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时间，天启这座城中踏入了许多持剑剑客。

    剑气聚集在天启上空，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遮天盖日。

    问剑之举看似突然，却有着一番前迹，从洛青阳离开慕凉城时，便有剑客预料到了这场问剑，马不停蹄的赶往天启，生怕错过了一场绝世对决。

    剑仙，虽含有仙字，却是和红尘俗世有着剪不断的羁绊。

    千丝万缕的细线又将红尘中的人同这座城联系起来，怒剑仙是白王的师父、无双剑仙的无双城站队白王，孤剑仙是赤王的义父，昔日的雪月剑仙更是以为上一辈之间的情谊与这座城难以划分界限，道剑仙本是方外之人，偏偏与雪月剑仙有了关联。

    儒剑仙最是潇洒，红尘走一遭，看万卷书，行万里路。

    少有人知晓，儒剑仙差一点就成为琅琊王萧若风的师弟，也渐渐忘却，谢宣曾任学堂祭酒。

    “明日会是谁是第一个问剑之人？”萧瑟懒洋洋问道。

    雷无桀折腾着各色的面具，闻言抬头回道：“我倒是想去问剑，但绝不会第一个上去，最好得有个人试试孤剑仙的深浅，我再出手，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无心轻笑一声：“怒剑仙。”

    “也是，”萧瑟双手揣在袖子里：“问剑打的不仅是天下剑客的脸，还是白王府的脸面。”

    “永安王府的颜面就不算了？”无心依旧笑着。

    萧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雷无桀不是准备问剑吗？我还担心什么，倒是你，你再不回赤王府，我怕萧羽那个小混蛋直接上门抢人，你自己去管家那儿看看，这几日赤王府送的帖子，用来烧火灶房都要嫌弃火候太大，糊锅。”

    “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一天天想的都是这些？”无心无奈的耸了耸肩。

    雷无桀将面具戴好，忽然好奇问道：“对啊，无心，你怎么不回赤王府啊？”

    无心沉默了片刻：“当然是因为我怕啊。”

    “怕？”雷无桀并不满意这个面具，摘下来后问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赤王又不会吃人。”

    “孤剑仙还在赤王府里待着呢。”无心慢悠悠的说道。

    萧瑟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难得词穷，想了想干巴巴道：“我听师父说，曾经孤剑仙还与你父亲并肩作战过，想来也不会如此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四个字萧瑟说的极轻，就连他自己也不能断定自己说的话听起来让人信服。

    无心抓住温热的玉佩，摇了摇头：“小僧可很是惜命的，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万一他兴致来了要以我的血来一个开门红，我哪有反抗的余地。”

    萧瑟收敛了神色，认真道：“不会的。”

    无心愣了下，随即笑道：“过两日一切尘埃落定，你要是得空，会有很多话与萧羽说一说，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求情。”

    “长兄如父，当是如此，这份薄面萧羽还是会给我的。”萧瑟说的自信，望着门外笑吟吟道。

    长兄如父......

    无心失笑一声，他就没从萧瑟嘴上占到过便宜，又微微侧头看着雷无桀，普天之下能让萧瑟吃瘪的也就这一位了，当真是一个活宝。

    雷无桀把面具挡在身前，结结巴巴道：“无...无心，你别这样看我，我也害怕。”

    “夯货。”无心笑骂着很久之前萧瑟挂在嘴边的词语。

    第二日，天光大晴，给初春开了一个好头。

    萧羽一早便与洛青阳来到千金台，等着剑客挑战。

    第一个进入千金台的是儒剑仙，但他并未携带佩剑，与洛青阳叙旧一番便感到怒剑仙的剑气，好脾气的将地方让给颜战天。

    “战天兄，许久未见。”洛青阳笑着看向已经站在门口的颜战天，那日看到师妹的信后，困着自己枷锁瞬间一轻，他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问剑三日，既是给自己心中一个答案，也能完成自己夙愿。

    “我的剑来了，你问吧。”颜战天的声音微沉，仿佛带着一股怒气。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千金台的阁楼包厢尽数沾满了人，进不去千金台的人在外头或靠墙或席地而坐，静静感受着剑意。

    剑客之间的交流，剑意便已足够。

    易文君也在“看”这场对决，颜战天的剑势天下难逢敌手，无宗无派，颜战天凭着自己一人走到了如今的地位，闯出了自己的名头，着实令人钦佩。

    神思不由的一顿，她才发觉，颜战天与司空长风何其相似，当年若无李长生，司空长风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