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瘦不拉几的男人，就是厂里保安平时经常提到的厚街疯子？”听到袁副总的话，庞胜惊讶问道。

    保安闲谈议论肖凡时，口中一般还是不敢称呼疯子这个绰号，庞胜不认识肖凡，但是知道他两个绰号，现在叫疯子，还是因为心里的怨恨。

    “祸从口出，疯子？有本事你走出工厂，当着他的面这样喊，厚街医院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现在想想应该从哪里找银子，他提的条件是多少？”袁副总看似怂怼的话，却是真心提醒这位好友。

    先前庞胜是被打怕了，只想到怎么急于脱身，根本没有细听肖凡给他算的总账。

    现在袁副总问起，他的脑海才在搜索肖凡的话，根本没有过脑子，也记不起肖凡提出要多少，只记得他给肖凡算的账是一万四干五百元。

    ‘哎’袁副总埋怨般叹了口气道：“赶紧出去问问，到底多少，到时候我也帮你想点办法，不然他闯进厂来，谁也拦不住，老板知道这事，你就只能回台湾这条路哦。”

    庞胜这样的外派管理，在大陆的薪水，对比同行虽然不高，但是比他在台湾工作时的薪水，还是高出接近一倍。

    如果真被赶回台湾，不但薪水打折，他也舍不得离开东莞这繁花似锦的花花世界，权衡利弊，还是决定破财消灾，买平安保工作。

    庞胜瞄着办公室外，害怕肖凡真闯进厂来，怯声道：“那个疯子和他身边的兄弟，根本不讲道理，一上来就动手，我一个人不敢去。”

    “走吧，我陪你去。”看到庞胜这熊样，袁副总只得出面帮帮这位友人。

    庞胜再也没了先前的傲气，唯唯诺诺跟在袁副总身后，走出工厂。

    袁副总走到肖凡身边，热情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大爷，你好，我是庞胜的朋友，也是宝赞厂的副总经理，以前经常在意难忘看见你，只是你不认识我罢了。”

    虽然袁副总十分客气，但是肖凡听他介绍说是庞胜的朋友，丝毫没客气的直白道：“这个狗杂种的朋友？钱呢？”

    “他刚才没有听清楚，需要支付多少，所以出来向你确认一下。”袁副总热脸贴了冷屁股，虽然与肖凡不熟，但是经常听说他的行事风格，既然示好不成，就想知道数额，尽快处理了事，如果出点意外，惹怒到这位大爷，他怕庞胜真被宝赞工厂辞退，只得回台湾。

    “十万，先前我警告过这个杂种，给他一个小时，超一个小时加一万，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你们再在这里啰嗦，到时候加多少，我可不会讲人情。”

    听到十万，袁副总也吓了一跳，但他没有惊呼，而是看着庞胜，征询他的意思。

    庞胜卖惨道：“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肖凡厌恶的看着庞胜惨兮兮的样子，斥责道：“别在老子面前装穷，小双走投无路时，怎么没见你起点好心？反而落井下石用你那狗玩意儿欺凌她，‘快乐’时怎么不想想，可能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有个办法，我可以一分钱不要，你想听吗？”

    听到可以不给钱，庞胜先前沮丧的眼神瞬间有了光芒道：“请说！”

    肖凡冷眼看着他，调戏道：“我让你去医院接骨疗伤，超出十万的医疗费，我负担，如果花费不了那么多，你可能还能赚点。”

    袁副总赶紧走到肖凡跟前劝阻道：“大爷，别别别，我们马上想办法，但我们也是打工的，凑集这么多钱，需要点时间，多给一小时行吗？”

    他害怕肖凡真在这里动手，厂里的打工人知道，庞胜会在工作中会失去威信，如果老板知道，庞胜的工作肯定不保，那就得不偿失。

    “懒得给你们废话，超过一分钟也会按一个小时加钱，如果你们想拖延时间做些什么小把戏，我也奉陪。”肖凡说完没再理会袁副总，直接把脸朝向别处。

    知道数额，两人回到厂里，袁副总对庞胜道：“我到大陆，除了家庭开支和自己花销，身边的钱最多帮你五万，其他差额，还是需要你自己想办法。”

    欠账始终要还，还会搭上借贷的人情，庞胜拒绝袁副总的好意道：“谢谢老兄，我有钱，只是想到玩两个大陆女人，就花了这么大一笔银子，有些心疼，也感觉不值得而已。”

    虽然薪水不高，但是工厂效益好，年底还会有点分红，包养女人都吝啬到欠账的他，到大陆几年，已经小有积蓄。

    庞胜身上就钱包里一些零花钱，新塘村里没有银行，要取钱，必须去厚街镇。

    一张脸已经肿着的庞胜，还不忘拿上代表身份的公文包，对袁副总道：“我真有点怕那个疯子，麻烦老哥陪我走一趟，一起去厚街取钱。”

    “现在去取，肯定会超时，我帮你在厂里先借支十万，等他走后，我再陪你去取了补上。”看到肖凡先前根本没有给面子，袁副总也不想见到他。

    庞胜主要管生产，平时万儿八干小额预支还可以，但是数额不能超一万。

    袁副总不同，外出跑业务拉订单，都免不了应酬，随时需要花销，他只需总经理签字，就可以大额预支，然后拿单据回来报销就行，这样的预支，让袁副总捞到不菲的外水。

    后来许多漂泊的打工人逐渐得势，也是依靠这样的渠道，捞到不少外水。

    平时小气吧啦的庞胜，接过袁副总帮他预支的钱，看着整整一捆，马上就不属于自己，心如针扎般疼痛。

    袁副总不愿意再次陪同，庞胜拿上钱步出办公室，出厂途中想到沈兰刚才决绝的话，才想到小双的好，开始唤起继续包养小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