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收工

    不过为了免除自己接下来因为有制造药剂的能力而走私的嫌疑。

    在短短一天内便成功将清醒药剂成功复刻出来的戴维，想了想，还是将这支试管封装好，塞进了自己鳞片的缝隙里收好。

    便开始了继续精进自己制药纯度与熟练度的进程。

    而这本该属于最困难也最容易走上弯路的难点，在已经有了成功经验后，有着阿蒂利西亚大师制造全流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不断回放的记忆参照下，反而变得容易了很多。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等到了上工时间，前来继续炼金工作的高等精灵们在发现阿蒂利西亚大师的房间还是亮着时，齐齐心中一震，旋即便是混合着打击与尊敬的腹诽：

    玛德！这条银幼龙都已经如此天才了，居然还如此勤奋努力！

    特么的居然比他们上工时间来得还早！

    这还让不让他们这群精灵活了啊！

    待会儿几位炼金师们肯定又要责骂他们愚蠢而又怠惰了。

    他们甚至都已经想好了那几位老师们的说辞：

    “你们看看人家！明明这么天才还这么努力，你们要是再这么懈怠下去，那就真的要泯然众精灵了哩！”

    啊！萨菲斯都因阁下！

    你就直接卷死我们这群凡人得了吧！

    而当负责今日轮值、同时也是昨天那位‘辅助教学’替补的炼金术师敲响房门，获得进入许可，看到戴维还在重复昨日提炼材料纯度的那一步后，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哪怕是已经年纪大了，没了那份继续晋升的心了，他也依旧本能的有些害怕看到那‘注定载入炼金史，一日学习炼制初级药剂’的一幕发生。

    那真的是会将他早年的一切努力都给直接否定了的感觉。

    没有成功就好

    没有就好

    否则他真的要开始怀疑对方会不会是哪位神祇的化身降临世间，就为了跟他开这个骨感的玩笑了。

    只是在他回答了戴维随口提出的几个问题并恭敬的退出炼金室后，包括他以及所有精灵都为之疑惑的事情发生了。

    跟昨天几乎摇铃声就没停过、轮值的炼金术师也没时间歇过的境况，截然反了过来。

    从这天这一刻起，那座私人休息室内除了灯光没有熄灭过，除了每天从白银城堡送餐过来的半身人厨师进出，那座隔音很好的炼金室都是静悄悄的，让人好奇之余，又有种无形的压力。

    而很快，答案揭晓了，房间内的那位银龙萨菲斯都因阁下扔出了一份材料清单。

    居然是九套炼金工具包跟操作台，剩下的，理所当然的，正是炼制清醒药剂所需的所有原材料。

    每一次，都是直接包括百年香花粉在内的一百份原材料起步。

    光这一批材料，可能光在市面上就价值上万金币。

    起初他们还有些不解其意。

    当那九套炼金台被送进去，看着那间休息室开始宛如怪物似的、周而复始的开始鲸吞起各种运来原材料。

    他们终于惊悚的后知后觉：

    原来里面的那位银龙阁下，真的已经如同几位炼金术师们所言，在昨日短短一天之内便掌握熟练了炼制药剂的所有流程。

    并开始了所有炼金学徒们迈向一名正式的炼金术士最简单、也最艰难、同时也是最耗钱财与时间的一步。

    那就是通过不断重复性的训练进行试错。

    借此不断总结失败经验。

    然后以此重复练习迭代自己操作上的熟练度。

    俗称——喂材阶段。

    因为所有炼金术师在这一步耗费的材料，那都是实打实的金币啊！

    一些地方没有什么资源的小贵族，恐怕倾家荡产，都喂不出一名天赋一般的炼金术士。

    也正是因为如此，炼金学徒制大行其道。

    学徒在成材之前，为自己的导师乃至所在工坊免费工作、甚至为此付费上工，就为了到了这一阶段，自己的老师乃至工坊愿意给他们一个区间的上手试错阶段。

    而一些家庭条件不是很富裕没有多余钱财支持自费购买些许原材料的炼金学徒们，便只能不断反复打磨此步骤之前的基础技艺，寄希望能够争取到这个机会，并尽量在这个过程中少犯错，少烧点钱。

    但是眼下，这位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银龙阁下，就向他们所有人展示了一下。

    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烧钱！

    直接十台炼金药剂一起烧！

    这又是一个令学徒乃至炼金术师们都匪夷所思且难以理解的操作！

    因为炼制魔法药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时刻观察，时刻对火候、对气压阀对各种细节进行微调。

    平时这些炼金学徒们全程盯着一台炼金药剂流程都有几率出问题导致失败，可眼下这位这么搞法。

    他照顾的过来吗？

    而这一点，也在剩下的四名炼金术师礼貌敲门进去旁观了一会儿后，又有些魂不守舍的缓缓退出来了，其中一名炼金术师更是说出了一句让所有学徒们心塞的话语：

    “按照萨菲斯都因目前的进度，恐怕仓库的材料应该是撑不住今天的消耗了，还有百年香也是。”

