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眼泪戛然而止。

    “畜生……都是畜生.....”

    苏晟下意识看向段展宸，眼底带着对柳氏的心疼，和对段浚川他们的警惕。

    亲生儿子指认自己的亲生母亲，无论什么缘由，这种指认都会被认定为是绝对正确的。

    即便苏晟知道。

    柳氏这个儿子，就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弃母子之情的脏东西。

    可在其他正常人的认知中，哪里有儿子会诬陷自己母亲贞洁的？

    一旦柳氏儿子出来指认柳氏勾引段茂渊，那柳氏就真的会被段茂渊他们反咬致死。

    段展宸自然明白苏晟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次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抚道：“你不说话，乖乖看戏。”

    段启睿忽然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段展宸，又用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匕首。

    段展宸犹豫片刻之后，探测出了段启睿的意思，转头看向按住柳氏的两名侍卫。

    “一介女子，总督夫人，大殿之上，尚未定罪，你们两个就如此扣住夫人，成何体统？”

    两名侍卫一听，马上松开按住柳氏的手，“回王爷，是奴才们心急了。”

    慕容音眉头紧皱，好似明白了什么。

    下一秒，段启睿温柔命令苏晟，“苏苏，你先回座位。”

    苏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但皇上下令，她也不好驳回，默默回了座位。

    段浚川见段展宸让侍卫放开了柳氏，以为段展宸要保下柳氏，急忙请求段启睿，“皇上！真假难辨，柳氏亲儿的证词总没有错，皇上该听一听。”

    段启睿并没有答话。

    段展宸倒是看着柳氏继续道：“你执意让柳氏儿子上殿指认，无论真相如何，对于封家，柳氏一族有何影响，你想过吗？”

    这话像是在问段浚川，又像是在提醒柳氏。

    段浚川双手抱拳，再次朝段启睿行了个大礼，“皇上，没有什么比真相更重要的！真相大白，也能让封家，柳氏母家看清柳氏为人！铲除毒瘤！”

    话音一落，段启睿脚下一动，将地上的匕首踢到了柳氏面前。

    柳氏直接握刀而起，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地上的段茂渊。

    “护驾！护驾！”慕容音慌忙呼喊。

    段展宸则用手臂去挡。

    不料柳氏一刀划破段展宸小臂。

    段展宸趁势，捂住伤口退到了一旁。

    “王爷！”苏晟本能受惊起身。

    段展宸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苏晟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没事。

    但是看到苏晟这么在意自己，段展宸甚至希望柳氏多给自己几刀。

    苏晟当然知道这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以段展宸的功夫怎么可能被一个柳氏伤到呢，可那一刀看起来针对的很深……

    来不及关切段展宸的伤势，眨眼的功夫，柳氏已经来到了段茂渊身边。

    段浚川和段茂宏刚想起身制服柳氏。

    段启睿开始假装受惊，歪倒在段浚川和段茂宏身上，“快！保护朕！”

    与其说是歪倒，不如说是段启睿推倒了段浚川和段茂宏，让他们没有机会去制止柳氏。

    就在段启睿推倒段浚川和段茂宏的间隙，柳氏已经举刀刺进了段茂渊的喉咙中央。

    慌乱的场面，再加上段启睿和段展宸故意的推波助澜，一切都发生得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只看到最后，那直立的匕首随着喉结抖动几下后，静止扎在段茂渊的脖子上，没了动静…..

    大量的鲜血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

    段茂渊的胸膛却没有了一丝起伏。

    这一次…..

    他绝无生还可能。

    “三哥！！！”段浚川跪倒在地，顿时泪流满面。

    段茂宏更是直接推开段启睿，扑到段茂渊身上，“哥？哥！！你醒醒啊！”

    封总督吓得脸色苍白，脑子一片混乱。

    段启睿则是恢复平静，整理龙袍，轻描淡写道：“来人，把柳氏拿下。”

    羽林军这才动手，抓住了柳氏。

    段茂宏抽出羽林军身上的佩刀，怒吼一声，“贱人！本王杀了你给哥哥陪葬！”

    段朝阳一个飞身上前，扣住了段茂宏的手腕，“皇上在此！岂能容你放肆！”

    段茂宏面红耳赤，心中明明知道是皇上，摄政王他们的阴谋，却又因为皇权不能坦白揭露。

    段浚川见状，哭喊着朝段启睿说：“皇上！三哥惨死！他无论如何都是您的手足！您一定要杀了这个毒妇为皇兄报仇啊！”

    “是啊！”一些平日里和段茂渊交好的朝臣也开始纷纷起身跪在地上，请求段启睿处置柳氏。

    一时间，段启睿仿佛被架在烤火架上的羊羔，进退两难。

    他是可以随意处置了柳氏。

    但柳氏是个可怜人，她才是受害者。

    若是自己真的为了掩盖悠悠之口，随随便便就下令杀死了柳氏，那这个世间，就真的没有正义可言了。

    段启睿下意识求助地看向段展宸。

    段展宸则是一脸淡定，看了眼殿外。

    突然，殿外太监高声通报。

    “草原王！乌兰布！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