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饱饱抬起小手手，将脸蛋儿上的小泪珠全都擦个干净，才紧张兮兮地看向了萧允懿，颤着小声音问：“太子哥哥，我如果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还讨厌我？”

    萧允懿心下一沉！

    饱饱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将这种事传进十七的耳朵？

    父皇？镇国公？

    不可能。

    福忠？苏公公？亦或是……林烟？

    也不可能。

    难道——

    “不会。”

    萧允懿微微垂眸，双手捧起了饱饱肉乎乎的小脸蛋儿，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十七，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皇妹，我都会对你好，这和血缘关系无关，而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顿了顿，又继续解释：“就像你喜欢大黄一样，你们是没有血缘，也不能交流，但你还是很爱它，不是吗？”

    大黄是一条大狗。

    饱饱还小的时候，就认识它了，现在她长大了，日子过得好了，自然也不会忘记大黄，凡是好吃的东西，她都会喂给大黄，将这只本就庞大的狗喂得更肥更壮，凶得不行！

    “所以……”

    饱饱仰着小脸儿，泪眼婆娑地说：“太子哥哥的意思是我是另一只大黄吗？”

    太子哥哥会像我喜欢大黄一样喜欢我吗？

    萧允懿：“？？？”

    他好悬没晕过去，一口气都没上来，被呛得连连咳嗽，只能惊声道：“十七，你怎么会这样想！孤的意思是人的感情与物种和血缘无关，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我皇妹，而是因为你是你，你是饱饱，我才对你好！”

    说着，萧允懿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十七，你忘记了吗？小九和十四也是孤的皇妹，你何曾见过孤跟她们亲近过？”

    饱饱愣了一下。

    好像……有点道理？

    太子哥哥只对饱饱好呢！

    小家伙有点开心了，眼泪也不流了，眼睛也不揉了，只眼巴巴地看着萧允懿，奶乎乎地说：“太子哥哥，你真好！”

    萧允懿笑了笑，状似无意地开口：“十七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倒是有趣。”

    “唔……”

    饱饱眼神一黯，埋下了小脑袋，两只小胖手都抓紧了自己的小衣服角儿，闷声道：“我、我随便问问。”

    萧允懿眸色微暗。

    还真有人在十七的身边说三道四了。

    不过他也知道饱饱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小家伙的心，倒也不敢多问，只拿着卷纸，夸起了小饱饱。

    他夸得不动声色，饱饱却忍不住红起了小脸儿，红着红着，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一国之母。

    饱饱要怎样才能成为一国之母呢？

    “……什么？”

    萧允懿心神微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挑眉，看向了小饱饱，缓缓出声：“小十七在说什么？”

    饱饱小脸儿一白。

    她、她说出去了？！

    “没！”

    小家伙用力摇头，一边摆着两只小胖手，一边急着解释：“我、我什么也没说，我没想当一国之母，太子哥哥，你听我解释，不不！不对！太子哥哥听错了！”

    竟是真的？

    自己竟然没听错？

    萧允懿心下微沉，表情也前所未有地凝重了。

    早在他审问夏伊人时，就已经知道小十七的身上有一个名唤系统的神物，也知道系统的最终目的是想让十七成为一国之母，只是他想着十七年纪还小，自己也还有不少时间准备，也就没太着急，谁成想十七才七岁，系统就已经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难怪。

    难怪十七会这么反常地提及自己的身世，原来是系统将真相都告诉她了啊。

    萧允懿紧抿着唇瓣，薄唇也微微泛白，那双漆色的、常年都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也都燃起了难掩的怒色！

    欺人太甚！

    十七的身世如何，自有孤来转告，哪里用得着系统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显情？！

    更何况十七才七岁，还是个很小很单纯的小孩子，她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玩乐、去享受，而不是受困于身世的漩涡之中，难以脱身！

    萧允懿越想，心里越怒，可面上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来，只声音平静地开口：“十七，你想当皇后，是吗？”

    饱饱小脸一白。

    萧允懿心下一痛，再不敢逼问她，连忙抬手，揉了揉饱饱圆乎乎的小脑袋，低声说：“十七，你别怕，我、父皇、傅将军还有你的母妃都知道你的身世，我们不会因为你不是父皇的孩子就不喜欢你了，明白吗？”

    “……你们都知道？”

    饱饱张了张嘴，眼泪又蓄了上来：“只有我不知道？”

    “十七，你还小。”

    萧允懿轻声开口：“你这么小，容易胡思乱想，我们怕你害怕，才没有把真相告诉你，但你要明白，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父皇他们一样都非常喜欢你，舍不得你难过，看不得你哭泣。”

    饱饱抹着眼泪，不说话。

    太子哥哥说的话，她都明白，也知道太子哥哥的顾虑，可一想到自己不再是父父的小闺女，也不再是太子哥哥的妹妹，她就难受极了，心里塞塞的。

    不过太子哥哥的声音很温柔，手心也热乎乎的，握住自己的手时，也能将暖意带给自己，不一会儿，饱饱就缓过劲儿来，不再抽抽搭搭地哭了。

    “嗯！”

    小家伙用力点头：“我明白了！父父和太子哥哥都好喜欢好喜欢我！”

    萧允懿脸颊微烫，但还是点了头。

    饱饱看了，果然开心了起来，说：“我也好喜欢好喜欢太子哥哥，呜，可是我该怎么办，我、我不太想去和亲。”

    她不喜欢金人。

    也不想离开宣国太远。

    萧允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这才重复道：“……和亲？”

    “嗯。”

    饱饱垂着小脑袋，小脸儿满是茫然，声音也全是沮丧，只低声说：“我要当皇后，要嫁给金人皇帝，可是……”

    她不想嫁。

    “金人皇帝？”

    萧允懿呼吸一窒，声音都沉了下来：“系——它竟然让你嫁给金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