，道一门是我们的家，您不要我们了吗？”

    “是啊，师父，如今仙门百家只余我们道一门和天机堂。天机堂又是不理世事的存在，如今正是我们振兴仙门百家的大好时机，您为什么要解散我们道一门？”

    “住口！这样的话语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从此以后任何人不准再提起仙门百家，仙门百家不复存在。”

    满头白发的道一门门主抬头望着天，嘴里轻声道：“变天了啊！

    这样也好，仙门百家统治人间数千年，这千年之间，动物修成正果屈指可数。

    本来以为天道是完全站在人类这边，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可惜物极必反的道理我现在才懂。

    好在还可以留些种子。

    即便天道更改，我们仙门人类亦是万物众生的一员，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我看不见那一天了。”

    他转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弟子，对着沈慕风招手。

    沈慕风跪着走了两步，来到师父跟前。

    重重的磕头，“师父。”

    身着白袍老道，弯腰把沈慕风扶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深深的叹口气。

    “你这孩子，就是太倔强，当初若不是任性的使用禁术，透支自己二十年的天赋和灵力，如今的文曲星君也许就是你。”

    “师父，我不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和选择。没有成为文曲星君是我自己的问题，时晏他天赋出众，如今也是他应得的。”

    “哼！天赋出众？若不是黄宗朱那个老狐狸在关键时刻拿出用那位八尾天狐炼制的丹药给时晏服下，他怎么可能成神？我们都被黄宗朱蒙骗，最终为时晏做了嫁衣。想不到九尾狐族居然还有一个，实力还很强悍，凭借她一人之力，把紫霄宗弄的天翻地覆。”

    “师父，如今那位九尾狐怎么样了？”

    “她？死了。时晏成神，一剑劈死了她。我是接到黄宗朱求援，过去时远远看见的。我到的晚，赶到之时，紫霄宗上空已经被雷霆之力覆盖，方圆三里之人都不能进去。亲眼看见了时晏成神的全部过程和那位九尾狐的下场。”

    “她死了吗？不，我不信她就这样死去了，时晏明明答应过我，会保护好她的，又怎会伤害她？”

    沈慕风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沈祈安的房间跑去。

    “痴儿！”

    “罢了罢了，如今道一门解散，想做什么事情都是他的自由。你们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好生生活。”

    “师父……。”

    沈慕风满脑子都是师父说的她死了。

    他来不及敲门，一把推开沈祈安的房门。

    双手抓住沈祈安的手臂，神情满是焦急和不安。

    “祈安，师父说白星晚死了，我不信！九尾狐血脉特殊，怎么可能会死？师父他一定是看错了。你卜算那么厉害，你帮我算算，白星晚如今在哪里？她真的……？”

    沈祈安握住沈慕风有些发抖的手。

    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缓缓的道：“慕风，这是不可更改的命数。如今，文曲归位，她确实已经身死。抱歉，我亦没有办法改变天道。”

    “不，不会的，白星晚体内有我未来二十年的潜能和灵力。这些会在关键时刻护佑她一次，又怎会死掉？我不信！”

    “慕风，天命不可违！你，节哀。”

    “祈安，不会的……。”

    “这就是事实，你要面对事实。”

    “就算她……，她死了，你帮我算算她的灵魂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