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额头有些冒冷汗，他抬头看了一眼关二爷，心虚地问郝玉：“大姐，刚刚就是前姐夫吧？”

    “是啊，咋了？”

    “我得上供，就不去你那里了。”

    “那我带儿子上你那里也行，反正我儿子没见过骨灰盒长啥样，让他见见世面也是可行的。”郝玉是铁了心要跟林染过年。

    林染猛咽了一下口水：“大姐，别坑我成不？”

    “我一向说一不二。”

    “初一，初一我上完香去你家！”林染妥协了。

    “早这样不就得了！”郝玉霸气地挂断了电话。

    林染走到关二爷面前，恭敬地说道：“关二爷，您一定要保佑我平安过完初一，最好是那天有生意上门，否则我真的是要完蛋了！”

    关二爷没回应，但插在香炉上未着完的香突然灭了。

    林染心头一紧，拿起打火机把香点上：“我错了，我再也不跟您叨咕这些事了，您还是多保佑我发财吧！”

    这回香没灭。

    林染又出门去集市买年三十吃的菜，直接上熟食店买了一个猪蹄，又买了一斤青虾，明天拿白水一煮就完事了，一斤蒜苔买好，便来到了卖鱼的地方。

    “要几条鱼？”

    “来一条就行，我自己炖着吃。”林染指着一条不算太大的。

    老板将鱼捞出，放到了秤上：“二斤半，二十一块钱！”

    “给我收拾了。”

    “你回家自己收拾一下得了，我现在哪有工夫给你收拾啊，再说了，谁家买鱼不得留着明天再杀。”老板说着，将鱼递给了林染。

    林染没再说啥，付了钱拎着鱼走了。

    回家将鱼放到大盆里，明天上完供再……卧槽……忘买鲫鱼了！

    林染又颠儿颠儿地跑到老板那里，买了两条鲫鱼回家上供！

    往年这些事情全是林师父干，他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如今全落到他身上，一时间手忙脚乱落了不少的事儿。

    次日三十，林染坐地上收拾鱼。

    收拾完后，林染将鲫鱼用油炸熟，上面摆上胡萝卜丝，摆到了祖先的供桌上。

    大红公鸡摆正中，五花肉一碗，四样青菜，五样水果加馒头，一样不落。

    其余的仙家，林染摆上了水果和素菜。

    一切准备就绪，林染开始倒蹬自己的饭菜。

    炖鱼需要时间长一些，其余的二十分钟内就能搞定。

    菜做完了，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了。

    林染先给仙家上香，然后挨个磕了一个头后，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望着四个菜发呆，往年师父会做八个菜，两人虽然吃不完，可也乐呵呵的能喝点小酒。

    如今就剩下林染一人，那种心情真的是没法形容。

    桌上的菜简单动了几口，林染便躺到沙发上发呆，一个人过年没意思透了。

    嗡嗡——大庄发来了微信：大染过来，我妈做好饭了！

    林染：我吃完了。

    大庄：别废话成不，你非得让我妈给你打电话吗？

    林染：我真吃完了。

    大庄那边没了消息，没一会儿庄妈妈的电话打来了：“咋地呀大染，我不亲自请你，你不上我家来呗？赶紧的，你也不会包饺子，晚上吃啥？”

    “我做了十二个菜，你嫂子和你侄子还叨咕你呢，过来吃饭，晚上拿点饺子回去！”

    林染鼻子一酸，心里暖暖的：“行，我这就去。”

    “快点，都等你呢！”

    “好。”

    林染挂断电话，将房前屋后的灯打着，三年内不兴挂灯笼，开灯意思意思。

    将门市关好，刚要上车，却听红姨喊道：“大染，我做好饭了，你过来一起吃吧！”

    “谢了红姨，我去大庄家。”

    红姨笑了：“也行，你们年轻人能打会儿牌啥的。”

    林染笑了笑表示感谢。

    他先去了超市，买了一箱砂糖橘，琢磨了一会儿，又拎了一箱，给孩子买了一袋旺旺大礼包，又买了一些饮料和玩具，开着车直奔大庄家。

    庄父走了，家里也是不能贴对联啥的，金宝拿着棍子在外面不停的挥舞着，见林染的来了，开心的跑上了前：“叔叔，我都想你啦！”

    “看看我给你买什么啦？”

    “什么？”金宝蹦蹦跳跳的要上车。

    大庄两口子出来了，见林染往下拿东西，他们也不客套，直接拎进了屋。

    金宝得到了一个大个的奥特曼，乐呵呵地跟邻居小孩儿炫耀：“我叔叔给我买的！”

    邻居小孩儿也拿出了一个变形金刚，跑过来跟金宝一起玩。

    “需要我帮忙吗？”林染直接走进了厨房问庄妈妈。

    庄妈妈头也不回地炒着菜：“不用你了，跟大庄聊聊天，再过一会儿咱们就吃饭了。”

    “好嘞！”

    林染跟着大庄坐在西屋，东拉西扯地聊着最近发生的事儿。

    这时，郝亮给林染发来了一条微信：大染，赵天还是提出要见你一面，他的家人们都来我家，说让我们帮着说说情，你看看要不然过完年，你去见赵天一面，糊弄一下？

    大庄见林染直皱眉，忙问：“咋了？”

    “赵天他们家跑亮子家去了，提出让我见见赵天，亮子跟我说，让我过完年糊弄一下。”林染不是很乐意去，但他们家给郝亮添麻烦，那他肯定得走一趟了。

    “应付一下吧，十里八村仔细一盘全都沾亲带故的。”

    “嗯。”

    林染回了一个好的，跟郝亮定了大年初五。

    郝亮接到了准信后，赶紧给赵家的人回复了消息，然后继续坐在局里看案件的资料，本来今天应该休息的，但是紧急发生了案件，这个年又泡汤了。

    庄妈妈和大庄媳妇将饭菜端上了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林染也不跟他们客气，抱着粘着他的金宝，一人一口地吃着菜。

    “金宝上妈妈这来，别缠着你叔叔。”大庄媳妇向金宝招了招手。

    金宝一扭头，埋进了林染的怀里，朝着妈妈做了一个鬼脸。

    林染轻轻拍着金宝的后背，眼里止不住地喜欢：“嫂子没事，我在家里也吃完了，就让金宝坐我这吧，好久不见，我也挺想金宝的。”

    “他只跟你一个人亲近。”大庄媳妇笑道。

    庄妈妈诧异的打量了林染，揶揄的说道：“大染，我看你印堂发亮，今年要发大财，添丁进口也有可能哟！”

    林染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谢谢婶子的吉言，我要是真能发大财，铁定给你买一对大金镯子！”

    “成成！”

    大庄嘿嘿地笑了，给林染夹了一块鱼，两家人都少了一个，心里都有遗憾，只是谁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