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明，明天九点记得到学校门口集中啊！”

    舍友敲门的声音将司景明吵醒，烦躁地挠着头发，怒骂：“滚！明天老子女朋友生日！不去聚餐！”

    “我靠，老景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我们班女生要哭死了！”

    舍友速度极快地爬上司景明的床，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你胡说什么啊，老子有个天下第一可爱的女朋友！”

    司景明一个翻身坐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突然动作一顿。

    脖子，怎么空荡荡的？

    “老子女朋友送的项链呢！”

    那可是成人礼当天，苏堇一给他送的成人礼物，也是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啊！

    他慌张地翻找着，竟然发现床上的抱枕也没了！

    苏堇一给他送的礼物，竟然全没了！

    “靠！谁偷了老子女朋友的东西！”

    司景明的狂躁让舍友们都吓了一跳，连忙跳下床离他远一点。

    这家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他们根本打不过他啊！

    司景明慌张地拿出手机，他的头像不再是苏堇一的照片，是一个普通的球星头像。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联系人，照片，全都没有了。

    他颤抖着双手拨打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良久才敢按下拨打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sorry……”

    电话那边传来甜美的女声，将他的心打入谷底。

    他翻身下床，穿着睡衣就冲出宿舍门，因为跑得着急，还摔了一跤。

    “我靠他怎么了？”

    舍友们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时常在外面保持风度的男生，此时不顾形象地奔跑着。

    他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大声喊着“苏堇一”这个名字，惹得女生们纷纷往下看。

    “司景明你疯啦！穿个睡衣喊什么啊？”

    舍友们也顾不上丢人，拉着他就想跑。

    “放开我！苏堇一，你快下来！苏堇一！”

    洛时安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舍友告诉她，她探头出去才发现，竟然真的是司景明。

    司景明看见洛时安的时候连忙抓着她，那慌张的神情，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洛时安，一一呢？她是你闺蜜啊，她人呢？”

    洛时安第一次看见司景明这种模样，实在是被吓到了。

    “你胡说什么啊？谁是苏堇一？你疯了吧，穿着睡衣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喊什么啊？”

    “你神经病啊！苏堇一啊，你闺蜜，画漫画的那个啊！我女朋友啊！”

    司景明慌张地甩开洛时安，转身冲了出去。

    他打车来到苏堇一家门前，疯狂按着门铃，却一直没人回应。

    “苏堇一，你快出来！”

    “景明？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回来了？”

    他的母亲从旁边走出来，看见儿子穿着睡衣，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司景明看见母亲，慌忙走过去，抓住母亲的手臂。

    “妈，一一呢？你有看见她吗？就住在我们家旁边的这家人，去哪里了？”

    “景明你胡说什么啊？谁是一一？这家人在你小时候就搬走了啊！”

    母亲担忧地看着他，却看不出来一丝撒谎的痕迹。

    “什么啊，我女朋友啊，这家的女儿啊，你儿媳妇啊！你不是天天说要我赶紧娶她回家吗？”

    司景明看着母亲疑惑的表情，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家人，是一对丁克夫妻啊，听说他们搬走没多久就车祸去世了，哪里有什么女儿啊？景明你是不是不舒服，妈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不是的，不可能！”

    司景明疯狂撞着大门，发现没办法撞破大门，便一拳打碎玻璃，翻窗进去。

    全然不顾吓得尖叫的母亲，以及满手鲜血。

    他走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埃的味道，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

    “不……不可能……”

    司景明颓然摔倒在地上，双眼就像失去了光芒一般，连眼角的泪痣也变得黯然失色，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为什么，她的痕迹就像一夜之间都被抹去了？

    昨天他送她回宿舍的时候，她明明还撒娇要礼物。

    “司景明，你为什么还会记得？”

    脑海里似乎响起来自亘古的声音。

    就是它，把苏堇一带走了？

    ……

    “墨墨，墨墨，快醒醒，你怎么哭了？”

    夜里，程澄是被低声抽泣吵醒的。

    翻身醒来，发现竟然是司以墨在梦里哭泣。

    司以墨瞬间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做噩梦了？”

    女生软软的声音响起，他垂眸望去，那个他一直珍而重之的女孩正躺在他怀里，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没……又梦见你……”

    消失的场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心脏在狂跳着，他不敢说出来，生怕说出来就会成真。

    这样的场景，他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了。

    程澄看着他的神情，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坐起来，将他搂进怀里。

    “你听，心还在跳着。”

    司以墨贪婪地环抱着她的腰身，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当初明明已经决定了放手，不再让她和这个世界有其他牵连。

    可当她选择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竟然是开心的。

    用灵魂交换啊，那是真正的死亡。

    但他们，甘之如饴。

    当这个世界没有了你，灵魂早已消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