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你该不会，是要离开霜宝了吧？”

    小霜宝这般哽咽地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哭着揉着眼睛，语气里都是浓烈的不愿，“祖师哥哥，你快告诉霜宝，你不会离开的好不好？求求你了祖师哥哥……”

    秦承像是没料到这小奶娃竟会如此敏感。

    见她哭得这样伤心，他竟也十分不好受。

    秦承忍住胸腔中那股鼓动的情绪，想着，他一个孤魂野鬼，竟也会有心痛的感觉吗？

    此时，他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抬手揉了揉霜宝圆圆的可爱小脑瓜，轻声笑着说道：“是要离开了，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今你和你爹爹的危机解除，我功德圆满，也该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或许以后的某一日，我们会在一个同样的世界，同样的地点，以不同的身份再次重逢。

    “到那时，我相信，我一定会第一眼就认出你。

    “若是等到那一日，我还收你做徒弟，好不好？”

    秦承依依不舍地轻揉着小奶娃的发顶。

    原来，在这个世界待得久了，他也会不舍得。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小霜宝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眸子，眼神里含着亮晶晶的希冀，忍住哽咽，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他。

    “会的，我保证。”

    秦承抬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花。

    而后，魂魄就一点点地在小霜宝的面前变淡，直至化为一团散落的星光，彻底消失。

    “呜呜呜……祖师哥哥！不要走！霜宝不要你走！求求你了祖师哥哥！呜呜呜呜！”

    此时，小霜宝再也绷不住了，小脸扬起，泪如泉涌，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大哭着喊道。

    泪水将她的视线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可她的眼前却一幕幕地出现了从最初她差点死掉，秦承是如何帮助她一点点地活过来，让她得到许多人的喜爱……

    如果没有他，这一世也会和前面的几世一样，她要么活不过五岁，要么依旧会很年轻就死掉。

    如果没有他，她不会学到这样多的本事，可以复活爹爹，解除爹爹和她身上的轮回诅咒。

    可就是对她这样好的人，今天，她却猝不及防地失去了。

    小霜宝越想越伤心难过，小身子都哭得抖了起来。

    一旁，苏燎虚弱的身体，艰难地将她的小身子搂入怀中，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像她小时候那样，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直到小霜宝哭够了，眼泪都流干了，他才为她轻轻擦掉眼泪，而后温声说道：“别难过，还记得方才你的祖师哥哥说的话吗？他是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世界去了。

    “他努力了很久，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你该为他高兴才是。

    “而且他说得也对，以后，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小霜宝仍是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小鼻头都哭得红红的。

    闻言，她扭头望着他，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真的嘛？爹爹？”

    “自然是真的，你忘记了？爹爹是鬼王，方才与天道对话时，暂时觉醒了鬼王之力，可以看到此人的过往未来，你可以放心，他往后会过得很好。”苏燎语气真挚地说道。

    “那霜宝就，放心了。”

    小霜宝轻声说道。

    她当然也知道，祖师哥哥是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去了，这是好事。

    可是她真的不舍得和他分开。

    但是又想想，祖师哥哥连身体都没有，每天只能以魂体出现，既品尝不了好吃的，也不能玩什么好玩的，日子该有多无聊？

    他回去以后，也许就可以每天吃好的，有好玩的。

    这么一想，小霜宝就说服自己心里的难过减轻一些。

    只期待着以后真的可以像他说得那样，他们会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地点再次重逢。

    到时候，她也一定可以一眼就认出他！

    然后追着叫他祖师哥哥！

    “真是感人至深啊。”

    这时候，一道带着浓浓讥讽意味的陌生女子声音忽然出现。

    小霜宝抽了抽鼻子，循声看过去，便见到一个身穿宽大黑袍、头上戴着黑色帷帽的女子，自众人的后方徐徐走过来。

    待走到众人面前，女子就冷笑着继续说道：“我就说为什么这一世变数这么多，原来是有个外来的在多管闲事，改变了你这小娃娃的命格。

    “不过没关系，如今他已经走了，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的声音阴郁，透着几分沙哑，但听得出来是很好听的声音。

    苏燎眉头皱起，试探地道：“……你是，鬼母？”

    “没错，是我。”

    女子，也就是鬼母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她目光沉沉地望着苏燎，语气悲愤，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年你我同在地府各司其职、统御万鬼，原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可你偏偏看上了那个卑贱的凡人女子！不惜抛下鬼王的身份也要和她在一起！

    “我为了你，杀了那女子，你竟然不惜杀我替她报仇？

    “鬼王，我们几千年相处的时间，在你心里，竟然都比不上你认识了几天的区区一个凡人女子？”

    苏燎听得她这样说，就厌恶地瞥她一眼。

    只听他冷冷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相信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好、好！我自然知道，只是要再确认一次，才能让我今日更加下定决心杀你！”鬼母冷笑着说道。

    一旁，小霜宝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抽嗒嗒地擦掉鼻涕和眼泪，小奶音还带着痛哭过后残留的鼻音，一手插着小腰，一手指着鬼母破口大骂道：“我去你的吧！你还杀我爹爹呢？是不是忘了你的名字叫什么？

    “鬼·我鬼王爹爹的手下败将·废物·母！

    “你整日东躲西藏连本公主的照面都不敢打，如今现了身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杀我爹爹？

    “还有啊，我爹爹才刚复活，身体还很虚弱，你就想趁机杀他？你要不要脸啊？

    “告诉你！

    “今日不是你杀我爹爹，而是我杀你！为我爹爹和娘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