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不知道马正立给家里买了电视机，收到弟弟的回信才知道的，打了个电话给马正立，向他道谢。

    马正立不在，出去了。

    是他的一个手下接的电话，对顾清清十分客气，一定保证会转达她的谢意。

    江靖远被楚老派来的人接走了，接他的车子出现在家门口，他整个人都懵逼了，没想到楚老居然连他家住哪儿都知道。

    到了兵工厂没几天，曲老就来了，见到江靖远在跟着楚老学习制图，他很生气。

    指着楚老的鼻子就大声质问：“老楚你太不要脸了，小江同志是我先跟学校校长提出要借调的人，你怎么能趁火打劫？”

    一旁的江靖远都看傻了，没想到曲老凶起来这么可怕，像是要吃人。

    反观一旁老神在在，脸带微笑，仿佛打架打赢了的斗鸡一般高昂头颅的楚老，瞧着真是......，呃？怎么说呢？

    看曲老恨的牙痒痒的态度就知道了，有点欠收拾。

    “我有吗？我啥时候趁火打劫了？”楚老背着双手，笑得像是偷到鸡的贼，“我只是想着臭小子能耐不错，就写报告将他给借调过来了。

    我可不知道你跟校长有提过，再说了，你提过又没提交申请报告，怎么能说我趁火打劫呢？我借调这小子，可是办了手续的。”

    “你还说，你还说。”

    曲老快要气死了，端起桌上楚老喝水的茶缸，吨吨吨灌了几口。

    张嘴就骂：“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趁我那几天忙着没时间写报告，着急忙慌就把人给弄来了。还敢说你不知道？你要不知道你急什么？”

    话音落，眼珠一转，逼视楚老。

    “你不是不知道吗？那你把小江同志的借调手续拿来给我，我把它销毁，再去打一份报告，走一遍流程。”

    听言，楚老彻底拉下脸上的笑容：“想得美，人是我弄来的，凭什么你说带走就带走？我看你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个。”

    江靖远：“......”

    你俩加一块都快要两百岁了，吵架能不能避着点人？非得当着我的面吵？我看我还是尿遁吧！

    听了他们俩之间的争吵，以后没他好果子吃。

    放下手里的三角板和铅笔，江靖远抬脚就要离开。

    楚老喊住他：“干什么去？赶紧画你的图，画不出来中午饭别吃了。”

    曲老看不下去，帮江靖远撑腰：“小江你别理他，该干嘛干嘛去，，他就是个不要脸的。你在学校好好地读着书呢，凭什么被他借调过来？”

    江靖远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也不想被借调呀，可他没办法做主不是。

    楚老非得借调他过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拒绝过，反对过，全都无效。

    只能听从学校的安排，不然楚老就说要坐在校长办公室不走。校长也惹不起呀！除了牺牲他还能怎么办。

    他一来兵工厂，楚老就给他弄了个实习工程师的工作证。

    拿到的那一刻他都傻了，他连制图都不会，就上了一个学期的大学实训了一个半月，这就成实习工程师了？

    怎么跟玩儿似的？

    不过他没问楚老这工作证的事，爱咋咋，他不过是被借调来的。

    好在楚老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知道了肯定得被气晕过去。

    当这实习工程师的工作证是那么轻松能拿到的？

    要放在一般普通的毕业生身上，没干满一年，考核不过都不可能给他颁发。

    江靖远不一样，他对一部二部都有突出的贡献，本来上头是想借调过来当实习生用。楚老不同意，他要借调的人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实习生？

    普普通通的实习生用得着他大费周章打报告去借调？他吃饱了撑的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少得是个实习工程师，依照他的意思是直接给个工程师，那小子是不会制图，但他会别的。

    上头不同意，最后给了个实习工程师的待遇。

    “就凭他在我这里实训过，发现他是个人才。”楚老不满地看着曲老，“你那事要没有我带他过去给你指点迷津，你到现在还没解决。”

    曲老一噎，随即火气降下来不少，走到楚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楚！你知道我要借调他，为什么先把人攥自己手里？”

    “为了以后你要用他就得来求我。”楚老眼底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十足的老狐狸相。

    “我求你个鬼。”曲老不悦地朝楚老翻白眼，“他是我们部里的人，是你不要脸抢走的。以后我要用到小江同志，我就直接喊走，看我求不求你。”

    “必须求我，不然你喊一个试试，看他会不会跟你走。”楚老再次昂起了头，仿佛耀武扬威的傲娇公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靖远是我们一部的实习工程师，你要借走，必须我签字。

    我要不签字，你根本带不走。怎么样？往后你是不是得求着我？”

    曲老被气得无话可说，随即反应过来：“你给他争取到了实习工程师的待遇？”

    “不然呢？被你借调，顶多给个实习生的待遇。但你仔细想想，臭小子的水平，见识和胆量，给个工程师待遇都不过分。”

    说这话时，楚老压低了声音，怕被江靖远听见，往后骄傲自满。

    “就你那脑袋瓜子，即使借调过来，也是委屈了那小子。知人善用是没错，该给人的待遇也得给。

    他是年纪小，但见识不凡，还有主见，咱们干了一辈子了，见过几个像他这样的？”

    曲老彻底哑火，心服口服，他明白了。楚老借调江靖远，是怕他落在外人手里，埋没了他的才华。

    有他带在身边，江靖远日后会极其容易接触到一些高尖精的东西。凭着他的能耐，上手也快些。

    回头看了眼认认真真在制图的年轻人，曲老对楚老伸出了大拇指。

    “还是你考虑得全面，我反而忽略了一些东西。这孩子的确要好好培养，就他的水平，学校根本就教不了他什么。”

    “那是，还不如领回来我教他。这小子一般的东西根本难不倒他，只有制图没摸过，我带他一段时间，估计就全学会了。”

    此刻，外头又进来一位老人家，笑着问曲老和楚老：“你们在开会研究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