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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扶额,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第252章 娘娘已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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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是要为君亦止殉情!

    岳暻只觉血气直冲天灵盖,第一时间欲上前夺她手中的匕首,却已然来不及了。

    不同于岳暻的惶遽紧绷,云乐舒神情驰然,显然也料定如此,看向岳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得逞的快意,仿佛在笑他枉费心机。

    灌注全部力气于刀尖,往左心房的位置刺进去,岳暻失声大喊,“不——”

    一股力量绊住双腿,云乐舒骤然失去了重心,匕首往上离偏,仅浅浅划过肩胛处。

    刀尖入肉的痛缓缓袭来。

    云乐舒惊楞地低头,见是伏跪在地的含桃正死死抱住她的双腿,试图阻止她自尽。

    含桃松了口气,岳暻亦然。

    电光火石,只在一瞬,再没有如此合适的时机破解这个险局,岳暻毫不犹豫纵身向前,徒手去夺匕首。

    云乐舒心一慌,尽管分寸不让,随着肩胛处的伤开始流血,稍一用力便痛得倒吸凉气,她同岳暻力量悬殊,匕首没两下便被夺去。

    那柄该死的匕首被远远掷了出去,哐啷的响声在地牢里悠悠回荡。

    慎怀闻声持剑入内,得岳暻眼神示意,暂时退到门边。

    云乐舒没了刀器,只好后撤几步退到墙角,脸上浮现出几分功败垂成的懊恼。

    血缓缓渗出衣物,垂流而出,勾勒出奇异的形状,伤口并不很深,却像密闭天地里破开的一道缝隙,使她所有的痛觉都有了逃窜的方向。

    乍闻噩耗的那种混沌不清的沉重感知挤压在她身体里,直到有了这处伤,才有了明确的形状和痛觉。

    似乎是太痛了,她忍不住用手按着伤口,眉头紧紧蹙起,冷冷看向含桃,“有时候救人一命,并无浮屠可造,造的反而是孽。”

    岳暻顾不上搭理她的气话,高声喊,“快传医士过来!”

    “匕首不过万种死法其一而已,我还可以咬舌,更可以触柱,无非更疼一些,死得更慢一些罢了......我要死,你拦不住的。”

    她赴死的意志已经摆在台面上,毫不遮掩,岳暻悔得要死,恨自己为什么要叫她知道君亦止已经死了。

    他从未这样彷徨无措过,也从未如此害怕过,他向她伸出手,声嘶力竭地问,“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好好活着?”

    今夜这遭是她背叛在先,他兴师动众地把人拘到此处,又晾了她许久,先去萧才人宫中审问那个自荐枕席的细娘方来见她。

    本是站在高处,主动权牢牢在握,亦想借机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往后绝了逃离之念。

    可一番较量下来,乾坤翻转,才知道有恃无恐的是她,备受掣肘,毫无反手之力的才是自己。

    她抿着唇不说话,脸上似笑非笑,目光时而迷乱。

    含桃吓得半死,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哑着嗓子哭求道,“娘娘,您宽仁柔善,连身边养的紫狐都小心呵护,您若不在,奴婢们可怎么办,又该去哪儿......”

    云乐舒活着,她和宋太后还有被饶恕的可能,一旦她死了,不止她,不知还有多少人得跟着陪葬。

    岳暻闻言却心头一动,立时有了章程。

    他快步走到慎怀面前,抢过一柄长剑折返,当着云乐舒的面架到含桃肩头,红着眼威胁道,“你若敢寻死,我现在就杀了她。”

    颈边传来冰凉的触觉,含桃顿时冷汗直流,魂儿都要离窍,明明想讨饶,在剑拔弩张的场面之前,想求饶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或许是太累太痛了,云乐舒反应有些迟滞,目光久久凝在那柄剑的剑刃上,迟疑道,“你......”

    岳暻只怕她连吾乡山房的这些人都不管不顾了,索性杀鸡儆猴,冷笑一声,右手突然运劲,立时有剑影短促地闪眩而过。

    云乐舒还没来及阻止,便见含桃眼皮上吊,露出大片可怖眼白,随即表情异常扭曲地倒在地上,喉咙发出几声“嗬嗬”之声。

    身体颓软,手脚无序,颈间刀口却十分整饬,利落非常,血一瞬间全爆涌出来,顺着砖石缝隙一直流动。

    云乐舒杏眼圆睁,一时消化不了这血淋漓的变故,只不断地想:方才那双手还颤抖着为她梳过发呢……

    “我是认真的。”岳暻提着正往下流淌鲜血的剑,紧紧盯着她,“除非你想整个吾乡山房陪你一起死......把人都带过来。”

    地砖下有人工凿出的沟渠,大部分污血沸水都能通过曲折的渠道流出去,也有部分留蓄在凹槽处,含桃的血滴入沟渠,砸在底下的积水上,滴答,滴答,每一声都似被十倍百倍地扩大,听得人头皮发麻。

    云乐舒逐渐连唇色都发了白。

    很快,流川便将被捆住的细娘、高内侍、膳房的宫人、薛芳连同吾乡山房众人都带了上来,数十人,个个面呈菜色,无一不心惊肉怕,陆陆续续跪倒,一直从监舍逶迤到密道里,诡异又壮观。

    地上血流不止,那具尸体死不瞑目,扭曲的面孔恰正对着即将大难临头的众人。

    先是那细娘开始哭喊哀求,而后所有人都开始磕头哭喊,哭声撼天动地,响彻整座暗狱,宛若午夜怨灵。

    “呕......”

    含桃临死前那惊恨的目光似利爪攫住云乐舒的喉管,血腥味在湿热密闭的地牢里糅合出更糟糕的味道,她俯身干呕起来,一时觉胸腔闷得要窒息,一时又觉小腹无端坠痛,肩胛处的伤更是锐痛无比。

    最痛的却是她的一颗心。

    一张张人脸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哭喊声求饶声震得耳朵几乎失聪,她张了张口,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对不起这世间所有的人,难道她以死相酬,也不行么......

    眼见她脸色惨白,扶墙干呕不止,一双杏眼蒙上莹莹泪光,瞳孔里波澜四起。

    那些被故意放任悲泣求饶的宫人还在吵嚷,而她看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

    岳暻的心不免疼起来,一步步走近她。

    岂知他才动起来,跪倒的一片宫仆之中竟有个妇人挣扎而起,抢步向前,不要命地直奔云乐舒而去。

    他警觉地护住云乐舒,长剑横在身前,那宫仆因被反捆着双手,不过往前迈了几步便被重重绊倒在地。

    所有人都被惊得噤声,只听那人操着口嘶哑的声音疾声大呼,“王上不可!娘娘已有身孕!王上不可!娘娘她!已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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