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憨憨连站都站不稳时。

    月色终于隐去。

    陈澈牵着她的手，走向了大学各主任办公的地方，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办公室里，忙完新生入学工作的招生办白主任正准备下班，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道。

    “老师您好，我是陈澈。”

    “您之前招生给我打电话时，商量过会跟我安排店铺的那个。”

    陈澈一眼看出他准备离开，对周围其他几个好奇的老师微微一笑，便直入正题道。

    令他没想到的是，小王老师王紫君竟然也在这。

    “你就是陈澈？”

    白主任是个戴着眼镜，有点小胖，样貌却挺文雅的中年男人。

    听到陈澈的话。

    他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笑意随口道：“学校已经安排好了，你那两个门面正常交钱就能拿到了。”

    说着。

    他也扭头看向一旁好奇的几个老师颇为得意道：

    “这是今年入学成绩排名前十的学生，可费了我一番心力才招进来，准备一边读书一边开店呢！”

    “就是他？”

    王紫君闻言更加好奇了。

    她早就听说白主任今年耗了四个门面，好不容易才招进来两个成绩很不错的学生。

    那两个学生里，有一个就是陈澈？

    可据她所知，陈澈好像高中时目标就是江大吧，还用得着好不容易？

    其他几位老师也看了过来，不过却是眼带微笑，对优质学生进入江大满怀热情。

    有人更是好奇道：“那另外一个呢？”

    “听说你一人给了两个店铺，学校招商那边还骂了你把门店当奖学金用？”

    “究竟是多优秀的学生，竟然让你这么舍得开支票？”

    “唉……”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白主任，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叹了口气道：

    “没办法，另外一个学生也很优秀，总不能给了一个学生这种待遇就不给第二个了吧？”

    学生想在学校开店是有前例的。

    或者说。

    对于很多想要创业的学生来说，这件事其实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事是。

    一次性给出四个店铺出去！

    要知道学校里人流量大，学生又都是消费群体，所以在学校里开店基本就不可能亏！

    给出一个两个，那叫支持学生创业，可一次性给出四个，这叫什么？

    叫帮学生致富吗？

    幸好。

    四个不是给的同一个人，再加上今年学校有新开校区，店面增加了。

    不然他真的得被学校招商办的人骂死！

    “这个确实。”王紫君她们听到他的话，同样微微颔首。

    不患寡而患不均。

    既然忍痛给出了前两个，那就没法不给后两个了。

    见她们也这么认为，白主任忽然又笑了起来道：

    “其实我还是赚了的！”

    “这位陈澈同学一开始要三个，我只给了两个，另外一个同学更是要四个只给了两个。”

    “四舍五入，我少给了三个，接近一半！”

    边说着，他边得意地把门店那些需要填的单子递给陈澈，满脸得意。

    “唔。”

    陈澈学着憨憨的模样，轻唔一声不说话，签完单子。

    艾幼羽更是牵着他衣角低下头。

    也不说话。

    “好了，单子填完，明天再填一遍合同，交完钱就行。”白主任见状还以为这俩新生害羞呢。

    “咳咳。”

    陈澈依旧不说话，只是轻轻咳嗽了两手，戳了戳艾幼羽。

    艾幼羽哪敢说话？

    把自己报名单跟各种东西偷偷递给他，也偷偷戳了戳他。

    “咳！”

    陈澈瞪着她，示意我已经说过了，到你了。

    “唔！”

    艾幼羽委屈，嘟起小嘴。

    “你们……还有事吗？”

    白主任望着两人的互动，感觉嘴里狗粮已经塞不下了，忍不住问。

    “呼！”

    最终还是陈澈牵着艾幼羽的小手，把表单拍在了桌子上，帮她似地说道：

    “这位同学也有两个门店要填表单。”

    “她也要填？”白主任微怔。

    他记得。

    今年新生里，一共就许诺出去两个学生，四个门店啊！

    还要填是什么意思？

    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不等他说些什么，待到视线扫到艾幼羽的那些申请表单上后。

    人都懵了！

    艾幼羽！

    这个名字他记得，确实是他许诺门店招进来的学生。

    所以……她就是那第二个学生？

    白主任的目光，在艾幼羽跟陈澈牵着的小手间，不停地来回扫视着。

    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没理解过来。

    “咳。”

    察觉到他的目光，陈澈赶紧松开艾幼羽小手。

    艾幼羽见状，也是悄悄与陈澈移开一个脚步，小脸微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脯，不说话。

    两人之间互相假装不认识。

    可这样一来。

    狗粮都吃饱了的白主任还反应不过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嘭！

    他猛地一拍桌子，也不顾其她老师们看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四个门店，都是你们要的？”

    “我只要了两个。”陈澈实话实说。

    “我…我……”

    艾幼羽看了下陈澈，扯着衣角，也学着他小声说：“我也只要了两个。”

    “那不就是四个？”白主任瞪圆眼睛。

    “唔……”

    两人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望胸，都不说话。

    “等等！”

    白主任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更气了，再次拍桌：“我记得你们一开始只要三个的吧？”

    陈澈不回答。

    假装没听见。

    艾幼羽就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所以说，我还被你们多骗了一个门店？”白主任继续追问，看着他俩。

    没办法。

    陈澈只好一脸真诚地解释道：“原本要七个的，只给了四个，主任你赚了俩！”

    “我信你个鬼！”白主任翻白眼。

    这时。

    王紫君她们也似是明白了什么，“他俩小情侣同时是那两个要门面的学生？”

    “对！”白主任气呼呼地说。

    “好家伙！”这下子，一屋子老师全都怪异地看向陈澈他俩了。

    别人考大学是为了上学。

    这俩考大学。

    难道就是为了薅羊毛？

    真就书中自有黄金屋，直接来个学习致富呗！

    “主任…说好的，总不能反悔吧。”感受着众人目光，陈澈无奈道。

    艾幼羽更是小脸微红，又重新捏住了他衣角，躲在了他后面。

    “呼！”

    白主任当然不会反悔，门面都已经从招商那边要过来了，承诺也给出去了。

    只能消了消气后，把表拍在了桌子上。

    瞪着他。

    似乎是试图让陈澈有点自觉，少签一个两个的，让他心里不那么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