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清楚是谁的电话，他的眉头皱的更深，开口便是：“我说了现在我要留在国内……行，我知道了。”

    他的表情变得很快，因为电话那头的父亲告诉他，家里的情况撑不住了。

    如果他不离开，留在国内就会泯然于众人，再也无法享受好的生活。

    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挂断电话后喊停了自己的狗腿子们。

    “今天就到这里，我有事要回家一趟，给我看好她。”

    对于张嘉明来说，出国多带个人，只是多花一笔钱的事。

    如果在这个期间嘉平跑去了其他城市，他又找不到，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离开脏臭的垃圾场，张嘉明奔向了自己的崭新前途，将所有脏污留在了背后。

    嘉平抱着旺财去宠物医院救治，她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只得到了一些基础的药。

    “一只土狗，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去救。”医生叹了口气说：“不收你药钱，你去医院看看自己的伤吧。”

    人和狗是一样的惨，医生不忍心收嘉平的钱。

    嘉平把旺财带回了天桥下，开始了一天天的等待。

    等待着张嘉明真正放手，或是等待着旺财死去，她在这里一跃而下。

    最后她等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她离开了困住她的城市，还有绑住她手脚的过去。

    她害怕这是第二个张嘉明。

    但男人的回答让她十分心安。

    “你创作的歌曲很有市场，我付出这微不足道的代价，未来会收获数不清的利益。”

    “我是商人，把你换成我，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资助你读完大学，毕业后你来我的公司上班；如果你愿意，那请你签下这份合约，成为我们娱乐公司的词曲人——十二月。”

    嘉平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她的狗还活着。

    张嘉明知道嘉平不在的时候，已经彻底得不到她的消息了。

    父母亲人不知道，只认为她去外地打工了，在他的长时间控制下，她连个朋友都没有，自然也没有朋友知道她去哪里。

    直到这个时候张嘉明才发现，嘉平想要摆脱他，是有多么的容易。

    他想再找找，可张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待，他只能出国。

    在国外的几年时间里，张嘉明时不时就会想起嘉平，他想到嘉平后悔自己的决定，与美好的生活擦肩而过。

    想到他与她在街头重逢，她被生活磋磨得没了半分光彩，想她悔不当初的模样。

    他想了很多次嘉平的落魄，想了很多次自己要怎么做，才会原谅嘉平的所作所为。

    可是再回国，他依旧找不到嘉平。

    就像他这么多年没有回国，这些年来嘉平也没有回过家，这个小城市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嘉平在哪里。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姜兰。

    那个笑容很甜，和他记忆中的嘉平很相似，却更加甜美靓丽的姜兰。

    “我记得你，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不对，现在应该是前男友。”这是姜兰对张嘉明说的第一句话。

    张嘉明取出自己的镀金名片，放在了桌上。

    “满十六了吗？”他问。

    姜兰拿起名片边看边把玩：“满了，为什么问这个，难道你想当我的男朋友？那不行，我有男朋友了，而且不会和他分手。”

    这张脸像嘉平，却不是嘉平。

    因为这张脸上有着对金钱的向往，还有着令他厌恶的虚荣。

    张嘉明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聊着条件：“十万，和你男朋友分手。”

    对于普通人来说，十万是很大的一笔钱。

    他看到姜兰的视线闪烁了下，可她还是把名片放下，假惺惺的说：“不行，我很爱我的男朋友，不想和他分手。”

    “二十万。”张嘉明不慌不忙地加了价：“你那个普通的男朋友能给你二十万吗？但如果我开心，可以给你很多个二十万。”

    “我男朋友是很普通，可是他救过我的命啊，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她的话语中是拒绝，却还是带走了张嘉明的名片。

    张嘉明立刻明白，这件事的突破点在哪里。

    他没有看到，走出奶茶店的姜兰脸色冷了下来，唇角勾着一抹冷笑。

    之后张嘉明让人找到苏嘉宝，给了苏嘉宝两千块，苏嘉宝把姜兰约到了酒店，给她灌下一杯加了料的饮料。

    一夜之后，姜兰再醒过来，床头柜上摆了十摞钱还有两张拍立得的照片。

    威胁和诱惑都在这里。

    一张便签被贴在了照片的反面。

    “是救了你命的男朋友把你送来的，记得感谢他让你赚了这么多钱。”

    这样的羞辱，换做普通的女孩子会哭泣会绝望，姜兰先是泫然欲泣，转头看周围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别的人，便收起了表情。

    她穿好衣服摸到打火机，推开窗户点燃一支烟抽起来，顺手烧掉了那两张照片。

    “姐姐，你可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睡你前男友的。”姜兰低声喃喃：“他自己上赶着送钱，这怪不得我。”

    “好吧我是有欲擒故纵的意思，不过只是个渣男，姐姐你应该不会怪我对吧。”

    谁知道呢，反正只要不向她打听嘉平的下落就行。

    因为她是真的知道。

    张嘉明一直在寻找嘉平的消息，他让人寻找了周围几个城市的工厂，还寻找了沿海的一些工厂，甚至想要顺着户籍信息去查找。

    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姜兰成为了听话的地下情人，他说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只是有一点，他想让姜兰去学艺术，姜兰却要去学表演。

    “我对艺术没有任何的天分，到时候你砸再多的钱，也听不到什么响声。”姜兰娇笑着说：“学表演不好吗，生活要是一成不变可就太无趣了。”

    她说得好像是想调剂生活，可张嘉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

    张嘉明不在意姜兰的这些小心机，不过是花钱而已。

    他也要开始考虑，在a市买个长时间落脚的地方，他看了几天的资料，最终决定买下和陈大同当小区邻居的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葬送他的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