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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复仇剧本里恋爱脑
293:他在等你,从生到死(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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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回市区,傅影坐了谢商的车。温长龄坐在后座,躺在傅影腿上睡觉。她最近吃药,很嗜睡。

    傅影接了个电话,低声问谢商:“能先送我去趟医院吗?”

    温长龄睡得不熟,醒了。

    “去医院干嘛?”

    “陈白石醒了。”

    温长龄抱紧傅影的腰,依赖地蹭了蹭。

    寒冬过后,果然都是春暖花开。

    温长龄和谢商一道过去了,到了病房外面,傅影没有立刻开门,有点迟疑,对温长龄说:“你和谢商先回去吧。”

    “我也想去看看他。”

    “那好吧。”

    傅影握住门把手,有种类似近乡情怯的心情,陈白石昏睡了太久,她甚至都做好了他一辈子醒不过来的心理准备。

    她慢慢推开门。

    病床上的人靠床坐着,听见声音,望向窗外的眼睛转过来,然后一下子定住,一动不动地看着傅影。

    眼睛好亮,她的阿拉拜咬狼犬。

    傅影迎着他的视线走过去:“陈白石。”

    他不出声,呆呆看着。

    “说不了话吗?”

    傅影很心慌,她在路上和医生通过电话了,分明说一切正常。她握了一下温长龄的手,温长龄懂了,立马去叫医生。

    说不了话她也会管他一辈子的。傅影坐到床边,伸手挡在陈白石眼前,上下动了动:“我是谁?”

    陈白石抓住她的手,小心地握住指尖。

    “傅明月。”

    “傅明月。”

    “傅明月。”

    他叫了她三声。

    忠诚的阿拉拜咬狼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傅影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

    谢商的车让人蹭了一下,他过去处理了,温长龄在医院的走廊里碰到了熟人。

    “温小姐。”

    是戴秋。

    温长龄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戴秋说,“我辞职了。”

    “听说了。”

    温长龄从华旗技术离职之后,戴秋紧跟着也辞职了,至于为什么,戴秋言明:“你一直知道吧,我是江少那边的人。”

    “知道。”

    “为什么没一开始就开除我?”

    “我觉得把你留在身边看着会更安全,而且你的工作能力很优秀。”温长龄态度很平和,对戴秋没有什么怨恨。

    虽然戴秋是江城雪放在她身边的人,但戴秋也没有真正伤害到她什么,相反,她觉得戴秋很可怜,不被爱还甘愿被利用。

    谢商发消息来了,温长龄看完,和戴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廊前面就是ICU病区,门口有警察守着,警方已经立案,望背山那场赛车是江城雪故意杀人未遂,车子被动过手脚,证据也已经确凿。

    戴秋走过去,手指触碰玻璃,一寸一寸抚摸玻璃上的人影:“听到她的声音了吗?”

    *****

    温长龄一周会去两次陶医生那里,之前陶医生和她聊天比较多,最近会让她睡觉,因为她失眠很严重,总是睡不好。

    睡着了她就会做梦,做同样的梦,不停地反复。

    “姐姐。”

    “你又迷路了吗?”

    “你怎么还不来陪我?”

    又是那片光照不进去的深林,抬头看不见天,浓雾弥漫,被笼罩在雾里的阿拿一直在喊她。

“姐姐,我好想你。”

    “你快来陪我好不好?”

    “姐姐。”

    她穿过厚厚的雾,遇到很多很多的树,每棵树都一模一样,阿拿的声音越来越近,雾却越来越浓。

    她看到阿拿蹲在地上,垂头抱着双膝,大雾在后退,阿拿也在后退。她拼命跑过去,想伸手拽住他。

    “阿拿!”

    浓雾突然散开,光照进来,地上的人抬起了头。

    温长龄睁开眼睛。

    “醒了。”

    陶医生就坐在旁边,音乐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牛顿摆还在有规律地来回撞击着。

    温长龄坐起来,思绪在放空。陶医生没有着急地问话,静静地等。

    “我又做梦了。”

    陶医生问她:“这次梦见了什么?”

    “不是阿拿。”

    “那是谁?”

    “在浓雾里迷路的人不是阿拿,是我。”

    是十八岁的温长龄。

    自始至终,把她困在过去的都是她自己。

    朱婆婆院子里的那株钩吻已经被连根挖掉了,地空出了一块,早上起来,温长龄看到谢商在空地处种树。

    温长龄不认得:“这是什么树?”

    “香椿树。”

    之前被药倒过的花花已经恢复了精神头,在帮着挖土刨坑,爪子弄得脏兮兮的。

    “为什么种香椿树?”隔壁林奶奶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芍药和月季,荷塘街许多街坊都喜欢种花树,一到花期,满墙姹紫嫣红,能吸引很多来老街观赏的游客。

    “吃过香椿炒蛋吗?”

    温长龄点头。

    谢商说:“种来吃。”

    三月香椿打头,四月槐子尾,正是“吃春”时节。

    温长龄再一次见到戴秋,还是在医院。她本来不想打招呼,就当陌路,戴秋却叫住了她。

    “他应该没几天了,你去见见他吧。”

    温长龄态度冷淡地拒绝:“我不想见他。”

    相比上一次见,戴秋瘦了很多,她没化妆,脸色憔悴,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像一株快要开败的花。

    “他在等你,算我求你了,去见他最后一面。”

    温长龄奇怪地看着戴秋,她无法理解戴秋的想法,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低三下四,为什么非要她去见江城雪,仇人之间有什么好见的。

    “他知道你和谢商复合之后就断了药,他的病断药等同于自寻死路。”戴秋已经哭到干枯的眼睛还是会湿,只要提到那个人,“他保释出来去找你的那天,原本的计划是带你一起死,你知道的,他是个有病的疯子。”

    温长龄觉得好笑:“他没带我一起去死,所以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德是吗?”她不会共情罪犯,她只知道她的阿拿孤单地死在了狱中。

    “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我不想知道。”

    不管江城雪的过去是什么样的,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用酒瓶子玩了一个恶人游戏,选中十八岁的阿拿当了替罪羔羊。

    温长龄直接绕过戴秋。

    “去见见他吧。”戴秋哭着说,“他说,想让你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这四个字还是说服了温长龄。

    江城雪在ICU,望背山上爆炸的赛车几乎震碎了他的脏器。

    温长龄走到玻璃前,没有进去,门口守着警察,江城雪醒着,他浑身都是管子,却没有躺着。他在等她,等了三天,从他醒来开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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