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子第一次单独出买卖，他时刻牢记林染以前教他的步骤，先让老太太给死去的人穿衣服，然后又准备供品长明灯什么的。

    接下来，孝带几尺等等，华子都按排妥当。

    没一会儿，李庆过来了。

    华子心里多少有了底，去厢房放哀乐，然后寻问花圈和纸活等级啥的。

    李庆见华子处理得还算不错，给林染发微信告诉了他一声，顺便寻问一下林染因为啥住的院，说他是食物中毒，李庆并不相信。

    林染也没瞒着他，将赵天下毒的事说了出来。

    李庆知道赵天啥样，嫌弃得直咧嘴，像这样的人，除了能烘托别人有能力外，其余的一文不值！

    东家对华子也还算是满意，毕竟才十九岁，年纪小有地方照顾不周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染那边接到了华子的统计单子，然后转发给了纸活厂前台，让他们明天一早七点半准备妥当。

    护士过来给林染拔针：“今天的全部结束了。”

    “我可以开车回去一趟不？然后再回来？”林染问。

    “有事？”

    “我是干白事的，有一家老人没了，我的小徒弟去放哀乐，我有点不放心。”

    护士为难地看了看他：“这事吧，你得问大夫，问我的话，我也说不准啊！”

    “大夫呢？”

    “办公室呢，你现在过去问问，不想一会儿下班了。”

    林染起床快步往出走，但在这之前，他先去了趟洗手间。

    放完了水，林染洗干净手，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色有点惨白，其余的倒也正常。

    来到了大夫的办公室，寻问能不能回家。

    大夫翻看了一下林染的病例：“倒也不是不行，明天你得回来输液。”

    “明天晚上行不？”

    “这……”大夫有些为难。

    “您就跟我说，我的胃是不是洗得干净了？”

    大夫点点头：“确实没啥大问题，主要是怕你回去吃东西耽误恢复，只要你再坚持一天，出院啥的完全没有问题。”

    “那我明天一早走，晚上的时候回来。”

    “可以。”大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谁都有个急事，而且林染的病在这里不算啥大问题。

    林染感激地道了声谢，回到病房给华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盯着点，明天一早他回去。

    华子让林染放心。

    一夜过后，林染跟大夫和护士知会了一声，然后打车去了怪味斋取车。

    早上出城的车不多，林染顺畅地回到了镇上，正好赶上拉纸活的车往徐大哥家送。

    徐大哥和华子等着接纸活，当看到林染的车过来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悬着的心彻底地放回了肚子里。

    林染下了车，招呼大家过来拉纸活。

    徐大哥问：“听李庆说，赵天给你投的毒？”

    “不是啥太大的毒，估计就算不洗胃也死不了。”林染没好气的说道：“其实本可以避免，我也吃出菜的味道不对，我傻的呼的以为菜就那味，结果挨个尝了一口。”

    “妈的，赵天纯纯的有病！”

    “这也是我该着。”如果我不上市里，也不能帮郝亮破案，这就是命。

    徐大哥递给了林染一根烟，见他要接又收了回来：“刚洗完胃得空空，还是别抽烟了。”

    “……”林染。

    纸活接进了门，林染开始写挽联，得知徐大哥要订头炉后，赶紧联系火葬场，还别说，真的有一个空位！

    一切安排妥当，马上就要到入殓的时间了。

    林染手拿麦克风开始主持，同时后一条街的某一户里传出了江聪的声音。

    华子眉头一皱，悄悄地跟李庆磨叨：“江聪真不地道，声音开得这么大，也不知道给谁听呢。”

    “能给谁听？”李庆冷哼一声：“除了给大染还能有谁？！”

    “真不知道他咋想的，宁可单干，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帮着外地来的吧？”华子真的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江聪，但凡有点能力的直接单干，既有魄力还让别人说不出闲话。

    李庆抽了一口烟：“我跟你说华子，你年纪小可能不懂，林师父从来不让江聪单独出买卖，具体因为啥我不方便跟你说，但有一句话是你要记住，老一辈不让做的，肯定必有原因。”

    华子用力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林染：“我明白，以后等我学成了，我绝对不背叛师父。”

    “你学成之后呀，没准你师父把这个摊子交给你呢。”知道林染老底的李庆玩味地嘟囔一句。

    华子并未听到李庆说的是啥，他的注意力全在林染身上。

    林染那边主持结束，江聪那边的声音也停了。

    了解实情的，都在心里嘀咕这师兄弟俩是不是杠上了？

    开席的时间到了，林染管东家要了一碗热水，坐在一边喝了起来。

    徐大哥小声地问：“要是真饿就吃点吧。”

    “不饿。”

    “拉倒吧，你肚子都叫成啥样了！”

    “……”林染。

    华子端着饭碗过来：“师父，大夫真的说不让你吃东西？”

    “明天就可以吃了，饿也得挺着，辞灵结束我就回医院，等输完液后就回来，明天早上去火葬场。”林染把时间都计划好了，明天赶的是头炉，一定不能耽误时间。

    “成。”华子知道林染性格啥样，只要答应了东家的事儿，哪怕下刀子也得过去。

    林染喝了一碗水后，接到了宋柯的微信，寻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林染回了一句，一切都好。

    宋柯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结束了聊天。

    下午辞灵，前来吊唁的人不少。

    林染轻松的结束流程，敏姐老公开车带着她过来了。

    “姐夫！”林染打了一个招呼。

    “以后不用你送了，我工地那边忙完了，有时间接你姐了。”姐夫乐呵呵地说道。

    “那我可省事了。”

    “听说你中毒了，到底咋了？”姐夫关心地问。

    林染将前因后果学了一遍：“那小子没有三五年出不来。”

    “赵家的人会不会跟你求情？”

    “求情也没用。”林染想了想自己遭的罪，哪怕赵家的人说出天花来，他也不会私了不追究的。

    敏姐那边头披白布过来，叮嘱林染：“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就以我对赵天的了解，他这次要是平安无事地出来，他都敢往你门市放火。”

    “我明白的，姐你放心吧。”林染也看出赵天是啥样的人，绝对不会心软，更何况这事无论怎么掰扯，都是赵天的错，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敏姐向华子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放音乐。

    音乐响起，十跪父母恩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