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之后，张经理直接带我来到他的办公室。

    “麦老师，欢迎你的加入。我们部门，虽然看着人不少，其实很多是刚来没多久的。你也看出来了，外面那些人都很年轻，所以，你在工作之余得帮我带一个徒弟出来，应该没问题吧。”他亲自为我倒了杯茶，意有所指地说。

    我一听，心下一阵了然，脑海中下意识地冒出一句至理名言：带会徒弟饿死师傅。

    “张经理，您只管吩咐，我会服从公司的安排。”我面上波澜不惊，说。

    “你什么时候能到岗？最近我们部门的单子压着比较多，得辛苦你多加加班。当然，加班是有加班工资，你这个岗位，底薪按最高级专家的来，七级的底薪5000，出差有补助，每一单有绩效。出差差旅一般客户报销或者公司报销，《公司管理制度》中你可以看一下，里面有出差津贴补助和报销相关制度。”

    “主要我现在常住在临海，这边得先找个住的。”

    “你可以边工作边找住的，到时也可以问问同事有没有房源。其实，这个岗位属于外勤岗，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公司。”

    我想了想，倒认同他的话。

    “那我下周一正式上班吧。合同的话——”想起上一家公司连个用工合同都没签，心有余悸。

    “合同下午就可以签。我先打个电话。”随即，他拨通内线。

    紧接着，一名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

    “经理，您找我。”曲林枫看了眼我，望向张经理。

    “小曲，你先带麦老师去一趟人力资源部。以后，麦老师就是你的师傅，机会我可是给你争取了，你好好跟着学，若一个月后一无长进的话，你是知道的，公司不养闲人。”

    曲林枫面带惶恐之色，倒是连连点头。

    一出经理办公室，她试图拉近与我的关系，一脸讨好地看着我，夸张地说：“麦老师，您的身材好好。”

    “呃？”我不解地看着她。

    就我这样的中年大妈，她夸得是不是虚了点。

    “这条裙子很漂亮，一定很贵吧。”她边说边伸手摸了一把。

    我下意识地往侧一躲，一脸黑沉地说：“不要动手动脚。”

    随即，我加大步伐，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曲林枫见状，小跑着上前，途中试探地问我：“麦老师，我看张经理很器重您，您一定很厉害吧。”

    她边说，边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

    “张经理对每一位下属十分重视，对你也很器重。”我眼角微抽，淡淡地说。

    “那我看他对之前的老师就很一般呀。”她眨了眨，一脸疑惑且认真地说。

    我闻言心中微微有些不喜，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么喜欢扯是非吗？

    “不要随意揣测领导的心思。”我面色微敛，严肃地说。

    她微微一怔，看了我两眼，随即摆出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心中直叹息：这女人，心思还真深。

    还没到人力资源部，迎面遇上之前的主考官。

    “陈经理好。”曲林枫自顾打招呼，丝毫没有要介绍我的意思。

    小小年纪，城府真深。她这是想让我在陈经理面前失了第一印象吗？

    “嗯，麦老师是来签合同的吧？”陈经理淡淡应了一声，却是看向我，似猜到我来的意图。

    “对对，陈经理您这是要出去吗？”我点了点头，说。

    曲林枫见状，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没事，先签好合同再出去。你跟我进来。”陈经理朝我微微一笑，折了回来，带我进了办公室。

    “公司对于薪资是有保密制度的，你的定期在这一档。”他拿两份空白合同，一手在薪酬职等职级表上画了个勾。

    看着他填上薪资及绩效，随后递了过来，说：“你看下，没有问题的话在最后乙方处签字盖手印就可以。然后你要提供一寸照、两寸照各四张，学历证、身份证复印件各一份，可以是电子档。这张员工登记表你也填一下。”

    我看了看合同，这是浙江省的标准劳动合同。

    我落落大方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并按了手印。并填了一份员工登记表。

    “照片的话我回头发您电子档吧。我下周一开始正式上班吧。”

    “可以。不出差的时候要到公司报到，九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出差需要在钉钉上打卡，这周末的时候可以看看OA系统中的《员工手册》《管理制度》，周一会有线上培训，记得准时参加。我先让IT部门给你开个账号。”

    从人力资源部出来已是五点，我回技术服务部，曲林枫见了我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我也懒得理会她，直接跟张经理打声招呼便离开了公司。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给律之梓发了一条面试成功的消息。说实话，这一趟面试之旅，感慨颇多。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实力，但大公司的竞争也是显而易见的。

    律之梓的语音响起。

    “栩飞，恭喜恭喜。我就说你行的。”她的语气中透着一抹喜悦，说。

    “谢谢，下回有机会我得好好感谢你，之梓。哦对了，张经理让我带一徒弟，我瞧着这个徒弟是枚心机GRIL。”说到最后，我吐槽着这位新徒弟。

    “谁呀？他们技术服务部女的就那么几个人，该不会是曲林枫吧？”律之梓一听，打探着。

    “你也觉得她是心机GRIL？”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一猜一个准，看来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女人，小白莲一枚。反正你自己要多留一手，也不知怎么招进来的。带徒弟你就带吧，她能学多少那是另外一回事。咱们也没必须把看家本领都教了，那样以后咱们怎么混，你说对不对？你应该听说过鲛鱼效应吧，反正你多留只心眼总没坏处。大公司里也内卷得很，有些人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太当真。你守好自己的底线，不要轻易站队。”她似带着三分教导、七分提点地说。

    鲛鱼效应，她用词还真精准。不过即使是鲛鱼，我也要当一条最出色的鲛鱼。随时一想到这份工作所带来的收入，倒是宽慰自己，哪怕前路凶险，也要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