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都城。

    顾远将‘国师府’牌匾改成“鲁门”。

    “听说国师大人要开创新学术，并一个月后广收门徒。”

    楚云俯首一拜，道：“祝愿大人能如孔圣人一般，桃李满天下。”

    顾远没有说话，目光透过面具望向前方的队伍。

    “这些是宫殿里来的使者，楚王可是为大人准备了一份大礼！”楚云语气激动。

    很快，队伍停在门前。

    迎面走来一个宦官，侧脸示意两名侍从扛来一个托盘。

    其上有一块黑色布盖着，像是块压酸菜的石头。

    宦官提了提嗓子，“国师大人真是少年英才，大王听说要设立鲁门，为此事特意送来一块美玉祝贺！”

    说罢，这宦官揭开黑布。

    一块乳白色的美玉赫然出现，无需雕琢，通体圆润的造型尤其符合人们的审美。

    圣贤称君子如玉，温和儒雅。

    佩戴玉器，更是统一人们的审美。

    “此物…和氏璧？”楚云诧异道：“这不是楚王要送给赵国的礼品吗？”

    “唉…”宦官皮笑肉不笑，“天下谁人不知，国师鲁班之名？此物赠予国师，想必那赵王也不会多说什么。”

    “多谢，收了。”顾远话音刚落。

    这时，门内走出了一个打着油纸伞的木偶，没有五官，体型比常人要高出两个头。

    也不客气，左手拿着伞，右手托起木盘，单手接过和氏璧带走。

    看着这超乎常理的木偶离去，宦官喉结蠕动，又道：“国师大人巧夺天工，果然是天降神明，辅我楚国千秋万代。”

    寒暄过后，一行人离去。

    楚云看着顾远，问出困在心底的问题：

    “君子爱玉，天下没有谁能忍住不多看和氏璧几眼…

    话说一半，楚云摘下斗笠，让一袭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她特意站在阳光下，好让之前点缀的红唇看起来艳丽一些。

    “国师大人，您不爱财、不爱美色、不醉酒贪杯、您就没有什么爱好？”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顾远转身回府内。

    大门自行关上。

    楚云叹息，正要离去，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

    她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惊喜，回头一看，王石从门里探出半个头。

    “小姑娘。”

    “王石先生，找我有事？”

    “你知道不，整座府宅里一个打杂的下人都没有！”

    “国师大人不是有他的那些……木头人。”

    “对对对，全都是木头人，他就跟个木头一样。”

    “要是王石先生住着不舒服，我倒是有空宅……”

    “罢了，我要是走了，公输盘怕是要寂寞死，他现在都开始对着木头说话了。

    最要命的是，那些木头还会回话。”王石一脸匪夷所思。

    “你这样说家主大人，家主会不开心的。”

    突然，两个小鬼飘落，左手和右手同拿着一把油纸伞遮阳。

    飘在王石面前。

    “鬼呀！”王石大叫一声，吓晕过去。

    随后，两个小鬼看向楚云。

    “你好，我是左左。”

    “你好，我是右右。”

    打量突然出现的两个小鬼，眼中分别刻有“生死”二字。

    楚云平复心情，询问：“你们…就是国师大人创造的鬼对吧？”

    “我不是，妹妹是。”

    “我不是，姐姐是。”

    挑起眉毛，楚云好奇询问：“你们眼睛里为什么有字？”

    “家主大人说，我们以后眼睛里会有字，所以，我们眼睛里就有字。”左右小鬼异口同声道。

    “这些字代表什么？”

    “家主大人说，我可以看见生。”左左开口道。

    “家主大人说，我可以看见死。”右右开口道。

    闻言，楚云壮着胆子，“我想进去和国师大人聊几句，可以吗？”

    “请稍等。”

    两小鬼拿着伞飘走。

    不一会儿，她俩飘回。

    “家主大人说可以。”

    “你后面的人也可以进来。”

    闻言，楚云扭头看去，身后明明空无一物，为何眼睛里刻着“死”字的小女孩要说有人。

    还是说，鬼这种存在真的可以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多谢。”没有多想，楚云扫了眼躺在门边的王石，“他没问题吗？”

    “死不了。”

    “还活着。”

    ……

    府邸内的一处凉亭内。

    顾远面前漂浮着和氏璧。

    手术刀飞速雕刻，不一会儿，形成四四方方的玉玺。

    玉玺上要雕刻什么兽，顾远暂时没思路。

    玉玺下要雕刻什么字，顾远相当清楚。

    正要刻上“寿命于天，既寿永昌”时，顾远又放下刀。

    按理说，雕在上面的字应该用秦国小篆才对。

    “国师大人？！”

    见和氏璧被削成这副四四方的模样，楚云愕然：“这是作何？”

    “玉不琢不成器。”

    “可，可这是天下第一美玉啊！”

    “你想找我聊什么？”顾远放下和氏璧。

    “请教几个问题。”

    “你问。”

    “国师大人所造的鬼，究竟为何物？”

    “万物之灵魂、众生之怨气，我的念想。”

    听得云里雾里，楚云接着问道：“国师当日断朱厌一臂，如今名震七国。

    我斗胆想要看国师出手一次。”

    “就像这样。”

    一道冷风从背后吹过。

    楚云回头一看。

    地面突然被割开一道巨大缺口。

    沟渠中，躺着两半从中间分开的黑衣人。

    “他是…黄安！可以遁地而行的收灾人…”

    此人正是当日和钟明一起，陪楚云去过地牢，在客栈跑路的收灾人。

    来自齐国，实力达到七钱。

    “他…”楚云看着尸体，欲言又止，又看着顾远，“我…”

    “齐王派他来打探我虚实。”

    “所以，国师大人就杀了他？”

    顾远淡笑道：“你想不想有个鬼？”

    “我不太明白……”

    只见顾远眼中闪过一道红光，随即尸体中冒出一股黑气。

    这股黑气一路钻入楚云的佩剑内。

    “现在，他为你所用。”

    眉毛紧皱在一起，楚云抽出佩剑，眉头皱得更紧。

    手中的长剑缠绕丝丝黑气。

    “大人，你是说这把剑内，藏匿了鬼，像是之前的碗一样？”

    “差不多。”

    “他是黄安，人变成了鬼…大人，我无法接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用？”顾远接着道：“城北五十里外有一头凶兽靠近，你去试试剑，届时再谈能不能接受。”

    电光一闪，楚云来到城外，正好碰见一头青虎和两名收灾人交战。

    这两人实力均是三钱，对付青虎显得相当吃力。

    藏着鬼的剑…会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