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他说一定要我用现金！必须用现金！”

    “知道他要这些干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不敢问他。但是这……又要手机又要卡的，那还不是……要跟谁联系么……”

    “你平常都是去哪个店买？”

    徐佳佳报了个店名和地址。

    “那你在一开始为什么不说这件事？”

    “我忘了！我我我我，我当时太慌了！我我我，我这人一紧张我就记性不好忘事儿！这……警察同志，这事儿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你们真厉害啊，这都能……”

    “少拍马屁。”韩队长冷声打断徐佳佳，给后面两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带走吧。”

    “是！”

    “诶诶诶！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我我，你你你……”徐佳佳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戴上眼罩带走了。

    瞿安回过头，激动地抓住左筠心的肩膀：“竹子，你咋知道的？”

    “别抓我。”左筠心移开瞿安的胳膊，站起身，转身半坐在桌子上，说道：“其实我不了解陈仇的行事风格，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风格想象了一下我会怎么做。”

    “警察在办案时，往往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嫌犯都是高学历人士，会采用高科技难操作的手段联系，比如外网或者暗网，总之不可能是国内网，因为国内网比起暗网和外网要太好查了，所以我们在查案的时候往往容易忽视国内网的调查。”

    “但如果嫌犯反其道而行之呢？如果他们有比较强的反侦查力，知道我们的办案习惯，与我们的办案习惯反着来呢？当然最后有可能都会被查到，但是我们往往会把可能性最小的放到最后去查，那对于嫌犯来说，就争取来了时间。”

    “不过争不争取时间对咱们这个案子来说无所谓，作用很小。言归正传，我在想，如果是我，熟悉了解警察办案的流程，我会用国内网和他联系，就是会麻烦一点，定期换手机换电话卡，隔一段时间就换新的，旧的通通想办法销毁。既然只用很短一段时间，那就没必要买太好的，能发短信的老年机就可以了，便宜省事。只用现金支付，是因为电子支付很容易查到，现金支付几乎就是大海捞针，想查也查不到。”

    “徐佳佳忙于市井，肯定会知道一些没有监控地方偏僻的老旧手机店，那这种事情交给他办就再合适不过了。徐佳佳这种人，见钱眼开，每次多给个几百块钱让他花，肯定乖乖照办而且不多嘴。”

    韩星啧啧了几声：“乖乖，得亏竹子是咱自己人，你要是去犯罪……”

    左筠心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手机肯定都销毁了，信息肯定也就没了，如果说没有从陈仇那里搜出来老年机的话，那应该就是销毁了，新的还没买。所以，只能让他本人亲自开口招供。还得从他的妻子身上入手，让郑颖来劝他。”

    冯玉华：“我们安排人去郑家和郑颖见面。但是我觉得希望渺茫，与其指望短期内让陈仇开口，还不如咱们赶紧加班加点把证据链给整理出来上报，然后正式执行任务。”

    “没错没错。”易雪揉了揉自己的脸，“干活喽！”

    为了能够尽快整理好线索，大家难得熬了一整个通宵，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他们会自己爬起来继续干活，那一晚，别墅里的咖啡机一直处于运作的状态。

    第二天下午，冯玉华派人去了郑家，但是无事发生。郑老爷子是很愿意配合的，但是郑颖显然还没有接受丈夫吸毒贩毒的事实，拒绝和任何人见面。

    冯玉华叹了口气：“好在啊，她是拒绝和任何人见面，高南箫也不肯见，而且郑老爷子担心郑颖继续那不要命的想要给陈仇开脱的行为，把郑颖的手机也给没收了，等于说现在的郑颖就是完完全全和外界脱离联系闭门思过，要不然真就麻烦了。”

    左筠心：“郑老先生可真够狠啊……”

    “其实先开始也没有，我们的人今天去的时候和郑老爷子聊了两句，按照郑老爷子的说法，高南箫去找郑颖那天没见着人，他还没动作郑颖就主动试图和高南箫联系，想让高南箫救救陈仇，但是临门一脚被郑家大公子给发现了没成功，郑老爷子这才一怒之下把手机给收了。得亏是没成功啊，成功了那就麻烦它妈给麻烦开门——麻烦到家了！”冯玉华想想都心有余悸，“回头真得想个法子好好感谢一下郑老爷子和郑家的大公子。”

    左筠心叹了口气：“现在是不用怕郑颖和高南箫之间有联系了，但是咱们也和郑颖见不着面啊。”

    “对，现在郑颖想见能救陈仇的人，郑老爷子只准见警察，哎……你说说，这事儿搞得……对此郑家还特别正式地道了个歉，正式到把咱们的人都给吓着了，说是没有教育好郑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江欢眼底黑眼圈异常明显，她那热毛巾敷着眼睛，问：“经侦那里有线索吗？”

    “经侦目前还没……啊，说曹操曹操到，经侦来电话了。喂，老杨……什么？确定吗？”

    “非常确定！”老杨的声音非常亢奋，她带人加班加点熬了那么多个大夜，终于查出来东西了，“抓抓抓，赶紧的，抓人抓人抓人！超大型经济犯罪铁证如山，先靠这个把他抓了你们慢慢查你们的，时间就充足太多了！快快快！动手动手动手，需要支援直接说！”

    这样一条证据一出来，完全不需要陈仇把高南箫供出来了，他们可以以经济犯罪的名义逮捕高南箫。只是这条证据链能凑齐并非易事，来个人有点脑子都能想明白，这肯定不是这几天查到的，这一条证据链绝对蓄谋已久——高南箫很早就被盯上了。

    逮捕高南箫不是小事，需要禁毒局郜局甚至是公A部正副部长的批准才可以。

    公元2023年3月6日这天，正副部长、郜局和冯玉华四个人开了好几个小时的会，其他人在特遣队的审讯基地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