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春晚节目第一次审核现场。

    九州无数艺人们都来了。

    方煜和杨超约坐在最中间，等着节目按照排序上场。

    “你说说你，都四个半月了，有些显怀了你还非要出来。”

    杨超约似乎对于当春晚导演十分兴奋。

    “我也是副导演啊，节目审核第一轮我总不能不来吧？万一最后导演名单上没有我咋整？”

    方煜和杨超约两侧都是文化部和九州广电总局的领导，他们一听这话都乐了。

    但方煜丝毫不顾忌场合。

    “都说一孕傻三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杨超约：“？？？”

    方煜叹息了一声，道：

    “这十几年里春晚遭到了多少骂声啊，连你自己都不看，咱两口子来导演春晚，万一弄不好，骂我一个还不行？”

    官员们：ψ(*｀ー?)ψ

    你是当我们不存在吗？

    “春晚慢慢发展成了风俗习惯，哪怕是不看，每家每户在打牌和守岁的时候也都开着电视，这才是收视率还不低的缘故。”

    “春晚这种舞台，有些节目根本就不是观众们想看的，需要有主题，需要考虑各方面人群的喜好。”

    “比如京剧，这么国粹的东西肯定有人喜欢，但绝大多数又听不来。”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怀着孕，非要当个副导演，万一到时候有人骂你又得受气，对胎儿不好。”

    官员们：......

    杨超约嘿嘿一笑，道：“春晚导演组啊，哪怕是被骂也值啊，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方煜又叹道：“你还真的是......怎么连你都在乎这些虚名？”

    杨超约不想再搭理方煜。

    “送报的节目要开始了，别废话了。”

    ......

    登上春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誉。

    所以个人和单位送报的节目实在是太多了。

    吃完早饭一直看到半夜，连续看了七天，第一轮所有的节目才都看完。

    有的直接就pass了，很多都是给出了建议，回去整改之后等着第二轮展示。

    但这一轮下来，方煜感觉很不好。

    不好的地方有两个方面。

    一个是节目是真的无趣，除了宣扬九州太平盛世的就是尴尬无聊的语言类。

    一个是方煜和杨超约之外的文化部官员们还是那一副官员腔调。

    他们官员身份思考的思维太重和太古板了。

    他们觉得好的节目不一定是有意思的，但一定得是宣扬美好生活的，或者是有教育意义的。

    方煜无奈，连连摇头。

    懂艺术的被一些不懂艺术的官员来指导，这晚会能好看也就怪了。

    第一轮结束之后，周三国和秦三广十分客气地把方煜和杨超约给请到了办公室里，特意询问。

    方煜也不废话，直接道：

    “两位老哥，咱们也算熟了哈，你俩是真想让我负责春晚？”

    俩人一愣。

    “你这不废话吗？”

    “这事儿还能开玩笑？”

    方煜直接道：“知道为什么十几年都挨骂吗？知道多高水平的人都弄不了一个九州人民喜欢看的春晚吗？”

    周三国和秦三广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能不知道吗？

    可是有什么办法？

    九州春晚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么多年了，套路形成了。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平庸下去，继续挨骂！如果是这样，这骂名我不担。”

    “第二，不破不立！打破原有方式，一切让我和凤凰来做决定，把你们那些官员都给弄回去上班。”

    周三国和秦三广是真的懵了。

    杨超约也有些担心地扯了扯方煜的袖子。

    方煜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回答，于是声音稍微柔软了一些，道：

    “春晚是给九州人民看的，不是给当官的看的！咱可以不弄些庸俗的，但也不能老弄些虚呼的吧？”

    周三国认真思索后，道：

    “你有多大把握？”

    方煜笑道：“把握不敢提，但你们可以想一下，其实很多当官的也不爱看，只是圈子就是这样，所以他们得随大流！其实改变一下会新颖很多，或许那些真正的国家大佬们也腻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呢？”

    “再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既然都难看了这么多年了，稍微一改就会被九州人民觉得进步了！好评肯定比以前多，大佬们总不会说九州人民不懂吧？谁敢和人民站在对立的位置上？”

    秦三广眉头皱着。

    “如果你和凤凰全权说了算，你们打算怎么改？”

    方煜瞅了一眼杨超约。

    杨超约还是小心道：“你说吧。”

    方煜点点头。

    “我有个想法......”

    方煜连续说了一个多小时，周三国和秦三广一开始眉头紧锁。

    不行！

    绝对不行！

    这不是扯淡吗？

    然后......

    好像还可以哈？

    到了最后。

    周三国和秦三广的眼神都亮了。

    卧槽！

    真的新颖啊！

    而且还真照顾到了各方各面！

    周三国和秦三广最终还是有些担心。

    方煜直接道：“我会发声明表现出我的个性和任性......”

    杨超约愣住了。

    周三国和秦三广也愣住了。

    随后，俩人终于点了点头。

    从周三国办公室出来，杨超约还有些担忧。

    “你表现出你的个性和任性的意思是......用一种你自己的固执来做这件事情，如果评价不好的话，你就用你的个性和任性买单，承担责任，这还是为了让领导放心是吧？”

    方煜笑着揉了揉杨超约的脑袋。

    “不错嘛，学聪明了呢。”

    杨超约担忧问：“这是一种荣耀，但也有可能因为你的固执而失去十几年攒下来的口碑，真值得吗？”

    方煜笑道：“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赚钱，人民会懂的。”

    杨超约点点头。

    “希望如此吧！那接下来......”

    “接下来？呵呵......接下来不就得让咱们自己人准备节目了吗？这便宜不占，那不纯粹是傻蛋吗？”

    “咯咯......对了，咱们的人第一轮节目都没送报啊？”

    方煜撇撇嘴。

    “那些官员都让我给送回单位了，就咱俩说了算，这点儿事儿还决定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