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柠出了茅房就把蜡烛吹灭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柳叶坐在凳子上摇着大蒲扇和葛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苏晚柠搬着板凳坐到两人的身边。

    “柳知青，给你打听个事。”

    “哎，客气啥，有啥不懂的你就问。”

    苏晚柠放低了声音，“你们一般都是咋洗澡的。”

    两人听完相视一笑，也跟着放低声音说：“去河里洗。”

    苏晚柠：……是她想象的河里吗？

    不怕别人看到吗？

    苏晚柠接着问：“你们今天洗不？”

    “洗啊，不洗都睡不着觉。”

    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说说笑笑的声音。

    柳叶从板凳上起身，让苏晚柠回去收拾洗澡的东西去。

    苏晚柠发现连宋大妮和黎小溪都起身往屋里走，只有王二丫坐着没动。

    她二话不说就往后院跑，换上拖鞋，端上脸盆往里放东西，换洗的衣服、香皂、毛巾和梳子。

    柳叶在门外喊她。

    苏晚柠端着盆跑了出去，出了大门看到路上都是端着盆出来的女人。

    都跟约好了似的，人数可不少。

    葛凤数了数人，问：“王知青没来吗？”

    刘月切了一声，“你忘了她说的话了。”

    时间回到午休时间，王二丫和黎小溪分到了柳叶和刘月这屋。

    王二丫从回屋后就说自己头疼，连床都是黎小溪帮着铺的。

    床是铺好了，让她去床上休息休息。

    王二丫又说自己两天没洗澡了，不想把被褥弄脏。

    她就问刘月可不可以洗澡。

    刘月说现在不行，晚上可以去河里洗。

    “直接跳到河里洗吗？”

    柳叶说：“你要是干搓我也没意见。”

    来串门的葛凤噗嗤一下笑了。

    “你们也太野蛮了，也不怕别人白看了去。”

    这话柳叶可不爱听，直接怼她。

    “咱这儿就是这么野蛮，有本事你永远别洗。”

    王二丫被呛得红了眼眶，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除了黎小溪安慰了她两句也没人理她。

    苏晚柠听后直摇头，王二丫也挺厉害，一句话把人都得罪了。

    说实话她乍听到要去河里洗澡，内心也是拒绝的。

    但是，身上的馊味战胜了一切。

    再说了这么多人呢，谁怕谁？

    几人来到河边，苏晚柠发现自己多虑了。

    一条十来米宽的河面，现在都是人。

    苏晚柠忐忑的小心脏终于平静了。

    就这情况，火眼金睛也看不清谁是谁。

    她瞧着柳叶她们脱了外衣，穿着背心和裤衩往河里慢慢走去。

    苏晚柠有样学样，麻利地脱衣服，手拿肥皂下了河。

    河水经过一天的暴晒，温温的一点儿也不凉，水也不深，最多到胸口那里。

    她准备先洗头，可发现手不够用。

    “我帮你拿着香皂，你先洗头。”

    苏晚柠听出是黎小溪，除了她也不会有谁能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黎小溪刚到知青点时，她开口说话，在场的男知青都扭头看她，跟火车上的情况一样一样的。

    苏晚柠也没客气，痛痛快快洗起头，一共洗了两遍才感觉整个头皮都透气了。

    她洗好后换黎小溪洗。

    宋大妮闻到她们的香皂味。

    “小溪，拿你香皂给我使使呗，我忘带了。”

    苏晚柠还没来得及阻止，黎小溪已经把手伸了出去。

    “等会儿还你啊！”宋大妮一把抓过就往一边走去。

    苏晚柠直摇头，黎小溪这孩子太单纯，不知人心险恶，香皂怕是有去无回。

    苏晚柠把自己的香皂放到岸边的盆里，再回来把身子蹲下去，只露着头，在水下搓泥儿。

    流动的河水轻柔地冲刷着身体，挺不赖。

    河里人多，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几个老妇女看到知青们也来了，那一双双眼睛跟x光似的盯着瞧。

    “你看那胸那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到啥？”

    “咋看不到，我眼睛好使不行。”

    “你看那个皮肤白的哟，女人都稀罕看，更何况是男人。”

    “可不是，我要是男的就上去嘬两口，你没看到，那脖子……”

    又是一阵嘀嘀咕咕，接着就是哈哈哈大笑。

    苏晚柠觉得这帮老娘们嘴真欠，当着人面评头论足，说荤话，太不像话。

    “小溪，柳叶你们都洗好了吗？”

    几人纷纷点头。

    “那咱们都上去吧！”

    宋大妮和刘月偏偏不听苏晚柠的指挥，她们偏要多洗一会。

    苏晚柠瞅着几人都上了岸，她清了清嗓子。

    “蛇，水里有蛇，好大的蛇，大家快跑啊啊啊……”

    众人慌张，这会儿只要有一个人跑，后面的人就都会跟着跑，再加上苏晚柠凄惨的叫声，那效果杠杠的。

    之前说闲话的妇女，有一个头上的草木灰还没洗干净，也跟着叫声跑上了岸。

    头上流下来的黑水糊了一脸一嘴。

    “呸呸呸，蛇，，，哪里有蛇，哪个小浪蹄子乱吠。”

    宋大妮吓得往边上跑，脚底没踩实灌了好几口水，呛得直咳。

    刘月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岸上的石头绊了脚，摔了个大马趴，好巧不巧，硌到了胸部。

    苏晚柠她们快速穿上衣服，偷笑着往家走去。

    柳叶笑得直不起腰，“苏同志，还是你有办法，那些人平时说话没个把门，没少编排咱们知青，早该治治了。”

    黎小溪问：“我咋觉得她们不待见咱们呢？”

    柳叶说：“本来就不待见，她们嫌弃咱们女知青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分他们的粮食，放谁身上都不愿意。

    几人聊着天往回走。

    回到知青点，男知青竟然也洗完澡了。

    听柳叶说，男知青都去东边的河洗，不会来小南河。

    苏晚柠的头发不长，刚到肩膀，一路走来已经要干了。

    几人打过招呼就回屋休息了。

    苏晚柠没点蜡烛，摸黑梳头发，她的头发很顺滑。

    尽管没有洗头膏和护发素，但有“水”的加持，她的发质特别好。

    说起这个，苏晚柠拿起水壶又喝了几口。

    听高亮说他们明天就要参加劳动，她得养精蓄锐。

    苏晚柠没种过地，麦苗韭菜都分不清，可别弄出什么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