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摇的事情，我并没有着急问。

    因为只要稍微提一嘴，按照他的性格，肯定就得都说出来。

    我都不用多嘴去问，他刚才出去要吃食的时候，肯定是跟旁边的邻居都炫耀个遍，说我带酒肉过来招呼他了。

    这老家伙平常一个人过惯了，村里的人也不怎么搭理他，碰上我带着酒肉过来，这么大的好事，自然是收不住嘴的。

    听到我的问话，老鳏夫往嘴里松了一杯酒，砸了咂嘴，又塞了两颗花生米说：“别提了，提到他们我就来气！”

    “怎么回事？”我赶紧给他倒了杯酒。

    老鳏夫叹了口气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老鳏夫一句话一句话的往外蹦，给梁二急得不行。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大爷，你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性全给说完嘛，这听得我那叫一个难受啊！”

    老鳏夫笑了起来说：“哎，好。因为这事得从好几天前说起，我得想一想啊。”

    “好几天前？”我回想起古玩店铺的学徒，跟我提到过的事情，就抓紧问，“好几天前怎么了，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老鳏夫直接一拍桌子说：“对，还真让我碰上好事了，我捡了个宝贝，他们说叫什么金步摇！”

    “给我说来听听，有好事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啊，我都带着这么多东西来看你了，总得跟我说说是不是？”我跟他碰了杯，继续跟老鳏夫套近乎。

    老鳏夫这个人别看性格古怪，村里的人都讨厌他，可也知道什么叫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他喝了口酒，还故意往窗外瞅了两眼，确定没别人之后，压低了声音跟我们说：“刚才那几个人，就是来问我这事的。这几天，不止他们一伙人，有好几伙人呢，我什么也没说。如果告诉了你们，你们可不能传出去啊！”

    说实话，就他说话的方式，连我都有些急了。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除了我们和那一女四男，竟然还有别人来找过他。

    也不知道是他在这里信口胡诌，还是真有其事。

    老鳏夫得意地看着我们说道：“我跟你们讲，前些日子我去了趟山里，看看还能不能抓着什么野味。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过得也苦，想改善改善伙食，就只能靠自己。更何况最近这山里头，也没人敢进去。”

    说到这里，他还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回过家了吧，看到你大哥现在是啥样了不？那就是进山里闹得，吓人得很！”

    我点了点头，这事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张铁蛋的关系，他们不敢进山里也很正常，估计就是害怕会出现第二个张铁蛋。

    就我离开家的时候，铁顺哥还有我爹，都提醒我让我别去山里头。

    就算是去了，也不要走的太远，免得出了意外，就算是喊人也没人能听见。

    老鳏夫夹起了花生米，不断地往嘴里送，满意了之后，才喝了口酒，放下了筷子。

    “老头子我那天实在是嘴馋，就寻思也不往里走，应该没什么事。谁知道这一路上，什么也没看到。你也是从咱们村里出去的，知道这不对劲吧？”老鳏夫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别看我们村里不富裕，山里头也穷，但也不至于说林子里一点野味都没有。

    就我小时候跟兄弟姐妹们进林子里，走上几步路就能看到野兔。

    我们几个人就追着许多野兔，漫山遍野的乱跑。

    那个时候吃兔肉的人也少，林子里的兔子都没人抓。

    但凡是想要吃口肉，吃点野味，往林子里逛一圈，就算是抓不到，那也能看到不少才对。

    老鳏夫说他什么也没看到，事情肯定是不对劲的。

    我怀疑跟那裂缝有关，只是碍于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老鳏夫接着说：“当时天快黑了，我手里拎着一把油灯。当时一咬牙，就往林子深处走了走，寻思实在不行就算了。可能是我太急，越急就越想往里走，不知不觉就走远了，天也黑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害怕了，那天晚上林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连虫子的叫声也听不见。我就算再馋，也知道该往回走了。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

    “人影？”我嘀咕了一声，“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进林子？”

    “或许是来打野味的呢？晚上那些野味都睡觉了，好打一点吧？”上官红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有些动物都是夜行的，它们晚上才会变得活跃。而且到了晚上，这些动物的视线要比人好，晚上进林子根本什么都捕不到。最危险的就是，很有可能会迷路。天热的时候还好说，稍微冷一点，就有可能被冻死！”

    老鳏夫喝了一口酒说：“对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林子里怎么会有人呢？不过能看见人，我还挺高兴，寻思能有个伴，回头一块往家走。不过我喊了两声，那人离我不远，应该不会听不见，却怎么也不回头，就直直往前走。”

    “我当时又急又气，忍不住快走了两步。好不容易赶上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才我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老鳏夫倒不像是在故意卖关子。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恐惧，甚至连喝完酒脸上的红色都消退了不少。

    “看到什么了？”梁二赶紧开口询问。

    “我不是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嘛，他一转头，是一张七窍流血的脸。两只眼睛全都没了，耳朵里还往外渗着黑血。”老鳏夫赶紧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我说怎么喊他都不吭声，感情根本就听不见了！”老鳏夫摇了摇头，“最要命的是，他回头之后，似乎是感应到了我在附近，抬起手像摸我。”

    老鳏夫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林子里那么黑，我看到这个人，魂儿都吓飞了，还以为是厉鬼来索命呢。我就狠狠地推了一下，没想到那个人就一头栽到地上，死了。”

    说到这，他还认真地看着我们：“那个人满脸都是血，肯定也快死了，绝对不是我推死的啊！”

    我点头说道：“知道，跟你没有关系。那你说的金步摇呢，在哪呢？”

    老鳏夫说到金步摇，就立马一扫先前的恐惧，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个金步摇啊，就在被我推倒的那个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