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个孩子杀了他的父母。”

    “被发现的时候据说还抱着他父母的尸体在床上呢，该不会是那种什么恋尸癖吧？”

    “咦~真恶心，还好他们邻居发现的及时，不然这种祸害得祸害多少人啊。”

    “......”

    一个个无脸人在杰西斯经过的路途中低声谈论，明明看不到眼睛，但是却能感到一阵阵鄙夷的眼神。

    “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杀的，是别人陷害我的！”

    “可是你明明都还抱着你父母的尸体呢，这你还怎么狡辩？”

    “我...我只是想要让父母多陪陪我......”

    小男孩蹲在墙角，低声的抽泣。房门外，尽是非议。

    杰西斯停下脚步，俯身摸了摸小男孩额的头，轻声宽慰道：“真是的，别哭了。”

    小男孩只是一道记忆的投影，自然不会对杰西斯的动作有什么反馈。

    只是杰西斯从头看来，这里估计就是自己之后精神分裂的原因。他们希望自己是杀人魔、是恋尸癖，那就构造一个这样的自己出来保护自己。

    那就是男孩幼时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手段。

    “可曾悔过？”

    天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杰西斯站起身来，笑了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抉择，何谈后悔？”

    说完，烟雾渐渐散去，杰西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

    “可曾悔过？”

    “你是让我悔什么呢？”莫凡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围升腾的雾气，可是雾气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那虚无的飘着。

    “......”

    “嗯？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便是。”莫凡笑了笑。

    “你的记忆，有问题。”一片白茫茫中，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少女借由烟雾化形而成。

    “你想说什么？”莫凡斜倪了眼这个奇怪的生物。

    “你的记忆，开始于什么时候？”少女如同幽灵般飘在莫凡身边。

    “你对于我的记忆似乎很好奇？”莫凡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拾阶而上。

    “是你的记忆太奇怪了，你仔细想想之前的事情，你的记忆又是从哪里开始的呢？”少女步步紧逼，似乎不打算放过莫凡，追问道。

    莫凡不语，或许他也早就有所察觉，可却一直在逃避。

    “你在逃避什么呢？”少女轻声开口。

    “你从未有过之前的记忆，你的记忆开始于第一次接触副本前夕，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凡斜倪着眼睛看着对方，“想说我不是人类？还是想说我不应该来这个地方？

    “不论我之前是怎么样，但是现在的我可不能对现状袖手旁观，要是现世变成了那个鬼样子，我之后又能去哪呢？”

    “这就是你想要成神的原因？”

    “也不全是，但确实占了大部分的原因。不过登神之路的试炼就是这个？跟我闲聊？”莫凡走在路上，看向宛如跟屁虫般的少女，有些不耐。

    这家伙，实在是太聒噪了。

    “不，你没有记忆，那第一个试炼就根本不需要了。所以第一个试炼你已经变相成功通过了。”

    “哦？那还有几个试炼？”莫凡饶有兴致地询问道。

    “你是什么都没了解就踏上来了啊。”少女大睁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理解下行不，我这算是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嗯...不用担心，完全没问题！”少女漂浮在莫凡身边，打量了他几下，认可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告诉我。”莫凡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奇怪的存在。

    而其余暗处的存在，也对这场登神之路进行了观测。

    “登神之路好久没有开启了，虽然是以一个不正当的方式开启，不过这群小家伙好像还挺有趣。”

    “这四个小家伙分被获得了【回溯】、【命运】、【化身】和...【规则】的权柄？”

    “【命运】那家伙这不算是作弊吗？直接帮他的继承者摆平试炼。”

    “不过那个波动真的是规则吗？感觉有点奇怪啊。”

    “我倒是感觉有点像是【全能】那家伙的波动，但是【全能】好像并没有打算立新的继承者。”

    “......”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央，四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投影在了这里。众位身影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一切。

    ......

    阶梯两旁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莫凡感觉自己现在每走一步，就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被破开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拖拽自己身体内不知名的东西，又将什么奇怪的东西强行塞入了自己体内，代替了那些东西。

    饱满的力量、充盈的精力以及......破碎的记忆。

    “你想和我做交易？”

    “我会在下界搭建登神之路，我可以帮你挑选出一位后继者，让你逃离【全能】的责任，相应的，你要帮助我。”

    “【全能】的权柄自始至终从未有人能够承受，否则我也不会这么久也没有下一位继承人。”

    “我有一位故人，他拥有的力量可以将小范围内的一切进行轮回。若是百世轮回，外加由你自己的一部分所化，是否又能承载你的力量呢？”

    “......你的那位故人不一定会帮你。”

    “那我就给他一个不得不使用这项能力的理由。请你将回溯的权柄暂且赐予我。”

    “你，无意成神。”

    “嗯。我只想救她，哪怕万劫不复。”

    “好。”

    “......”

    “那个小家伙竟然真的完成了，是叫白夜来着？那按照承诺。我就让这具化身去试一下吧。

    “勾勒人类的身体、捏造虚拟的记忆和人际关系、将信息传入那方世界......最后下投给那方世界。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

    身体中原本沉睡的东西就在逐渐苏醒。

    不只是力量，也不只是身体，更是记忆。

    宛如有一双大手，将自己全部的记忆全部填充进入到了自己的脑海。

    其中也包括那百世轮回的所有。

    头疼欲裂。

    他能看到，那一次次死在所谓副本中的自己，蓦然回首，自己的尸体早已铺了来路。那是在每一次抉择中，因为一念之差而死亡的自己；也是因为大意而死亡的自己；亦是在毫不知情时，触发隐藏规则而死的自己......

    一次次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心头，如同海洋般拍打向莫凡。可是比恐惧更庞大的，是无止境的悲伤。

    “你怎么哭了？”

    少女的声音有些慌张。

    “我想起来了。”莫凡低头怔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他记起来了，记起来了那段本该拥有的记忆。

    而此时他也记起来了之前自己所见的那位神祇，那家伙的名字，是【全能】。

    而自己，便是祂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