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将记名弟子的令牌掉落在海水之中，没办法，只好将海底老者的令牌呈现了出来。

    “你！”

    没想到冯大田大惊失色！

    秦川看到冯大田的表情，心中明白这个冯大田肯定认识令牌，说不定对老者也很熟悉。

    索性点头道：“是的！”

    其实秦川也不知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如让冯大田说下去。

    “你怎么会有灵心岛主宇文天行的令牌！”冯大田不可思议地道，“他已消失了两百年！”

    秦川依然点点头道：“是的！”

    “你是如何杀死了他？两百年前他已是元婴期修士，曾周游大荒，诛杀天下修士无数，令修仙者闻风丧胆。”冯大田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曾经许诺，若是被他人诛杀，就将全部修为送给对方！”

    秦川还是点头道：“是的！”

    冯大田按照自己的推理，一拍脑袋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天玄宗收了你这个男弟子，皆是因为你将宇文天行杀死……只是你杀了宇文天行，而灵心岛主还收了你做弟子，真是奇怪！”

    秦川才算是将事情弄清楚了，说道：“冯师叔难道认为，唯有杀了宇文天行才是唯一拿到其令牌的方法啊？”

    冯大田皱纹一颤：“难道……收你为弟子？”

    秦川意味深长地道：“也怪我资质太过于优秀，被天行师傅看中。只可惜天行师傅元婴异动，走火入魔，未能渡过魔劫，人死身消，算是一大遗憾！”

    冯大田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秦川年纪轻轻，再次灵识探查之后，也未发现特异的资质，微微摇头道：“天行师叔既然选择你，自有他的道理。按照辈分来算，我算是你的师兄，不用再称师叔。”

    秦川心中窃喜，如果冯大田认了自己当师兄，那闻人识香岂不是变成了师姐？曾经的小师妹不是变成了小跟班。

    这个师兄好实在！

    “师兄好！”秦川拱手道，“还请师兄带我一程，我正要去合虚山一趟。”

    冯大田摇头道：“不，师弟顺着海风便可到天玄宗。我还有其他事情，还不能回天玄宗。”

    秦川心中更是一万个愿意，心道：“你不回不去更好，不然岂不是又被揭了老底？”

    “你还是多多保重，我总觉得宇文天行收你做弟子，而天玄宗也能容得下你，很是矛盾！”

    冯大田身形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茫茫苦海之中。

    秦川也未多想，心中只想着自己的辈分又上了一个台阶，高兴还来不及。

    他辨别了海风的方向，立即朝着合虚山而去。

    之所以选择去合虚山，是因为身上还有天玄宗的通行令牌。

    秦川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没有死，他要先找炼丹老王，打探一下试炼的情况。

    进入合虚山还算顺利，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到草甸找到正在睡觉的炼丹老王。

    老王正在炼丹房中睡觉，而且睡得正香。

    炼丹炉中呼呼大火燃烧着，让整个炼丹房非常暖和。

    要知道秦川在海底三个月，其实身上的衣物早已是破烂不堪。

    出来海面，便觉冬日严寒。现在猛然间遇着火焰，心中不免一阵“舒服啊，舒服啊”的感叹。

    炼丹老王还是非常警觉的，这里是禁地，自然是提着心吊着胆睡觉。

    不过睁开眼睛一看是秦川，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在跳动。

    “哎呀，我的小祖师爷，你可回来啦！我只以为你小子葬身大海，早被海物吃掉。”老王笑嘻嘻小声道，“我这里的丹都快练不成了。”

    秦川瞟了一眼炼丹房的材料，知道老王在炼小不周丹，以此延长寿命。

    “不过是小小的不周丹，小菜一碟。”秦川忽然严肃道。“我还活着这事儿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因为试炼之前，我属于灵心岛的秘密，要给天玄宗一个惊喜。”

    炼丹老王点头道：“我懂，我懂。灵心岛向来被合虚山压着，明心师太也是一肚子委屈，如果你能在三天后的入门弟子试炼中夺得头筹，那可是给灵心岛长脸啊！”

    试炼只有三天了！

    闻人识香竟然这么有耐心，一直不用传音符咒联络。

    或许她也去了烧烤的小岛，结果发现自己失踪了……

    秦川庆幸来得是时候，想及宇文天行，问道：“老王，你在合虚山待了多长时间？”

    炼丹老王摸摸后脑勺道：“哎呦，这个还真算不清楚了，没有两百年，怎么着也有一百九十九年。”

    “宇文天行，你可知道这个人？”

    老王一惊，低声道：“还是不要提他好，小心被宗主听到，那可是大忌。”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哪里是秘密啊，整个天玄宗尽人皆知啊。”

    “说说，我想听听。”

    “哎，老朽不敢乱说啊。”

    秦川指了指炼丹炉道：“你这小不周丹的火候可是不够啊。”

    炼丹老王立即拉着秦川坐在一旁道：“哎呀，就是一个风闻，也不知真假。”

    “长话短说。”

    “宇文天行本是灵心岛岛主，为了渡劫飞升，诛杀修士无数，在体内养育了魔丹。这种做法是正经修仙者的大忌。其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宗主宇文化神将其赶出了天玄宗。”

