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卓逸憬淡淡应声。

    “……”桑枝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你有什么话要跟子樾说吗？我可以帮你告诉他。”

    刚刚她本来不想接电话的。

    但看到子樾用她的微信跟卓逸憬发了很多条信息，还都是愤怒的表情包，以为他们父子俩怎么了，卓子樾生气了，卓逸憬打电话是来安慰子樾的。

    “……”

    卓逸憬一言不发。

    桑枝听到卓逸憬电话那头有些吵。

    像是在酒吧里。

    桑枝心中冷笑。

    这就是卓逸憬说的忙。

    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放心交给一个外人，自己却在外面风流快活，夜夜笙歌。

    明明孩子亲妈也在。

    偏偏把孩子给她带。

    当她是保姆吗！

    桑枝不由得在心中咒骂着卓逸憬。

    “卓子樾说他想要妹妹。”

    卓逸憬眯了眯眼，眸色幽深暗沉。

    “……”桑枝愣住了。

    卓子樾居然拿她手机给卓逸憬发的信息是这样的。

    是说想要一个妹妹。

    “我想了想……”卓逸憬顿了顿，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说……你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了我女儿了？”

    “……”

    桑枝脸色骤变，看了一眼半开敞的房门，秀眉紧蹙着，她起身迅速关上房门，怕不放心，又跑进卫生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疯了！”桑枝的脸又红又白，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心中继续咒骂卓逸憬。

    “你这个反应不会是真的有了吧？”卓逸憬神情淡然自若，虽然知道确实没有，但想到电话那头桑枝可能又气又恼却只能忍着，还是忍不住逗弄她。

    “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的！你明明做过避孕措施的！”桑枝咬了咬牙，死死攥着手心。

    “安全套也不会是百分百安全。”

    卓逸憬不动声色的说着。

    “我们做的时候……不是还弄破了……”

    卓逸憬神色如常。

    “说不准……”

    “……”

    “你闭嘴！！！”桑枝脸色难看至极，她攥紧手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个人真是无耻！”

    “卓逸憬！我告诉你，没有这个可能！没有说不准！就算真的有那么千分之一的意外，那我也不会要的。我会去医院打掉他！我是不会要一个野种的！”

    “……你说什么？”

    卓逸憬脸色变了变，握着手机的手指紧攥着，微微泛白，他拧着眉，眼底满是戾气和冷意。

    “再说一遍！”

    卓逸憬抿着唇，脸色阴沉至极。

    “我说！真要是有了你的孩子，那他就是野种，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桑枝攥紧手心，咬牙说道。

    “……”

    卓逸憬沉着脸，太阳穴两侧的经络隐约起伏着，薄唇紧抿成了一条锐利的细线，眉眼冷漠阴鸷。

    “桑枝，你倒是狠……”

    许久后，卓逸憬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下颚紧绷着。

    “……”

    桑枝默然不语，手指一点点收紧。

    “卓逸憬！是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你拿孩子开玩笑！所以我才告诉你，断掉你的念想。”

    桑枝扯着唇，冷声说道。

    “总之，不会有孩子的……之前你说的那次，我自己也有吃药……”

    桑枝垂下眼睑，死死攥紧手心。

    “……”

    卓逸憬脸色更难看了。

    “你难道不知道吃那种药伤身体……”卓逸憬拧着眉，沉声说道。

    “一次而已……不过，我现在很庆幸当时我还又吃药了……”

    桑枝低声说道。

    “……”

    卓逸憬抿着唇，眼眸深邃阴鸷。

    良久，他冷笑一声，伸手捏了捏眉心，声音冷若冰霜。

    “桑枝，我跟你说的从来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我想要你，就算是他季以洵回来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季以洵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还有你的命，你的人，也都是我的。如果我真的找季以洵说要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把你给我？”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他多年未见的初恋女友。”

    卓逸憬嗤笑着，眼眸愈发暗沉深邃。

    “你……”

    桑枝脸色骤变，死死攥着手心。

    “卓逸憬！你别太过分了！”桑枝咬牙说道。

    “我还有更过分的，要试试看吗？”卓逸憬冷笑，眸子沉了沉。

    “……”

    桑枝咬了咬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抿着唇，直接掐断了电话。

    没有拉黑卓逸憬，而是直接删除好友了。

    桑枝死死咬着牙。胸腔因情绪激动而不断起伏着。

    “混蛋！”

    桑枝咬紧牙关，低声咒骂着，眼睛却不自觉的有些酸涩。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只是他多年不见的初恋女友，而你这个初恋女人不论身心都没有为他守好……

    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真的会那么深吗？什么也不在乎？”

    卓逸憬的话萦绕在耳侧。

    桑枝脸色愈发苍白。

    怎么会变成这样……

    桑枝抿着唇，双手烦躁抓了抓头发。

    是啊……不管季以洵怎么想，她无论身心都配不上他的感情了。

    而且……她还给别人生过孩子……

    是不是。

    她跟季以洵真的完了？

    桑枝忽然有些心慌。

    “叩叩叩”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枝枝，吃饭了……”

    门外季以洵温柔体贴的声音响起，桑枝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她该怎么办？

    她……很自私。

    她以为什么都不告诉季以洵，季以洵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还能在一起。

    可是……

    顾楠都知道了，还“劝诫”她。

    她……是不是应该向季以洵坦白所有的事？

    如果季以洵真的不在乎……

    可是他如果真的不在乎，也证明就像卓逸憬说的那样，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了。

    怎么会有人不在乎心爱的女人跟别人在一起过还给别人生过孩子？

    桑枝鼻尖有发酸。

    一步错。

    步步错。

    这八年真的发生太多太多不可控制的事情了。

    她还是找个时间跟季以洵坦白吧。

    这样也好过每日战战兢兢的。

    桑枝这样想着。

    “来了……”

    桑枝伸手抹去眼泪，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

    一顿饭，桑枝根本没吃进去几口。

    她一点儿胃口也没。

    吃完饭，她跟季以洵就商量着该离开了。

    结果临走前。

    姜澄东忽然叫住了她，神神秘秘的看着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