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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稳拿he剧本
第7章 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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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你,我气什么。”时妤声如细蚊,眉头微蹙,明亮的眸子朝人瞧去一眼,又缓缓垂下,望着地面,脚尖轻轻踢着铺在地面的一层皑皑白雪。

    含糊不清的语调配着江南侬语般的音色,若非那怨怼的眼神,厉临渊都要以为小麻雀是在冲他撒娇。

    抓着伞的小手被冻得通红,他心尖一疼,再大的火气都烟消云散。

    他握住伞,时妤抬眼瞧着,一动不动,饶是等他轻启薄唇,压着愠怒道了声“松”,才缓缓松开。

    他转身往前走,抓着小姑娘胳膊的手往下滑,滑进人的手心,紧紧握住,“勉强给你暖暖。”

    时妤如实道:“其实我不冷。”

    她的手一挨冻就发红,冷倒是真不冷,手心还沁着热汗。

    厉临渊没回头:“我冷。”

    时妤:“嗯?”

    厉临渊:“给我暖暖。”

    前头是一片林子。一边是枯秃秃的树枝,另一边的枝头上挂着红黄交错的叶子,上头皆盖了一层雪。一位公子在林中,弯着腰,用手扒开雪,似是在找着什么。

    二人走去,方槐序一抬头,仿若瞧见救星般,双眼放光:“求你们帮我找找。”

    时妤问:“找什么?”

    “一支梅花玉簪。是阿瑶亲手雕刻,送予我的,上面还有阿瑶刻下的瑶字,对我极其珍贵,方才在此处摔了一跤,没走多远,发觉玉簪不见,我赶忙回来寻,却怎么也寻不到。”

    方槐序心急如焚,“还请二位仙者帮帮我。”

    时妤追问:“来时可带着?是否忘在家中了?”她经常犯这种毛病,误以为东西丢了,实则压根没带出来,好好的在房里放着。

    “带着。一直都带。”方槐序十分肯定。

    另一位仙者问:“可记得模样?”

    他慌忙点头,边说,边蹲下身,在雪地中一笔一划的画下,连上头刻着的每一刀纹路,都一丝不差。

    厉临渊蹲下,骨骼分明的手指关节朝画下的簪子上敲了两下。

    霎时间,一抹抹灵晕似湖面上的涟漪般向外散开,很快,合成一条线,蜿蜒着,朝左侧蔓延,直指初春府内的潭心湖。

    方槐序先是一惊,继而皱起眉:“我从未去过那儿。”

    转眼瞥见撑伞的仙者微微歪着头,一副“你在质疑我?”的神情,他半信半疑的顺着缓缓消逝的灵线走去。

    潭心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落下,又很快化开。

    乳白色的梅花玉簪在湖底散着光,方槐序一眼便瞧见。凛冽寒冬,他脱下鞋袜,奋不顾身的跃进湖中。

    “哎呀,有人落水了!”

    附近不知情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引过来,聚在桥上,裹着袄子,目光焦急的盯着湖里的人影。

    目视着方家二公子手里握紧个东西,哆哆嗦嗦的爬出。

    一时,众人炸开锅:

    “他捏着的,是何物?

    “莫非是哪个小女娘送予他的定情之物?”

    “八成是了,不然怎会在这般冷的天气里,为了个寻常簪子,扑通跳河?丞相府的公子难道会缺簪子不成。”

    “那……好像是我的。”

    轻柔中略带欢快的语调惹得众人纷纷扭头去寻,一众目光最终都落在了人群中,穿着淡黄色衣衫、发髻处别着鹅黄簪花的姑娘身上。

    有人冲身旁的同伴低声问:“这是吏部尚书之女,卿瑶?”

    “嗐!少乱说。尚书当众断亲之事,你没听过?况且,她自己给自己改了名,取名芝芝,嫁予礼部侍郎,如今是侍郎夫人。”同伴蹙眉,“嘿,她几年前好似和二公子有过婚约。”

    又有人凑过来:“瞧你,贵人多忘事,什么好似?分明就是有。二人青梅竹马,十几年情分,一朝瓦解,不顾死活的要下嫁给侍郎。”

    尚书官职在侍郎之上。

    卿芝芝团扇半遮面,黛眉微蹙,长叹一声:“没想到,我已嫁为人妻,两年过去,他还惦记着我。”

    她声音很大,丝毫没有要减轻音量的意思。

    方槐序一爬出,得到消息快步抱着袄子寻来的侍婢赶忙将袄子披到他身上,一脸心疼。

    他哆嗦着,身体一阵发麻,一阵发冷,脑袋昏昏沉沉,什么都听不清楚。

    四皇子听闻后,慌了神,亲自跑来,把人扶进点着火炉的屋内,吩咐侍婢送来新衣,再煮些驱寒的姜汤。

    若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在初春府有什么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大冬天你……”

    慕谕又忧又恼,望见方槐序手中冻得皮肤发紫也不肯松开的簪子,瞬间心如明镜,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化作一缕气被叹出,他接过侍婢递来的热毛巾,替人悉心擦着。

    慕谕、卿瑶、方槐序三人,自小一起长大。

    丞相和吏部尚书虽是太子党羽,但两个孩子和太子的关系稍稍有些疏离。太子年纪尚小时,便不怒自威,总有股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他没心没肺,成天乐呵,便跟他走得更近些。

    自从卿瑶高烧后,彻底变了性子。改名退婚,面对槐序的哀求,不屑一顾,又欲擒故纵,似是享受小狗的摇尾乞怜般享受着方二公子的一片痴心。

    他看不惯,骂了一场,卿芝芝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恼羞成怒的收回了所有东西,唯一落下的玉簪,被方槐序视如珍宝,日日戴着,恨不能捧在怀中,坠在心尖。

    “唉。”

    再多安慰的话语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慕谕连连叹气,起身,朝方槐序的肩上拍了拍,离开屋内。

    潭心湖边。

    围着的群众久久不曾散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冰天雪地里,愣是站在桥上互相嘀咕着。

    时妤:“仙尊,我记得你有驱寒回暖的丹药。”

    厉临渊嗤了一声,冷冷挑眉:“是他自己要跳,我只是帮他找到玉簪。”

    大冬天,蠢得不知拿东西捞,非要跳。

    时妤抿抿唇,被人握在手心的手,探出个手指,朝人手心处轻轻挠了两下,语气软得不能再软:“仙尊,你看在他一片痴情,又待我们极好,勉强让他服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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