    “在这样下去，恐怕连我们工坊今年手头上的订单都要导致违约了。

    “立刻上报给白银大公吧，阿蒂利西亚大师不在，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权限所能决定的范畴了。”

    可就在天真的学徒们以为那条银龙疯狂消耗原材料却没有任何产出的荒唐行为，会被白银大公勒令停止下来时。

    随着消息上报不到短短一刻钟，学徒们就目瞪口呆的看到，平日里那些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的那上百名漂亮的女仆小姐姐们，此刻全都带着防蜂兜帽自那座深幽神秘的白银堡垒鱼贯而出。

    就这么一个个赤着光洁的脚丫步入了百年香花田里，然后用小刷子与小巧的药剂瓶干起了那些花农们的活计。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百年香花粉现有的收集速度，已经跟不上工坊，或者说跟不上那位萨菲斯都因阁下的消耗了。

    所以，难道白银大公在知道了这个荒唐的浪费行为时，不但没有叫停，而是全面支持的态度？

    天呐！这位银龙萨菲斯都因阁下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让白银大公宠溺支持到这种程度？

    而很快的，随着一马车一马车从赛欧鲁斯城各地魔药商乃至黑市上高价临时购买而来的各种魔药、材料被运抵工坊。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白银堡原本属于阿蒂利西亚大师的居所盥洗室都被白银大公给差人挖了出来。

    这帮可怜的学徒们已经无心工作，乃至失去了正常言语的能力。

    同时其中那名暂代塞尔希位置的炼金术师更是收到了一封来自白银大公的亲笔书信，不由失笑起来：

    “将除了军部以外的药剂订单全部往后排，商单更是直接推后到明年吗？

    “该说，不愧是白银大公的胸怀与魄力吗？

    “这份笼络龙心的手段，我们这些普通人还真是有些学不来啊。”

    即便是学的来，也没这种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供挥霍。

    一众学徒们已经听傻了。

    就连羡慕嫉妒恨都没那份力气与精力了。

    这已经跟他们这些废柴完全不是同一个位面的天赋与支持力度了。

    一个敢烧，一个给递。

    “可是这么烧下去，那位阁下就真的能配置出一份合格的清醒药剂吗？”一名算是比较亲信的学徒止不住问出了所有学徒心中那个最大的疑问。

    而老炼金术师的话语，则给予他们当头一击：

    “我们进去看过那位阁下的进度流程，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材料单原液的纯度。

    “如果他对自己的要求不是那么高，直接进入下一步的话，也许，不出半年，也许几个月就能制出成品，谁知道呢？”

    “半年？！几个月？”

    照这个势头烧上个半年，怕就算是白银大公也要肉疼吧。

    只不过让他们稍稍松口气的是，百年香的花期，只有半个月，也只够那条银龙烧上半个月。

    于是这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便在众人有些恍惚中悄然而逝。

    当月末将至，原本灿烂圣洁的百年香花香渐渐消失，花瓣也随风开始凋零。

    整整十五天不眠不休的戴维终于推开了那间炼金室的大门。

    就在他向那四名这段时间对他多有照顾的炼金术师一一道别并准备前往白银堡垒向白银大公亲自登门拜谢时，就看到炼金工坊外，已然停着一辆奢华却不算高调的马车，白银大公米莉蕥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

    这架势，就让戴维有些盛情难却了起来。

    这要是白银大公主动开口挽留，他是该在多住上一段时间呢，还是在多住上一段时间呢？

    却没想到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的白银大公主动开口笑着道：

    “伱这是准备离开了吗？”

    “是的，感谢殿下这半个月以来的照顾。”

    戴维想了想，灵活的尾巴尖自龙鳞的缝隙中掏出那枚他第一天制作的清醒药剂拎了出来交到白银大公的手中：

    “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个就当做礼物送给您了。”

    当身后的炼金术师与学徒们看到那支略显浑浊却依旧散发着淡淡魔力波动的药剂瓶时，齐齐屏息、窒息。

    他居然已经成功了！！！

    不是半年，也没用上几个月。

    只有一个百年香的花期。

    半个月！

    终于那名年纪稍大的炼金术师有些喘不上气来，两眼一翻朝后栽去。

    “大师晕倒了！”

    “快快快抢救一下。”

    亲眼目睹这滑稽而真实的一幕，即便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白银大公也不由轻笑了起来，自戴维的尾巴尖接过了那只清醒药剂：

    “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意味着一个承诺。

    “早就听阿蒂利西亚说你有事要离开，我就不强留你了。”

    这让原本还准备一堆说辞的戴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就听到白银大公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但我还是想恳求你一件事。

    “如果你在归途中遇见了阿蒂利西亚。

    “请务必劝说他回来。

    “千万不要做傻事。”

    “啊？”戴维有些懵。

    是啊，那位阿蒂利西亚牧师，到底跑哪儿去了？又要干嘛？

    真就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受刺激了？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