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安想了想：“也没有很多人，就有几个长得没你好看，成绩没你好，性格也没你好的，在论坛上酸你而已。”

    “咱们学校里能搞学术的搞学术，能搞钱的搞钱，什么都搞不来的只有酸别人了呗。”

    “至于豪车什么的，你上次不是说了你老板吗，他都能在a大搞定家属楼，有豪车也不稀奇。”

    他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到仿佛别人都在大惊小怪。

    “你没有想问的吗？”嘉平再次问道。

    “想问。”年长安坦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苏苏要是不想说，可以当我没有提过。”

    这次嘉平沉默了几分钟。

    她低下头，捏着手里的瓶子，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说：“老板派人接我去看心理医生，我需要定期接受心理治疗。”

    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心理疾病就是精神疾病和神经疾病。

    年长安恍然大悟：“那你在吃药吗，有忌口吗，砂锅粉店还能去吗？”

    一串三连问把嘉平问懵了。

    听上去每个问题都需要解答，但实际上要解答的好像只有一个。

    “不能喝酒和咖啡，少吃刺激的”嘉平回答了忌口这个问题。

    年长安点点头，把这个注意事项记在了心里。

    随即他就哈哈一笑：“这又不是什么危害社会的疾病，有什么要紧。像我这种搞艺术的，要是得了个心理病，说出去都能有增益buff你明白吗？”

    嘉平不明白。

    年长安继续解释：“抑郁症是很多艺术家的标配，有的甚至是精神病。画猫的男人韦恩精神分裂，梵高祖传癫痫，米开朗琪罗自闭症，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啊。”

    “我爸妈还说我天天高兴得跟个二百五一样，学了艺术后搞不好会成竹林七贤，天天光着屁股画画跳舞。”

    “然后我妈让我多健身，这样光屁股被人拍到上新闻丢人的时候，至少不会有人说我丑人多作怪。”

    想象到年长安说的可能性，嘉平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重点是被人说丑吗？

    还有年长安学国画会成竹林七贤，那学油画会变成什么？

    嘉平很好奇。

    “所以晚饭要吃什么？”年长安聊起当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话题。

    “不是说吃砂锅粉吗？”

    “那是明天吃的。”

    狡猾的年长安偷换概念，得到了明天的约会机会。

    “吃……烤肉？”嘉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年长安稍微思考了下反问道：“烤肉油腻而且还有很多调料，不会妨碍药效吗？”

    “可能……”

    “那就去吃烤肉了！”年长安直接拍板：“吃药是为了开心，吃烤肉也是为了开心，我们这是双倍开心，冲冲冲！”

    在刚认识嘉平不久的时候，年长安就怀疑她有这方面的问题。

    现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多次优化自己的约会方案。

    就连他的妈妈，都被他的认真惊动了。

    月末回家吃饭的年长安，还不忘在备忘录上添加自己应该注意的事，他的妈妈从沙发后面走过，往他的怀里丢了串龙眼。

    “学习的时候要是有这么认真，我就能拜高香了。”

    她有些嫌弃的说：“我还记得某人以前信誓旦旦的说，唉呀爱情是什么鬼，有个贤惠的妻子不就够了，现在这是做嘛呀，情圣上身了？”

    曾经话说得有多满，现在脸打得就有多疼。

    “那是以前的年长安。”年长安厚着脸皮说：“不是现在的年长安。”

    母亲咧着嘴做着怪样子重复：“那是以前的年长安，差点儿考不上a大，期末通识课可能会挂科的年长安。”

    一句话，直接让年长安弹跳起身。

    龙眼险些掉在地上，他赶紧拎起来放在桌子上，骄傲地哼了一声：“没关系，我家苏苏特别厉害，她会帮我补课的。”

    “要点儿脸吧，你别光屁股拉磨，给我转着圈儿的丢人。我多给你点儿钱，你去找个家教啊，别耽误人家小姑娘学习。”

    “苏苏她是专业第一，是最好的家教！”年长安不服气的辩驳。

    “就是第一，我才喊你别耽误人家，万一到时候被你拖累成第二了，你说你是不是罪人？”

    道理的确是这样的，他没话说了。

    年母找到自己的钱包，取出钱来放到一边，接着说道：“就找她专业第二第三补通识课，偷偷的，别让她知道。”

    “钱我收下了，到时候找学长给我补补，至于她专业的就不用了。”年长安捏了颗龙眼塞进嘴里：“她可厉害了，不需要我做这些。”

    听到他几次三番的维护，年母坐到沙发上，拍拍年长安的肩膀说：“照片。”

    “什么照片？”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什么照片。”

    姜还是老的辣，年长安根本斗不过自家母亲，他只能老老实实点开相册，给年母看他偷拍的嘉平。

    看到这些拍摄角度，年母啧啧称奇：“啧啧啧，看看你这全都是偷拍的照片，真想举报你啊。”

    “妈，你真是我亲妈啊。”年长安有些无奈。

    “当然，如果不是亲妈我就直接举报你了。”

    虽说照片都是趁着嘉平不注意拍的，但年长安还是有技巧和审美在的，每一张拍得都很好看。

    年母划过一张又一张，最后停在嘉平绽开笑颜的图片上。

    “小姑娘人不错，就是不喜欢笑。”年母把手机还给年长安说：“还好你学的是国画，不用在伤痛中感受世界，好好谈，好好把握。”

    说着她站起来，走进书房翻了几张票回来。

    “朋友送的相声票，带她去看看，小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还有脱口秀的，觉得哪个有意思就多去，花费妈来给你报销。”

    自家母亲的慷慨，让年长安心中更开心地回了学校，他迫不及待地奔向家属楼，想约嘉平一起去看那些演出。

    然后看到僻静的路边，停了一辆眼熟的豪车。

    一个衣着成熟，姿态更加成熟的男人站在嘉平身边，声音低沉的说：“工作明年再开始，现在你只需要专心调理，专心……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