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慌乱起来。

    大脑飞速转动，是江霈摸她收手太慢，还是江霈刚刚亲得太狠嘴巴红肿露出马脚？

    “妈，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秦韵极力解释。

    秦芳说道：“你刚刚看你老板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你喜欢他。”

    “真的……那样明显吗？”秦韵没料到，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出卖了她的内心。

    秦芳叹息：“站在火堆旁不可能感觉不到热，我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回应你，就说明他不爱你。”

    秦韵咬紧唇。

    是的，江霈不爱她。

    看似不远千里来跟她痴缠，不过是过来出差顺便睡了她，看似给她提供一份工作帮了她，不过是她恰好适合这份工作而他一时半会没有可用之人。

    床上如何温热缠绵，下床后都会回归冰冷的现实。

    秦芳洗完碗，坐在秦韵身边，抓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女人结婚，一定要找爱自己的男人。”

    手机响起，打断两人谈话，是个陌生号码。

    秦韵：“你好，哪位？”

    “秦韵，你今天怎么不来上班？”总经理厉声训斥。昨天到现在，合作的事一直没信，他不敢找江霈问情况，只能打电话给秦韵。

    秦韵：“很遗憾通知你，贵公司没有通过我的面试。”

    送还没办入职手续的准新员工上合作方的床，公司高层的脑子不正常到这程度，公司的风气可以想见是多么的乌烟瘴气。

    对方愣了下，劈头盖脸一顿骂。

    秦韵面不改色挂断电话。

    秦芳继续刚才的话题：“刚刚周琛约你晚上看电影，打扮漂亮点再出门。”

    ——

    梳妆台前，秦韵化着妆。

    秦芳挑选的红色纱裙包裹住她的曼妙身姿，浓烈的妆容衬得她明艳的五官愈发夺目，如同灼灼盛开的红玫瑰。

    秦韵接到江霈电话。

    江霈报给她酒店房间号码，言外之意不能更明显。

    秦韵：“抱歉，我有约了。”

    江霈：“这是工作。”

    秦韵：“江总，我还没正式入职。”

    既然选择离开b市，就不该继续拖泥带水，她的确迷恋江霈，却不愿意继续做江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秦韵硬气地挂断电话。

    即便惹怒江霈会丢掉刚得到的工作，她也不愿继续陪江霈玩他的无聊戏码。

    秦芳把搭配的包塞在秦韵手里：“最后能跟你相伴余生的男人，才是值得你付出的那个人。”

    秦韵拎着包出门。

    精心打扮坐公车不合适，她站在路边打车，等车的时候，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江霈发号施令：“上车。”

    秦韵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应激般往后退。

    江霈：“你知道我的脾气。”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就腿软得走不动路，就连出租车从前方掠过都忘记抬手招停。

    秦韵唇瓣翕张，艰难开口：“我和人有约会。”

    江霈终于愿意正眼看她，见到她盛装打扮，眼睛亮了下，旋即心里涌起火气：“你这打扮，是去跟火烈鸟约会？”

    秦韵皱眉：“江总，我只是你的员工。工作时间外，我跟谁约会都不关你的事。”

    “员工要和雄性火烈鸟约会，我有义务关注员工心理健康。”江霈推开车门，不由分说将秦韵推进车里。

    秦韵奋力挣扎，徒劳无用。

    江霈：“开车。”

    车子启动，秦韵气恼地捶江霈的肩膀：“你到底要怎么样！”

    江霈扣住秦韵胡乱挥打的手：“陪我。”

    “偌大的城市，你就找不到一个女人陪你睡觉吗？”秦韵崩溃大吼，她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疯子，却只能通过嘶吼的方式宣泄内心的撕裂情绪。

    对男人无法自拔，却又不愿意继续沉沦。

    江霈淡淡道：“司机办事去了，这是我打的车。”

    空气凝结三秒，秦韵迅速低下头把脑袋埋进江霈怀里，心里不住地骂与她肌肤相贴的男人。

    怎么不早说！

    她现在是不是得连夜打包行李换个星球生活？

    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怕了？”

    “……”

    “午夜十二点跑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

    江霈给秦韵的行为定性：“你那时候是不是把自己当做了灰姑娘，怕十二点钟声一响就变回原形。”

    秦韵悲哀到了极点。

    灰姑娘的父亲好歹是公爵，她自出生起就没有父亲，家庭条件连灰姑娘都比不上。

    如果说江霈是王子，灰姑娘怎么也得是林悠悠那样的人，她只能算是大街上辛勤工作的平民，爱慕王子，却连舞会都进不去。

    江霈见秦韵一动不动，抱着她起身：“你怎么不说话？”

    “别动我，我没脸见人！”秦韵重新重重埋头在江霈怀里。

    江霈强行掰着秦韵脑袋转过去：“有隔断，他看不见你长什么样。”

    秦韵：“……”

    她没打过这么贵的车。

    秦韵手机响起来，是周琛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到。

    结束通话，秦韵看向江霈，满眼哀色：“放我下车，我求你。”

    江霈沉默。

    这是秦韵第二次求他。

    上一次求他是五年前，刚步入职场的她被算计替老油条背锅，不愿意失去工作的她求到自己面前，胆大妄为到令他眼前一亮。

    江霈：“你和他约在哪里？”

    秦韵：“影城。”

    江霈更改目的地：“去影城。”

    ——

    从车上下来，秦韵重获自由，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走了两步，内心又浮起一阵悲哀。

    每一次狠心离开江霈，都如同从身上剜下一块肉，鲜血淋漓，疼得她龇牙咧嘴。

    “秦韵！”周琛踮起脚，高高举起手臂朝她挥舞。

    秦韵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走向周琛：“你也刚到吗？”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到了。”周琛极力表现自己对这场约会的重视。

    秦韵皱眉：“你怎么到那么早？”

    准时赴约是优点，但老同学之间约着看一场电影，对方提前那么早到让她压力很大，是不是下一次见面自己也得提前半小时到？

    卷学习，卷工作，现在还要卷约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