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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明星
第二十三章 仁义与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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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龙兄看这天气如何?”

    “晴空万里,不燥不寒,哪怕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这样的好天气也并不多见。”

    “钰也如此以为。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般闲时美景岂不是专为你我二人而设?”

    “玉郎自然当得。”

    赵云露着让人心安的微笑,毫无作伪之色,“中山玉公子之名,恐怕整个河北都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赵云又何德何能与玉郎并肩呢?”

    “子龙兄,你有怎样的能力,也许世人不清楚,甚至你都不清楚,可我张钰清楚得很。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张钰板起了脸。

    “何事之请,玉郎但说无妨。”

    “不要再妄自菲薄。”张钰浩如山海的瞳孔直视着赵云的眼眸,感受到其中的惊讶慢慢变成了郑重,“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张钰的不尊重。若你这般潜龙在渊的大才都可说是‘何德何能’,那我张钰岂非还不如那些鸡鸣狗盗之徒?”

    “这...”

    “公子!”亭外的韩龙喊道:“若公子不如鸡鸣狗盗之徒,那韩龙岂不是——”

    “闭嘴,我就是劝劝子龙兄,你瞎掺和啥。”

    韩龙摸着脑袋笑了笑,接过了张钰扔来的桃子也吃了起来。

    赵云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头一时思绪纷涌、如空中翻滚的云浪。【零↑九△小↓说△网】

    相处不过短短半日,可竟已像是相知多年的老友般熟稔,他明明是个年岁尚幼的少年,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沉稳。他行为举止看似不受拘囿随性自然,却又给人恰到好处的尊重。

    他的心诚挚良善,同自己所向往的仁义之主如出一辙。在谈到那些流民之景流露出的忧虑和伤感连自己都为之动容,也许这就是黎明百姓对他喜爱称颂的原因。

    同他相处的时光自如自在,言谈又颇为投机,更隐隐有几分闻弦声而知雅意的默契感。从他口中时不时冒出的几句发人深省之语,也着实让自己佩服不已。

    还有这样貌,这气度……

    可惜,他终究年纪还小,又只是商人之子。

    若自己能遇到同他这般赏识自己的明主知己,那便是肝脑涂地又有何妨?

    “不知子龙兄对当今天下有何看法?”

    张钰不知道赵云的想法,动手剥了两个葡萄丢进嘴里,酸甜汁液从唇齿间流入喉中,沁人心脾,满足地扭过头去问道。

    “云只是一介草民武夫,又怎么好对这般大的话题品头论足呢?”赵云谦逊道,“其实,我倒是更想听听玉郎你的见解。”

    “钰只是一介布衣白丁,又怎么敢对这般大的话题评点妄议呢?”张钰一副傲娇样。【零↑九△小↓说△网】

    赵云无奈笑笑道:“若说这天下如何云不敢言,云只知道这常山百姓的生活并不如意。

    云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也愿凭着这一身武勇,带着大家伙儿们守得家乡和平安定就好。”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张钰站起身,缓缓抖抖衣袍的褶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子龙兄休要瞒我,以你的本领,就没有更远大的志向么?

    常山的百姓生活坚忍,世上的常山又何止一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

    姓为刍狗,刍狗何其多也!

    如今奸臣祸乱朝纲,皇室声威不振,割据军阀混战,百姓民不聊生…乱世已然将启。

    好男儿志在四方,子龙兄这般高绝武艺,如同等待风起的鲲鹏,待时机到来必可扶摇直上、扬名四海、兼济天下,又怎会甘愿做个守家的燕雀呢?”

    赵云听得眼神越来越亮,语带尊敬道:“玉郎聪慧,今云知矣。

    云确有为这天下舍身之心,也有一腔报国热血,只是这天下方才纷乱,各方诸侯何人可算仁义明主着实难料,故云至此仍在观望。”

    “仁义明主,怕是天下都难得……”我那舅舅到底是不是,还得日后见了面才知道。

    “若在河北,堪为人主之人也无非两处——白马公孙瓒,勃海袁本初,从百姓风评和武人倾向来说,子龙兄想必更偏向白马将军吧。”

    袁绍虽是出身名门,四世三公袁家子弟,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可说到底是士人阶层,是金字塔塔尖的那一撮人,他不接地气。

    在更多平民眼里,尤其是河北边境,白马将军威名远胜一个四世三公的名头。

    太尉是谁,大司马何人,司徒家有没有美女,都不重要。他们只知那野蛮残忍的胡人进犯来袭时,唯一的依仗便是白马义从的战袍、公孙家的屠刀。

    “正是如此!可公孙将军勇武杀伐之性太重,大义具备但缺乏仁德,动辄屠部灭族、血流漂橹,同云的理想有悖,所以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公子可有教我?”赵云彻底服气,也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求教道。

    “子龙兄看我这剑亮否?”

    赵云不知何意,看着张钰手中的宝剑认真道:“剑身鞘柄浑然天成,剑锋锐利又无肃杀之意,称的上神兵利器。”

    “那现在呢?”说着,张钰将宝剑放入剑鞘中。

    “隐入剑鞘,自然不知。”

    “嗡!”张钰将剑拔出,“如何。”

    “出鞘一刹,锋芒惊心。”

    “噗!”张钰将剑深深插入亭外泥土里,再拔出,剑身已经被土覆上,光泽不再。

    “才能就如利剑,找到合适的主公,一个可以人尽其用、能尽其才的主公,才能发挥出、甚至更超出人才原本的能力。

    如果择主不慎,那么不光才能得不到展现,反而可能消沉下去,明珠蒙尘。

    乱世当用重典,单纯的仁义在这样一个残酷到易子相食的时代恐怕会寸步难行。以钰愚见,一味在这乱世之中追求所谓仁义之主,有些舍本逐末之嫌。

    孔子曾云,仓廪实而知礼节,只有百姓吃得饱活得下去了,你才能和他们讲什么是礼,什么是仁。而靠仁义,非是终结乱世之大道!

    仁义近乎小恩小惠,那是我这平庸之人也能做的事,是一种应在世间普及的价值观念,是所有普通人也应该具有的品质,而不是判断一个好的君主的标准。

    愚以为,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明主,尤其是大争之世,重要的应当是他的能力,他的志向和人格。

    钰心中的主公,应是雄才大略、南征北战、廓清寰宇的英雄,以雷厉风行之势平定乱世才是对百姓最大的仁慈。

    仁义…则是天下安靖之后该行的事了。

    钰此来常山还有些琐事,改日再与兄长一叙。”

    一席长论说罢,张钰带着韩龙走出了凉亭,留赵云一人凝眉沉思,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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