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钰恒的话，宋书一愣，随即又自己想明白了。

    萧钰恒一定是想维护自己的形象，毕竟自己管辖的生产队，出了那么一个知青，是非常损害形象的事。

    他跟着附和：“对对，随便聊聊，楚县长，钰恒同志很优秀啊，我要向他学习。”

    听到萧钰恒被夸，楚衍国比听到自己被夸还高兴，拉着他们又多喝了几杯。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非常和谐，萧钰恒和宋书都默契的没有再提有关程栗的事。

    饭毕，楚衍国已经有些醉了，拉着萧钰恒的手嘱咐了许多话。

    宋书还是很有眼力见的，知道楚衍国和萧钰恒关系不一般，他识趣的离开了县长家。

    临走之前，宋书还跟萧钰恒挤眉弄眼，似乎在提醒他，最好离程栗那个知青远点。

    看着萧钰恒脸上的笑容，宋书满意的告辞了。

    因为楚衍国晚上喝了不少酒，萧钰恒也没有跟他说太久。

    在楚衍国的强烈要求下，萧钰恒坐上小汽车，由楚衍国的司机送他回向前进。

    怕影响不好，萧钰恒让司机停在了山脚下，距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打算自己走回去。

    他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潘方宏，带着一条绳子准备往山上去。

    “潘方宏同志，你等一下。”萧钰恒快走两步上前叫住了他。

    前两天有个人救了程栗，而第二天他就发现了潘方宏身上有伤，这俩人关系又不好，所以萧钰恒猜测救人的是潘方宏。

    潘方宏刚去知青点溜达了一圈，确定没看见张勇之后，才回家拿了绳子，准备上山捡些柴火。

    这些年来他白天很少上山，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般都会趁天黑去捡些树枝，码在家里屯着。

    最近因为一直盯着张勇，他捡柴的时间都少了，眼看着快用完了，他得赶紧上山看看。

    但这还没上山呢，就被人叫住了，所以潘方宏情绪有点不好：“干什么？”

    萧钰恒脚步一顿，赶紧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商量点事情。”

    他知道潘方宏在村里的处境，跟他和妈妈没下放之前的处境差不多。

    因此萧钰恒对潘方宏并没有歧视，甚至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潘方宏对这个新大队长的感官也还不错，至少他没有一直让自己挑粪。

    “商量什么？”但是他太久没有跟人好好相处过，此时一说话，还是有些硬邦邦的。

    萧钰恒也不介意，跟他实话实说：“这件事跟张勇有关，我们去大队部说。”

    一直以来的遭遇，让潘方宏不能完全相信萧钰恒，所以他谨慎的后退了一小步：“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有事儿，别浪费我时间。”

    萧钰恒也不恼，在潘方宏刚迈出脚步的时候开口：“怎么跟你没关系，那天晚上，死胡同里，打人的难道不是你？”

    潘方宏停住脚步，对萧钰恒怒目圆瞪，揪住萧钰恒的衣领：“是不是张勇告诉你的？”

    “你想怎么样？”

    萧钰恒没有反抗，目光平静的看着潘方宏：“我要是想抓你，公安早就来了。”

    可能是萧钰恒的语气太过平静，让潘方宏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慢慢放下了他的衣领。

    萧钰恒说的对，如果他真的想整自己，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况且他和萧钰恒也没有什么恩怨。

    这么想着，潘方宏低声开口：“对不起。”

    眼前的潘方宏，莫名让萧钰恒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所以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他十分温和：“没关系，现在能跟我走了吗？”

    潘方宏握紧了手中的绳子，纠结了两分钟之后才说道：“好……”

    两个人一起去了大队部，而山中，张勇做的那个死亡陷阱，一只兔子不小心掉进去，整个身体被尖刺穿透，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不动了。

    下午程栗从泰禾轩回来之后，就去找了冯金兰，她要在交货之前最后检查一遍蝎子的情况。

    “程知青，你看俺养的怎么样？”冯金兰将蝎子搬出来，眼神殷切的看着程栗。

    程栗仔细的检查之后点点头：“金兰婶子，别说，这蝎子你养的真好！”

    五十多只蝎子，只死了一只，都不用扣钱。

    “明天送货你跟我一起去，这样咱们也好算账。”程栗把蝎子全部带走，跟冯金兰说道。

    冯金兰知道程栗让她跟着是让她放心，但是她一直都相信，程知青肯定不会私吞她的钱，或者不给她钱。

    所以她直接摆摆手：“不用不用，程知青，俺明天还得上工呢，等你回来直接把钱给俺就行。”

    金兰婶子相信自己，程栗很高兴，但也不能不让婶子了解行情，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婶子，要不这样吧，明天你跟我去一次，了解一下情况，等以后你要是不想去，咱就不去了，怎么样？”

    程栗都说的这么诚恳了，冯金兰当然不会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跟冯金兰说好之后，程栗才抱着蝎子回了知青点，这五十只蝎子大概有二两重，泰禾轩那边要一斤，她得把剩下的补上。

    直到晚上九点，程栗才把所有的蝎子挑好，一共有四百五十只左右。

    程栗把它们都放在一个大的纱布兜里，暂时放在空间，等明天带着去县里。

    与此同时，大队部的灯也亮着，灯下坐着两个眉头紧皱的男人。

    “你确定是明天晚上动手吗？”潘方宏不确定的问萧钰恒：“还有，你真的愿意……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