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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1424 再等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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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晚睡,沉冽在日出时分仍处于深眠状态。

    莫乡长带人来哭,称广南村昨夜被烧杀劫掠,死伤无数。

    惠劲和程解世出去安抚,莫乡长哭嚷半天,一直想见沉冽,但连最外面的军营大门都没能摸到。

    待到中午,莫乡长等人又来了,沉冽仍未露脸。

    惠劲和程解世,及一票军官谋士们表现得礼貌又疏离,让莫乡长他们渐渐觉得不对,心里起了滴咕。

    这种强烈的不安,令他们余下半日去而又返,往返数次,不仅一直没有见到沉冽,他们还明显感觉到了晏军所表现出来的严重不耐烦。

    看着惠劲和程解世尽力维持着的客套,莫乡长他们彻底慌了。

    随着落日西沉,匆忙一日就这么过去,莫乡长他们不得不归家。

    惠劲回去找沉冽,先他一步过来的两个斥候,正在和沉冽禀报曹淳山那边的动静。

    昨夜入境放火杀人,让一连在晏军手上吃了几场小败仗的平邳兵大感痛快。

    回去后,曹淳山将战利品全部分发给手下,当做庆功,并于近期再拟“打猎”计划。

    见惠劲过来,沉冽的目光看去,惠劲抬手:“将军,莫乡长他们走了。”

    沉冽道:“你们今日受罪了。”

    惠劲赶忙道:“哪里哪里,本职所在。”

    沉冽轻点了下头,看回那两个伺候。

    惠劲也站在这听,听了阵后,好奇道:“他们今夜不来了?没有要来的打算?”

    一名斥候道:“嗯,可能是认为我们今夜将有防备。”

    惠劲皱眉,下意识看向沉冽。

    沉冽俊容沉宁,问道:“鹤羊先生有话说?”

    惠劲顿了下,道:“最好是现在再去添把火,趁热打铁,怕的就是他们不长记性。”

    沉冽唇角澹澹勾起,似笑非笑:“此事交给先生如何?”

    “……”惠劲忽然有一种,沉冽就在这等着他的感觉。

    不过这事也不难,就是缺德了点。

    惠劲抬手:“……承蒙将军信任,鹤羊定会办妥。”

    “甚好,”沉冽道,“我便暂将定招营交由你,定招营中三千兵马,这两日只供你调遣。”

    惠劲一愣:“供,供我调遣?”

    “嗯!”

    惠劲大喜,双目放光,再度一揖:“鹤羊定不辱使命!”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言重夸张,不就去吓唬吓唬乡民外加指点一二么……可没办法,他着实心潮彭拜。

    三千兵马,岂是小数,全,全听他调遣。

    谁年少在学堂读书时,没有因为被先生委个小差事而抖上天呢。

    这一下给他三千兵马,这份重视远比千金贵重,谁能不喜不自胜。

    惠劲领命离开,未出几步,驯鹰师的一名学徒迎面而来,快步匆匆,与他经过时,惠劲停下脚步,看着这名学徒。

    目前以鹰传信的只有三处,一是岭州,二是河京,三是梁俊所在的松州,这信不管来自哪,都非常值得重视。

    便听学徒叫道:“报!将军,松州的信!”

    沉冽接去,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竹筒拧开,取出其中卷做一团的信纸。

    惠劲看着他们,尤其注意沉冽脸上的表情变化,虽然啥也没有。

    待看完,沉冽将信收回竹筒。

    惠劲问道:“将军,信上乃何事上乃何事?”

    沉冽平静道:“梁俊在松州查到一人,外貌特征与钱奉荣相符,其人性情暴躁,打死了两人。”

    惠劲喜道:“会不会就是钱奉荣?”

    “还待查证。”

    “如若是的话,那松州……”惠劲皱眉,“将军,您要亲自去松州吗?”

    沉冽点头:“嗯。”

    虽然跟她约好在河京一聚,但若真是钱奉荣,他便不得不先去松州一趟,她也定会理解并支持。

    沉冽看向不远处一名士兵,道:“去将叶正叫来。”

    士兵应声离开。

    惠劲因还有要务,不能多留,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沉冽可能最早今晚,最迟明晚就会走。

    ·

    “阿嚏!”谢忠用力地打了个喷嚏。

    忠信军没了后,谢忠便一路南逃,自离开安江迈入松州后,天公一直不作美,连着半个月都是大雨。

    跋涉多时,谢忠和卓习烈一行人终于找到泉树县,他直接就病倒了。

    一个眉眼俏丽,脸上却有不少伤势的少妇从外进来,小心将手里的汤药放下:“先生,药。”

    谢忠瞄去一眼,挥了挥手。

    少妇福礼,告退离开。

    谢忠伸手去碰汤药,还很烫。

    鼻子一痒,他抬头又是一个喷嚏,谢忠忙拾起桌上的手绢压住口鼻。

    待药凉一点了,他捏着鼻子喝完,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谢忠赶紧放下空碗出去。

    屋外淫雨霏霏,潮湿黏腻,以卓习烈为首的几个男人脸色都分外难看。

    从院外进来,他们将手里的兔子、野鹅、野鸭、山鸡等扔在地上,将还未洗过的猎具和都是血与皮毛的渔网扔在一旁。

    看到谢忠出来,卓习烈先道:“丞相。”

    “怎么了,”谢忠说道,“这么多猎物,收获不错,怎么一个个受气了一般?”

    卓习烈面色一沉,道:“丞相,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么回事?”

    “见到谁都要躲,见到单独的小老头儿也要躲!打个猎都不痛快!”

    谢忠叹:“哎,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卓习烈冷冷道:“有个瘸腿的小老头儿看到我们了!”

    谢忠一愣:“你该不会是……”

    “没错,我把他宰了!”

    “这……”

    门口一个壮汉道:“丞相,不杀他,岂不就认得我们了,杀都杀了!”

    另一人道:“就是,杀都杀了!”

    谢忠无奈:“本相也未说什么,既然杀了,便就杀了,还能复活怎么。”

    卓习烈道:“那现在呢,我们还要留在这吗?松州这地鸟不拉屎,又潮又腻,半日都待不下去了。”

    他说这话时,谢忠一直观察他的神情,见卓习烈没有半分因为他的不追究而松一口气,谢忠的眼睛微眯,深藏起不悦。

    这说明,卓习烈等人已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的追究与否,他们都不在意。

    谢忠露出一个和蔼笑容,道:“再等两日,我身体仍抱恙,不便赶路,两日后不论我身体是好是坏,我们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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