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爷，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贱命一条，老爷要打要杀，全凭老爷处置！小的不敢有半分怨言！小的的这条命是老爷给的……”

    冯家老爷将他的头狠狠地丢在地上，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手。

    “嗤，你漂亮话倒是十分会说。难怪冯叶如此相信你，你还真是在他面前装一副十分忠心耿耿的样子啊……”

    小厮蜷了蜷手指，

    “小的不敢，小的对少爷是真的忠心耿耿！小的一直跟在少爷身边！小的是真的希望少爷好啊！老爷！老爷明鉴啊！老爷！”

    “呵！不用在我面前装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是不是忠心耿耿，我还不知道吗？你要是真的忠心耿耿，会三番五次的跑到我们这来通风报信吗？你在冯叶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罢了，在我面前收起你的这点小心思。”

    这都是因为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明明是你们先找上我，让我给你们通风报信的！

    如果我不从，那我当时不知道会被你们打成什么样子！

    只要你们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让我从冯叶身边滚走。

    就算他想救我，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你们！

    因为他只是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窝囊废少爷！

    可是现在你们居然反过来再打一耙，怎么？你们清高？

    现在知道关心你儿子身边的小司不是忠心耿耿的人了，当初又去干嘛了？

    还真是会装啊！

    造成今天这一个局面的人，是你们！

    根本就不是我！

    我什么错都没有！

    我只是想活下来，我只是想往上爬！

    我只是想让我自己现在的地位高一点，我只是不想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我有什么错？我根本就没有错！

    你们凭什么现在反过来怪我？

    说我下贱！说我不忠心耿耿！

    你们的好儿子在外面做出那些垃圾事情的时候，不都是我帮着告诉你们，帮你们出主意的吗？

    可是即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小厮面上还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老爷，您明鉴啊！我做这些事情，那不是对少爷不忠心啊！我只是想让少爷更好一点而已！更符合您们二位的期望而已！”

    小厮眼里自然的流淌出泪水，混着血液，从脸颊地下渗在大堂的木板里。

    冯家老爷皱了皱眉，显然没有对他的话上心。

    反而是对他是否弄脏大堂的地板而上心。

    小厮继续说道，

    “您们二位不知道，每当我看着少爷因为达到了你们二位的期望，责怪自己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难过！我也心疼少爷，少爷他已经尽自己很大的努力去做了！他希望您们二位能对他满意！”

    冯家夫人有些怀疑的问道，

    “当真？冯叶他还会在乎他是否满足我们的期待？他若是这样想，但他就不应该在之前做出那种傻的事情，来败坏我们冯家的名声！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很多次！可是他呢！死性不改！这叫想要满足我们的期待？”

    “夫人，冯叶是我们自己的儿子，他怎么样？我们难道不了解吗？你觉得他是那种会，因为没有满足我们期待而在夜里面痛哭流涕，自责的人吗？”

    冯家老爷毫不犹豫的又给了小厮一巴掌，

    “少在我们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们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你懂什么？冯叶是你的主子！你也配？”

    小厮没反驳，继续说道，

    “老爷，夫人！我知道您们二位不相信我！可是！少爷他一向是死脑筋！他是您们的儿子！这点您们二位应该是最清楚的啊！您们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您们对你们儿子的了解啊！我看着少爷往错误的方向不断的努力，又不断的自责，我实在是心疼少爷啊！”

    这小厮说的没错，冯叶的确是太过死脑筋。

    他认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改变，不论任何人都不会撼动他。

    这死脑筋也一度让他们十分头疼。

    因为他每次都要实打实的做好那些善事，可是又不大肆宣传！

    这样的好事，对他们冯家来说有任何有利的地方吗？

    没有！

    没有任何好处！

    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卯了劲，一定要做这种事情！

    冯叶不懂得使用巧劲！

    像他们，他们可以出最少的力，但是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现在去大街上看看，没有谁是不夸赞冯家的！没有谁是不夸赞他们二人！

    可是他们做了很多好事吗？

    不，他们做的好事恐怕加起来还没有冯叶一人做的多。

    可是冯叶在外面的名声，可根本就比不上他们的一根手指头！

    肯定不反对冯叶去做善事，但是他们反对他去做这种蠢事！

    冯家可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大慈善家，他们做的任何事情，都要讲究利益的！

    是不是有冯家在他背后支撑，为他提供势力，人脉，金钱，冯叶又凭什么在外面做出这么多的善事？

    他以为都是靠着他一人，他以为都是靠着他的一腔热血，他以为没了冯家他还能活下去！

    简直是笑话！

    他在外面惹的那些烂摊子，他在外面得罪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靠冯家给他摆平的？

    他利用着冯家，却不肯承认他借了冯家的势。

    所以只要他们稍稍撤走一部分的力，就会有人立刻跳出来针对冯叶。

    而冯叶帮的那些人也不会站出来帮他一下。

    本以为，既然人们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冯叶也该在这件事情上死心了。

    可是他就跟一头扎进那泥潭之中一样，死活不愿意接受他们的主意！

    他们只是想稍作宣传而已，这是给冯家的报答！

    可是，冯叶这个傻小子，居然说什么？

    他帮助别人是不求回报的，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所以做这种宣传，是违背了他一开始帮助别人的本心的！

    难不成，冯叶当真那么在乎他们对他的看法吗？

    看来这小子心里还是有冯家的。

    小厮见他们的神情松动，立刻乘胜追击的说道，

    “我这是为了少爷好啊！若是旁人……若是冯家以外的人想要利用我给他传递少爷的信息，那我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小厮一股脑的将话全部吐了出来，然后静静的等待。

    “行了，你今日要说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你就好好伺候着你们家少爷吧。不用打扰他做任何事情，以后也不用再来向我禀报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以后跟在冯叶身边学聪明一些，不要向他透露任何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小的不敢做其他事情……小的知道的……小的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向少爷提起任何事情是！谢老爷不杀之恩！谢夫人不杀之恩！”

    “赶紧滚回去吧！时间一长，冯叶恐怕是要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