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也不知道舒钰是何时学了阵法。

    连如此繁杂的上古阵法都被他寻到了逆转之法。

    原来要取的魔骨成了神髓，舒宜眼睁睁地看着魔气淹没了暮凌，看着四面八方的人将洞府团团围住。

    她知道，此时再不做些什么，暮凌会被这些人的灵力瞬间绞杀。

    暮凌只觉得体内的一样东西被逐渐剥离，并不痛苦，反倒困住他许久的壁垒开始瓦解，境界猛然窜长。

    直到分神境初期才停下来。

    力量的充盈感让他喟叹，待他睁开眼，看到舒宜站在不远处，以一种漠然的神色看着他。

    而境界的增长也让他感受到了周围那些长老的气息，他周身魔气翻腾，俨然是一个魔头，再无从辩解。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一种极恐慌的神情看向舒宜。

    舒宜薄唇轻启:“孽徒，道心如此薄弱，实在不配成为我的弟子。“

    暮凌呼吸急促，恐慌在这一刻占据了所有的情绪，他最害怕从舒宜的脸上看到厌恶的神情，可这一刻又是真切存在的，她说，他不配成为她的弟子。

    本在洞府门口的舒钰一步步走过来，取下了阵法中心那泛着莹白光泽的物什。

    门外的长老感受到了这东西的强大，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正要去抢，那团物什化作白光没入舒钰的体内。

    这是神髓看中了舒钰的资质，主动认主，与他融为一体。

    暮凌知道那是他体内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明白，正是因为失去了这样东西他才会入魔。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是师尊和他说，许久不见他境界有突破，要为他探查境况。

    他是那么相信她，毕竟，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这世上的人，唯有她对他好，他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师尊只是把他当作弟子，可是念头越是压制，思念和渴望越是蔓长。

    他不想得到她的厌恶，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份心思，师尊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别人。

    他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了，只要能看见她，他就知足了。

    为什么……

    师尊你若是要，和我直说便好，我知道你很在意舒钰，我又是那么喜欢你。

    倘若你告诉我，我未必不愿意给，哪怕是成魔的代价。

    杀气袭来，舒宜手执长剑，往前一挥，一道剑气打向暮凌。

    暮凌刚刚突破，境界还不稳固，他被舒宜逼出了洞府，而外面，更是天罗地网。

    “今日，我便亲手诛杀你这魔头，清理门户。”

    舒宜清丽的脸上是漠然无情的神色，周身又涌动着强烈的杀气，这让当场的人信以为真。

    他们认为是暮凌修炼时不小心走火入魔，才会招致魔气。

    但如此强烈的魔气，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倘如舒宜不能诛杀，他们会立刻动手。

    “师尊，你真是好狠的心。”

    暮凌想笑，笑自己一腔心意的错付。

    面上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虽是刚到分神境，但暮凌天赋异禀，哪怕与舒宜差了一个境界，也没有被她伤得有多重，只是一路被她逼得往后退。

    舒宜是动了真本事的，不然的话会立刻被那群长老看出来。

    她一直在将暮凌往一个地方逼近。

    魔渊。

    只有到了那里，暮凌才有可能活下去。

    那群长老看到舒宜都无法伤到暮凌，更是警觉暮凌的威胁。

    正当这群长老想要亲自动手时，舒宜变换出了一把剑，直直刺向暮凌的胸口。

    舒宜用了七成功力，暮凌直直受了这一剑。

    这和之前不同，舒宜先前伤他的地方，很快就愈合了。

    可是这一次，没有任何愈合的趋势。

    暮凌的脸色很差，这一剑，是真的将他伤得很重，重到几乎再没有反抗的余地。

    看到舒宜出手，那位长老才停了手，他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须，道：“想不到这件宝物，在舒长老的手上。”

    纠缠间，魔渊已至，相传入了此处的，无论是仙是魔是妖，都没有能或者从里面出来的。

    “师尊，你是真的想杀了我。“

    暮凌的脸上褪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诡异的平静。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为了舒宜在一直忍耐。

    现在确认了这一点，倒没有什么再害怕失去的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师尊，今日我若不死，来日之仇必报，不只是你，还有整个落云宗。”

    暮凌就这样从她面前跳入魔渊，追上来的长老阻拦不及，人就已经不见。

    “他受了我一剑，这魔渊又是如此诡异的地方，他活不了的。”

    舒宜冷静地说道。

    长老们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没有亲眼见到暮凌死去，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也是在这个时候，暮凌黑化值满，舒宜之后找了个机会死遁离开了这个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