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祁霁的戴高帽，云娇雁一直小心回应：“皇上真是谬赞了，但我还是那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都是我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日后，也祝皇上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那就多谢九皇婶了，借九皇婶吉言。”祁霁笑着迎合。

    一番寒暄之后，接下来就是歌舞升平。

    在席间，不少祁渊的旧部都来祝贺，云娇雁培养出来的新人倒是按照云娇雁的意思，没有朝他们祝贺。

    因为云娇雁挑出来的这些人选，基本上全都出自寒门，有的甚至是出自平民百姓。

    这些人想熬出头非常不容易，更何况他们只有完全的向着祁霁，日后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才能够被重用。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和老臣对抗，这样朝廷才能够维持平衡。

    这一切也都被祁霁默默的尽收眼底，祁霁心中暗暗的跟祁渊较量着，希望自己日用的一批新起之秀，日后能够抗衡祁渊。

    那样有朝一日，或许他还能够胜过祁渊半筹。

    觥筹交错间，祁霁有意装醉，最后借故离席。

    当然，他也巧妙地让人去找了云娇雁，想要悄悄的介绍云娇雁一面。

    而这一切都在祁渊和云娇雁的预料之中，云娇雁自然也会赴约。

    到了无人之处，云娇雁见到了祁霁。

    祁霁脸色微微红着，还有些醉意，他开口就是问：“雁儿，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朕这辈子都不会跟祁渊在一起的吗？现在怎么又食言了，还逼着朕给你们赐婚。你和朕之间的约定，就这样不作数了吗？”

    说话之间，祁霁甚至还要往他这边扑过来。

    云娇雁巧妙地散开了，语气也变得微微冷起来：“皇上请自重，我是答应过你，不会和祁渊在一起。但我指的在一起是指不会嫁给他，不过如果是你赐婚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之前我的确是无缘无份的跟着他，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无耻，你撒谎！你明明答应过朕，会给朕一个机会的。所以朕一直在等着你，朕一直没有立皇后，连后宫都没有任何的女人。朕就是在等着你，等你回来跟朕一起共享这江山，难道你不明白朕的心意吗？

    朕哪里比他差了，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朕？还连个机会都不给朕？难道在你心里，朕就这样不如他吗？可是你别忘了，他再如何也只不过是一个摄政王，这天下的九五至尊是朕！”祁霁说这句话时，很是痛苦。

    在这一刻没有人的时候面对云娇雁，他终于肯将心里所有的痛苦都说出来，似乎这样才能够更好受一点，也能够让云娇雁更垂怜他一点。

    云娇雁悠悠的叹息一声，丝毫没有被他的痛苦给打动。

    相反，云娇雁心里无比的清楚，也能把他这样的虚伪看得更透彻。

    “皇上，难道你真的是爱我吗？并不是你只是爱慕我身上的能力，只不过是想利用我来稳固你的江山，可是这一点我一直做得很好，一直在努力地为你一统江山。难道这样你还不满足吗？”云娇雁的语气微微冷起来，甚至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这到时候让祁霁恼羞成怒了，祁霁忍不住加大了声音问道：“朕凭什么要满足？你跟他在一起就是对朕最大的威胁，难道你不知道吗？朕每一个日日夜夜都过得提心吊胆，一直在寻找你们的行踪，可你们就是躲起来不让朕找到。

    你还敢说这不是故意的？你跟他把孩子都生出来了！想必是当初他消失的时候，你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吧？是你辜负了朕的心意，现在还要指责朕！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

    云娇雁听到祁霁这样无耻的话，忍不住声音更冷，眼神也冰冷了很多。

    她直接用斥责的语气说道：“皇上，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番话的话，那我就更加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若是当初真的回京城，只怕会被你用其他的手段强行娶回宫，那才是我一生的不幸。

    原本我做这些事情，一来是对你敬重，二来是我们过往的情分，三来是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至于我和祁渊的在一起，完全就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长长久久，否则当初我也就不会逃了。

    后来我是看到了他的诚心，明白他的确愿意放下所有的权势，跟我一起过隐居的生活，所以我才会跟他一起离开。如果是换做你，你能做到吗？你能放弃皇位跟我隐居生活吗？你根本就不能，所以这才是我放弃你的真正原因。

    因为我知道，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皇权。至于女人，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工具罢了。而且等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就会被弃如敝履，可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更何况当初我并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只不过在皇权和我之间选择了皇权，甚至不惜让我跟祁渊一起因为龙袍的事情被斩。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把那件龙袍藏起来了，只怕我早就死在了几年前，难道那个时候你会救我吗？

    你没有，你只是眼睁睁的带着人来抄家，甚至利用我和祁渊的关系，想要将龙袍的事情实锤于他的身上！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也是你对我的亏欠！

    但我从来都不提及此事，没想到你还当真从来不会想这件事，只觉得是别人一味的亏欠了你？我倒是从未见过天底下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算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祁霁怎么也没想到，云娇雁居然旧事重提，而且又提起了他一直害怕的事情。

    他对云娇雁的亏欠，也就仅限于此了，可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当云娇雁把这些真心话都说出来之后，祁霁心里不由得恐慌起来。

    他想要解释，可张张嘴，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