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你们跳得很好，只是和整体的舞蹈风格不太搭，不好意思啊，浪费你们三天的时间了。”

    赵梓琪尽量伪装成很可惜的语气。

    姜沫看着学生们眼中无不透露出遗憾与不甘，她安慰地说道：“没关系，我们的舞蹈不差，只是差一个机会，大家继续努力，说不定哪天机遇就到了呢？”

    “是啊，沫沫说得对。”

    赵梓琪转过头抿嘴一笑，两道薄薄的嘴唇抿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姜沫微微叹息，却也无可奈何，正要回去的时候，被伍仟导演喊住。

    “姜沫？对吧？”

    “是的导演。”姜沫有些惊喜，难道事情还有转机吗？

    “虽然‘凤巢’舞剧不能用你，但是我下一步导演的电影里面有大量古典舞的镜头，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姜沫小姐呢？”

    “可以可以，谢谢导演！”

    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总会打开一扇窗。

    姜沫现在切实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留了联系方式，伍仟很喜欢姜沫的这支舞，却碍于资本家无法将它呈现在“凤巢”的舞台上，他甚至有点儿愧疚在里面。

    伍仟热情地要留姜沫吃饭，赵梓琪站在一旁，脸色变了又变，果然有姜沫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她的存在。

    姜沫知道这是必要的应酬，没有拒绝，十五个学生也不可能全都跟过去，便让她们回去好好练舞。

    赵梓琪不甘心自己不被重视，强颜欢笑着说道：“伍导是湘南人，肯定挺想念家乡菜的，我知道有一家湘菜馆味道还不错。”

    姜沫突然看到了赵梓琪眼底的一丝不甘，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饭局上赵梓琪全程都拉着导演怀念以前一起排舞剧的事情，姜沫插不上话，不过伍仟不太满意被资本裹挟，不怎么搭理赵梓琪。

    姜沫默默地吃饭，偶尔cue到她，她就回应一下，她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以前从来没有出去应酬过，现在这个状态倒还挺适合她。

    吃过饭赵梓琪坚持要送她回家，盛情难却，一上车沈戾的电话就打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儿，纽约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多。

    在别人的车上她不方便接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

    姜沫：【刚跟赵梓琪和伍仟导演吃完饭，现在在赵梓琪的车上，她送我回家。】

    解释了一番为什么挂他的电话，姜沫又发了一句【还没睡？】

    沈戾：【刚忙完。】

    姜沫想也没想就赶紧发去关怀的话语：【那快睡觉吧！工作再重要也得注意休息。】

    对面沉默了许久。

    想想看沈戾走了三天，他们只有偶尔发过几条消息，上京和纽约有十二小时的时差。

    姜沫看没再发来消息，还以为沈戾睡着了，刚关上手机，对面又打来电话，挂过一次，她不得不接。

    “有没有想我？”

    他磁性沙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就像是在她耳边说一样，蛊惑着她所有的神经。

    姜沫一愣，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肉麻。

    至于想没想他，还真是不好说。

    这几天她一心扑在舞蹈上，没心思去考虑男女之情，今天满怀期待地在舞台上表演，却没有选上，说不失望是假的。

    可是在听到沈戾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丝窃喜。

    姜沫掩嘴轻声细语地说道：“想！”

    沈戾的嘴角有了丝丝笑意，“乖，我明天晚上就回去了。”

    “不是后天吗？”

    “想快点儿见到你。”

    沈戾又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东西，嗯？”

    “好像没有。”姜沫什么都不缺。

    “我看到楼下有一个美女。”

    有些没头没脑的，姜沫轻轻笑了一下，前面开车的赵梓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和沈戾打电话吗？”

    姜沫点点头，“对。”

    赵梓琪在前面她有些拘泥，很想结束这个电话，可对方似乎还在没话找话，她便说道：“然后，你看完长针眼儿了？”

    “……”沈戾语塞，“你猜她穿得是什么颜色的裙子，猜对了我也给你买一件。”

    不知为何，姜沫头脑里冒出粉色泡泡，闪现出了一个颜色，脱口而出：“柔雾粉吧。”

    而后她又匆匆地说道：“先不说了，回家再打给你。”

    沈戾淡笑，“好，晚安。”

    姜沫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赵梓琪正透过中央后视镜窥探自己。

    赵梓琪见姜沫发现自己也不慌，只是苦笑地说着：“你们看起来可真甜蜜。”

    “新婚燕尔嘛。”

    “听说你是跟林牧言订婚后没多久就和沈戾闪婚了，你们之间当真有感情吗？”

    “这个问题……恕我没法回答。”

    若她说有，岂不是得被人安上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

    若是说没有……

    赵梓琪觊觎沈戾都表现地这么明显，她若是再看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

    赵梓琪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称呼“沈戾”，从没有认可“沈戾是姜沫的老公”。

    姜沫不禁头疼起来，有些人际关系处理起来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啊……好吧。”赵梓琪有些尴尬，却也不恼，想来也是，两个人无媒无聘就结婚了，说到底还是沈戾不重视。

    所以赵梓琪不放弃地继续说着，“你们还没见过家长吧？沈夫人还是我干妈呢，抽时间还是得去拜访一下比较好，这也是必要的礼数。”

    “我老公说他会安排好一切的，不需要我操心。”姜沫又继续说着，“沈戾还是很细心的，我很信任他。”

    透过后视镜，姜沫看到赵梓琪脸色黑得能滴墨，看来她想得没错。

    她的发小朋友果真觊觎她的老公。

    最初看到储物间内有赵梓琪送的领带，她心头只是闪过片刻疑虑，后来她又去了一次储物间，发现赵梓琪还送了一只zippo。

    “你真有福气。”赵梓琪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感觉自己犹如秋风中晃动的枯枝，好像什么也抓不住。

    “谢谢，等我们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的。”姜沫笑眼弯弯，看起来似乎友好和善。

    她只是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骨子里决绝又倔强，就像知道了林牧言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她便头也不回地投入别人的怀抱。

    不给对方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仇人猎杀。

    而属于她的男人沈戾，她也做不到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