    炼丹老王接着说道：“宇文天行出走灵心岛，一去再没有消息。听闻他游走大荒，不知杀死了多少修士，应是坠入了魔道。明心师太本是他的修仙道侣，追随这个宇文天行八十年，但也没有让他回心转意。”

    秦川插话道：“明心师太原来是宇文天行的道侣啊！”

    “是啊，是啊，后来明心师太回来之后，就重新占了灵心岛，建了百尺楼，上面放置了回魂灯，就等着宇文天行回来呀！”

    秦川有点失落，问道：“就这么点事儿？”

    炼丹老王道：“你还嫌事儿不够大？你可知宇文天行出走天玄宗时，可是将灵心岛的弟子尽数诛杀殆尽啊！”

    啊！

    秦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宇文天行竟然连自己人都杀。

    “所以天玄宗宗主对宇文天行恨之入骨，巴不得他回来，好将其碎尸万段。”炼丹老王看了看炼丹炉，“你小子先把火候调调。”

    秦川随手一挥，便将几把木炭扔了进去。

    炼丹老王惊喜道：“你竟然已经能够随意驱使灵力，不错，不错。”

    秦川得意笑道：“你可知我资质测试不合格，为了让这帮人认错打脸，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行到此境界。”

    “不过试炼中，你还是多加小心。这些入门弟子都是有些基础的，正面争斗不说，背后阴人那可真是有一套。”炼丹老王气愤道，“我炼丹房中的不少丹药都被他们偷了去，真他娘地不厚道！”

    秦川嬉笑道：“论阴人，我曾经熟读孙子兵法，谁也比不过。”

    “孙子兵法？孙子还能写兵法？辈分有点低了吧！”

    秦川摆摆手道：“你有所不知，我所说的这个不是你这个年纪能理解的。曾经的曾经，我见识过的世面，说出来吓你一跳。”

    炼丹老王不相信，满脸皱纹都不相信，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活了两百年，什么没见过。”

    秦川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是逍遥仙！”

    “我还是枯木真人呐！”炼丹老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可别乱说了，逍遥仙可是天玄宗的祖师爷，你想占便宜，也别紧着天玄宗占啊。”

    秦川看老王不信，也无所谓，本来就是想说句真话，结果还没人信。

    “我离开这段时间，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比如我曾经的师门醉道人和蓝小英师妹。”

    炼丹老王点点头道：“自然有趣的事情特别多，因为临近试炼，都在算着自己的小算盘。你可能还不知道，试炼不仅仅是入门弟子的试炼，而是整个派系的试炼。”

    秦川立即追问：“怎么说？”

    “试炼之日，除了开始的时候会举行一个仪式外，然后会进行入门弟子匹配。”

    “怎么个匹配法？”

    “入门弟子会随机抽取搭档，同时每个入门弟子也会随机搭配一个上次入门的弟子，以便增加试炼的难度。”

    秦川点头道：“公平是公平，万一我要是和一个有仇的家伙匹配到了一起，岂不是要被他玩死？”

    炼丹老王哈哈一笑：“这就是好玩的地方，难道你不觉得刺激？你灵心岛匹配到了青竹峰，倒是凑合。万一匹配到了合虚山弟子，那可是有得玩喽。”

    秦川对试炼的规则并不了解，看看夜色已深，索性多了解一些，以免真到试炼的时候尴尬。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万八千年的神仙，面子还是要的。

    “老王，试炼中都要做什么事？不会是洗衣服拖地吧。”

    炼丹老王面带得意之色：“你小子问我就对了。天玄宗试炼之境五十年开启一次，你们算是来得巧。试炼之境虚实结合，有难题也有难关，除了讲究相互协助之外，还要有一些运气。”

    “虚实结合？”

    “对，有些任务确实是在实战，以前也有弟子在试炼中失踪或者身死。这也是为什么试炼时一定要派上一轮的入门弟子跟着。”

    “陈玄梦和百里飞远算是哪门子的弟子？”

    “这两个也是上一次入门的弟子，不过已经有八十年了，其实跟你们也算是师兄弟。”

    秦川吃了一惊，没想到陈玄梦和百里飞云看着年轻，已然是有八十年修为的弟子。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只会协助你们，不会为难你们。天玄宗三脉再有天大的矛盾，也不会累及入门弟子啦。”炼丹老王打了一个哈欠道，“你小子来这里折腾，我都困死啦。要不这样，你要是精神好，就帮着我看炼丹炉，我回屋睡会儿。”

    秦川巴不得炼丹老王快走，笑道：“好吧，炼丹房偏僻一些，鲜有人来，我就给你当炼丹苦力。”

    炼丹老王屁颠屁颠哼着小调，一溜烟跑了。

    秦川立即来到炼丹炉旁，将火减小，然后把小不周丹的材料全掏了出来。

    接着他又找了几味炼丹房中的花花草草，扔了进去。

    试炼当然不能少了丹药，关键时刻都是救命的东西。

    秦川眼睛一闭，斜躺在炼丹炉一旁，摸了摸破烂不堪的衣衫，心道：“试炼之时，怎么也要体面一点出场，不然就太丢灵心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