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沙湾人民疾控中心急诊部的某角落里的病床上，一个身负重伤的废材已经躺平。

    这么说自己似乎不太好，但是在十幺二案中本组成员好不容易地有一次和凶手正面对抗的机会，却因我的无能而惨败告终，实在是惭愧。

    “你也不必自责，”李淇始终伴在我身边，“换谁来都不会做得更好。”

    “不，”我想起了韦组长，“韦空是警队的格斗擒拿冠军，也是射击高手，如果他在，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

    院内老旧的空调好像防不住屋外的燥热，这冷热相隔与动弹不得的困境让我对此心生厌恶。

    “今天主刀的医生是贾悟奇医生吗？”我听到病房外有人在讨论我的手术。

    “是的，”看起来是两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年轻护士，“听说贾医生最早是省疾控的人呢！后来去了祈福医院，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辞退了，就到了这里，真是屈才了！”

    什么？祈福医院？

    李淇也听到了这对话，于是乎起身叫住了两个护士。

    据了解，她们俩分别姓莫和章。

    “你们刚才说到今天的主刀医生是...？”李淇问。

    “贾悟奇！他人超好的！”看起来像是年轻女性对工作中前辈的崇拜，“但是据说他早年丧妻，如今可能很孤独吧？”

    “早年丧妻？”我疑惑道，“是因为什么呢？”

    “好像是白血病，我们也都是听说的。”

    也的确，主刀医生不必将所有个人信息阐述给护士们，除非打算二婚啃嫩草也说不定。

    “你们说贾医生以前是就医于省疾控，后来也曾就职祈福医院？”

    “嗯，都是大地方，比我们这沙湾强多了。”看得出两个年轻人有对现状的不满。

    “是为什么调职到祈福？又为什么离职至这里？”李淇追问。

    “这我们真的不知道，”莫护士抓着指甲，“但是我听说他调职到这里的时候是因为和祈福那边上层不和，然后大吵了一架，再然后就离职了...再后来也不能回到省疾控，就到这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

    “0607年那会，听说是这样的。”

    “贾医生今年多大了？”李淇穷追不舍。

    “有六十了。”

    那会也应是五十来的人了，早就不是心高气傲爱和老板闹脾气的年纪了，该是早就学会了和人打交道的原则，为什么会闹如此大的动静甚至威胁到自己晚年的职业生涯？

    “现在能见他吗？”我问。

    “他在给又一轮病人做手术，得等会，不过应该很快。”章护士接着说，“今晚他都会加班，你们要见他的话等会吧！”

    ...

    待两位护士离开后，我和李淇开始了商议。

    “这个刘新其实是个难以交涉的点，”李淇说道，“从一开始就难以与其交流，甚好，世界果真是一个快乐的圈。”

    “真快乐啊，我最喜欢这些离职员工...无论是康然还是凯明，什么时候白晴也离职离职？”

    “相信我，白晴离职或许会是马上的事，但我们是否能拥有她的信任得看造化。”

    等到贾悟奇结束手术来到病房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听说二位找我有事，是术后有身体不适吗？”贾悟奇擦着眉尖的汗，年迈消瘦的身体看着像是已经难以支撑这工作压力了。

    “不不，手术非常成功！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相反，我觉得我马上就可以回岗工作了！”我连忙解释道。

    “那二位是？”贾悟奇不解。

    “这个人认识吗？”李淇开门见山，拿出了刘新的证件大头照，“我们了解到，贾医生以前在祈福医院工作，但后来离职了。”

    “刘新...”贾悟奇盯着照片楞了片刻硬是没说话，嘴唇抖了抖，“这个人我真的...恨之入骨！”

    我和李淇相视一眼，找到了熟悉的节奏。

    “他害死了我的妻子！”贾悟奇忽然靠在了隔壁床的床头，身体抖得厉害。

    在那颤抖中，我看到一个即将退休的老男人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