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病情的讨论上，从来不开玩笑啊。

    她是真的很认真和吴爱华说正事儿的。

    想到什么，还给了一个小药包模样的，“这个，你就放在床帐子里，什么蚊虫都不会进了。”

    刘婶已经好奇了，“这么好用？”

    农村要说啥比较麻烦，那就是蚊虫多。

    这逐渐进入夏季，蚊虫已经开始多了。

    每家每户的院子里烧艾草，黄荆，白蒿，香蒲草这些东西驱蚊。

    院子里烟熏火燎，效果也未必能有多好。

    要真是这么一个药包就有这么好的效果。她真的觉得稀奇。

    白芷道，“范围没那么大。”

    “大概就管方圆三五米。”

    “等潮了就没用了。一个药包，大不了用个十天半个月。”

    “有蚊帐的话，这东西也没那么大作用。”

    可刘婶却不赞同，“小孩子皮肉嫩。最招蚊子。”

    “但是小孩子总不能一直关在帐子里吧？”

    “咱大人皮糙肉厚的，怎么被咬都没事。”

    “这小孩子可不行。”

    “这药包要是能给小孩子随身带着，大家估计都得需要。”

    白芷突然觉得，不管是21世纪，还是现在。

    都是女人和小孩子的钱最好赚。

    白芷赶紧问，“那要是有能防治痱子的，还不是大家都需要？”

    刘婶十分肯定地点头。

    就是这样。

    白芷顿时就坐不住。

    她只有十六块钱，供销社都不敢去。

    就怕下去给沈和平打电话的钱都没了。

    再不想办法多赚钱，真的麻烦了。

    白芷没忘记和吴爱华说，“爱华啊，给你的洗头粉够三五个人用的。”

    “你可以先给你同学一起用一下。”

    “要是好用，记得介绍顾客给我。”

    白芷算盘也打得响亮。

    学校女学生们也是最舍得花钱的。

    说完，白芷就走了。

    还把自己的药包给了刘婶几个，麻烦她帮忙给试验一下。到时候也好帮忙给宣传宣传。

    说完白芷就回去了。

    想到自己已经有些名声了，白芷回去还专门收拾了一下院子，将院子门都打开了。

    甚至专门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还有点想找地方给自己弄身白大褂，努力让自己再专业一点。

    可，第一天过去，还是没人来找她看病。

    不知道白芷太年轻，还是宣传的实在太神奇，反而让大家不敢相信。

    一个个只观望着，到现在都没人到白芷这里看病。

    白芷也没办法。

    做大夫的，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没有盼着人生病。

    只是最近这几天，她陆续买了一些厨房要用的东西。

    囊中越来越羞涩。

    再下去，她真怕自己打不起电话了。

    继续熬药。

    她还要做一些膏药。

    如今这的时候的人们，干活那是每天的事儿。

    大部分人都有腿疼，腰疼的毛病。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在药品匮乏的年代，安乃近一度是个神话。

    退烧阵痛。

    肌肉疼，神经疼，骨头疼，头疼……好像没有这种的小白药片不能解决的问题。

    但，这种小白药片真的不是万能的。

    她有很强的副作用。

    影响造血功能、引起各类过敏反应和肝肾功能衰竭等严重的副作用。

    还有不少股骨头坏死等毛病，都是因为吃小白药片给耽搁的。

    用跟上两片药，就能继续下地干活。

    白芷看了上一任赤脚大夫用的药。

    里面就还有不少的小白药片。

    也就是，安乃近。

    虽然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限制这种药，准备淘汰。

    可实际上做到这一点的，还是在2020年了。

    治标不治本的东西，白芷不打算继续用，她只能自己再做一些要搞药膏。

    一边做药膏，白芷一边还在研究，要不要去黑市一趟，把手头上的东西出手卖掉。

    就听到有人急吼吼地跑来喊人了。

    “白芷？”

    来人语气焦急。

    白芷应了一声。

    “白芷，白芷。”

    白芷起身，一眼就看到来人浑身灰扑扑的。

    好几处擦伤。手臂有些扭曲，怕是骨折了。

    她眉头一皱，“手臂骨折了？”

    “怎么摔的？”

    那人却用没有骨折的那只手拉着白芷就走。

    走一半，才想起来，“你，你会接生不？”

    白芷皱眉，有人要生孩子了？

    她毫不犹豫道，“会。”

    那人擦了一下脑门的汗，急匆匆道，“走走走走，卡着了。生不下来了。我们都没办法了。”

    白芷也不多问了，脚下匆匆。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

    七十年代之前，女人生育的死亡率还是非常高的。

    这个时候，这时候大多数人怀孕后连产检都没有。

    大姨妈没来，就是怀孕了。

    慢慢等着肚子大起来，然后再等着肚子痛，羊水破，就开始生孩子。

    能请个接生婆上门的家庭，都是少数。

    白芷脚下更加着急，“走吧。”

    喊白纸的人，脚下急匆匆的，“赶紧的赶紧的。”

    可走着走着，白芷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白芷看着边上塌了一半的草棚子，

    最后看到躺着的大母猪，以及旁边围着的一圈人，白芷的面上都要僵了。

    还在猪圈里围着的人看到白芷大舒一口气，“白芷来了，白芷来了。”

    “白芷来了。赶紧，赶紧，赶紧给看看。”

    “哎呀。”

    “头一次，谁知道卡住了。

    白芷表情都僵了。

    “给，猪接生？”

    旁边的赶紧道，“对啊。”

    “今天那棚子塌了。”

    “压死了两个半大的孩子，吓得咱大队的一只老母猪，一只小母猪都提前生了。”

    “也不知道怎么，这就卡着了。”

    刘婆婆面色苦得不行，“砸死了俩半大的，今年年底的任务肯定是完成不了了。”

    “这一窝要是全生不下来。”

    她一双老眼里都是眼泪了。

    最后一脸期盼的看着白芷，“白芷，你能接生不？”

    她一个老太婆自己带着早年丧夫，中年丧女，如今就带着个六七岁的外孙女生活。

    大队照顾她，就只让她养猪。

    她为人也格外仔细。

    每年上交任务是最高的。

    可，这要是完不成……

    他们大队这一年的任务，就都完蛋了。

    大家一脸期盼地看着白芷。

    这一刻，白芷感觉自己承受了整个大队的未来。

    她能说什么？

    “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