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你在怕我？”

    卓逸憬看到她眼里的恐惧之意，突然笑了笑。

    “我不该怕你吗？卓先生？”

    桑枝声音沙哑。

    “从你回国的那一刻我就掉进了你的圈套里。”

    桑枝嗤笑着。

    “我果然玩不过卓先生。你的喜欢，我受之不起。”

    这样工于心计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会看上她？

    一见钟情。

    真的很可笑。

    “卓逸憬，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

    桑枝自嘲一笑，手心死死攥着。

    “我也不恨你，连爱都没有，哪有什么恨。我只恨我自己太蠢，恨我对以洵的感情，不够坚定，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远离谢丰奕，远离你们，就好了。”

    桑枝低下头，眼顺着脸颊滑落。

    卓逸憬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季以洵，“Elvis，听到了吗？她对你，也不过如此。”

    季以洵攥紧手心，眼神愈发晦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桑枝听到卓逸憬的话，却没有反驳。

    她谁也怪不了。

    只怪她自己。

    卓逸憬弯了弯唇，低头看向桑枝。

    “上次在孟家……你替我挡过一枪，现在我还给你。”

    他握住她的手，将手里的枪塞进她手里。

    “……”

    桑枝想要甩开，却被卓逸憬紧紧抓着手，“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挣不开卓逸憬的手，卓逸憬握着她的手将枪口对着他的胸口。

    桑枝哽咽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卓逸憬，你……你想做什么？”

    季以洵脸色苍白至极，他攥紧手心，咬牙切齿的看向他。

    “做跟你一样的事情。”

    卓逸憬嗤笑着。

    “桑枝，开枪。”

    卓逸憬盯着她的通红的眼睛。

    “你放手……你放开我！”

    桑枝闭上眼睛，大声朝他喊着。

    “我也想啊。”

    卓逸憬笑了笑，声音沙哑：“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桑枝抬眼看向卓逸憬。

    “桑枝，你替我挡枪的时候，我在法源寺待了两天两夜，我当时就在想，除非我死，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再让你受伤。”

    “桑枝，现在，你可以对我开枪，因为是我欠你的。”

    卓逸憬笑道。

    下一秒。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在桑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只有枪响的声音。

    “卓逸憬！”

    季以洵咬牙喊道，脸色愈发惨白。

    桑枝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脸上溅满了血。

    血滴顺着脸颊滑落，和眼泪混在一起。

    桑枝怔愣的看着卓逸憬，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手里的枪“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桑枝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脸色惨白至极。

    “你……你……”

    卓逸憬看着她，眼睛有些湿润，他缓缓抬手去触碰她的脸，轻轻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血。

    “桑枝……”

    “你最好祈祷我会死。这样我会让……仇岩会把卓子樾交给你。

    不然……我不会放你走，再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跟季以洵在一起。”

    他忽然扣住桑枝的脖颈，倾身亲吻她的唇。

    和从前的一样的强势。

    桑枝呆呆的站在原地，也没有反抗。

    “你……卓逸憬……你！”

    季以洵胸腔起伏着，只觉得口腔里一股湿热的液体。

    气急攻心。

    季以洵忽然失去了意识。

    良久后，卓逸憬放开了她，身子渐渐瘫软，他半跪在地上。

    见他身子跌倒那一瞬，桑枝下意识将他扶住。

    “卓逸憬……”

    桑枝扶着卓逸憬的肩膀，她的双手沾满了血，不停的颤抖着。

    “桑枝。季以洵不会死的，他的伤口不致命，不会有事的。等我死了，你就跟他在一起，带着卓子樾，走的远远的。不要让他跟厉家的人接近。”

    “好不好。”

    卓逸憬低声说着，声音沙哑。

    桑枝伸手替他捂住伤口，鲜血不停的往外流。

    她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季以洵，眼泪流个不停。

    桑枝拼命地摇头。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知道季以洵伤口不致命，你那么会用枪，一定也知道开枪的位置，你也不会让自己死的，是不是？你都算计好了，是不是？”

    “卓逸憬。我不傻。你是聪明，你是有心机，有城府，你说你想要我，除非你死，你都不会放过我。你这么狠的一个人，怎么会让自己死？”

    “你只是想让我愧疚。你工于心计，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愧疚！！！”

    桑枝咬牙说道，眼睛通红。

    “是。”

    卓逸憬笑了笑，脸色惨白至极。

    “也不是。”

    “季以洵的那一枪，是在肩膀，可我一枪。是在心里。”

    卓逸憬嗤笑着。

    “桑枝，我也想放过你。我也想放过自己。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是你？你有什么好，能让我念念不忘？”

    卓逸憬伸手替她擦着眼泪。

    “哭的……这么凶。还，还说……不爱我。”

    卓逸憬低声说着，眼底染上笑意。

    “我不爱你。”

    桑枝闭了闭眼。

    “卓逸憬，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愧疚吗？不会的。我只会更讨厌你。”

    桑枝不停的摇头，哽咽着说道。

    “你爱我。”

    卓逸憬抬手，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水和血珠，他笑了笑，目光坚定。

    “我不爱！”

    “不爱也好，如果我死了，你不会太痛苦。记住了，照顾好……卓子樾，不要让他在厉家。”卓逸憬笑了笑。

    “我还是很高兴，卓子樾是我们的孩子，是我跟你……”

    “不是别人……”

    卓逸憬的意识渐渐消散，眼前越来越模糊。

    他动了动唇，凑到桑枝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然后在她肩膀上失去了意识。

    “卓逸憬！”

    桑枝见他昏迷过去，脸色苍白至极，紧紧抱着他。

    “来人啊！来人……”

    桑枝哭喊着，“救护车……”

    “救护车……”

    “为什么还没有来！”

    “救救他们啊……”

    桑枝死死抓着卓逸憬的衣襟。

    “来了。救护车来了……”仇岩匆忙的跑过来。

    “救护车来了。”

    “卓总！”

    仇岩怔住了，浑身一僵，蓦得上前一步。

    “卓总怎么了？”

    仇岩怔愣的问着，看到两人浑身是血，视线忽然落在桑枝脚边的枪支上，脸色煞白。

    刚刚他在楼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可现在。

    原来是真的。

    “桑小姐，是你……是你开的枪？是你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