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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术无敌,陛下自荐枕席
第20章 等着你,亲手缝制一个香囊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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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对无言,气氛却愈发的微妙起来。

    良久,元槐率先出声打破了平静,从药箱中翻找出事先调配好的防疫药囊递给赵崇光。

    “陛下,此乃防疫药囊,由辛夷、苍术、石菖蒲、藿香、艾叶、薄荷、佩兰等适量研成粉末装袋,随身佩戴可辟秽避疫,只需二十日一换。”

    赵崇光瞧着手中针脚松散的防疫药囊,一双蕴山水之华英纯净无杂质的瑞凤眼,带着几分浑然的笑意,“你做的?样子实属丑陋。”

    元槐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取笑她。

    “不是,我只负责研磨药材。”

    生母还在世那会儿,教她读书认字,读的书也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医书。

    她不善女红,而后便一直潜心钻研,秦大娘子也没有管束过,后来紫苏跟着府里的老妈子学了几年,她的贴身用的衣物都出自紫苏之手。

    从前闲下来紫苏就会做很多绣活,拿出去换钱,一些香囊残次品都被她从箱底翻了出来,在出城之前亲自研磨好药粉,装进这些闲置下来的香囊中的。

    一抬眼,就见赵崇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那朕可就等着你,亲手缝制一个香囊给朕。”

    赵崇光刻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杀元槐一个措手不及。

    南陵习俗中,香闺绣香囊,赠与钟情郎。

    男子佩香囊,意谓心有所属,惹得周边正在配药的医官时不时看他们几眼,好像他们真的有什么私情。

    元槐一时讷讷,没想到赵崇光一个什么都不缺的皇帝,竟然会主动问她要东西。

    自个儿除了银针,别的针还真没碰过。女红也顶多在个穿针引线的程度,但缝伤口和缝衣裳,那能相提并论吗?

    当然这话元槐只是听听,便敷衍地应承了下来。

    元槐回到了分配给自己的营帐里,用草木灰清洁了身子,整个人就舒服多了。

    时间紧任务重,医者决不能出一点乱子,鼠疫传染性极强,病死率极高,不加防范,说不定就中招了。

    夜里,医官们轮流来守夜,全力奋战,十二个时辰坚守救治一线。

    元槐上眼皮与下眼皮频频打架,她本就认床,换了地难以入眠,打了个冗长的哈欠后,这才趴在案几上小憩。

    她还在惦记着大青龙汤的配制,其实所需的药材,她手上还有许多,可她却不能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日,她实在是太累了,头轻轻地靠在摞在一起的医书上,一个不注意就熟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约感觉有人给她盖上了棉被,随着那人的靠近,鼻息窜入一股熟悉的气味。

    有阵阵馥郁的檀香木、琥珀和香草的气息。闻着这一味沉稳的香气,她当下卸下一身疲惫,睡得更沉了。

    鸡鸣三遍天大亮,紫苏端来稀粥,发现元槐还睡着。

    如今可是寒冬时节,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虽然披上了棉被,但就这么大咧咧睡着,最容易着凉了。

    从紫苏的角度看,元槐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原本水润的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紫苏瞧见自家姑娘消减的脸颊,鼻头一酸,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心中感慨。

    姑娘在首辅府过的日子虽说算不上多好,却也是犯不着事事亲力亲为,什么时候经受过这样的苦?

    紫苏小心翼翼将盖在元槐身上的棉被掖好。

    听见脚步声,元槐骤然惊醒,惊坐起身,环顾一周有些懵了,难道她睡得迷糊自己爬上了床?

    她努力回想,只记得昨晚用草木灰作消毒用,后来困意上头,就再无印象了。

    见面前站着的是紫苏,元槐揉了揉眼,沙哑着嗓子唤道:“紫苏,什么时辰了?”

    清晨起来有些恶心想吐,急忙拿艾草在鼻间嗅了嗅,艾草中的成分能够缓解疲劳,元槐才觉得舒缓了不少。

    “卯时了。姑娘再睡会儿吧,外面有济世堂的郎中们,就连宫中的医官也过来帮忙了。”这些日子元槐的辛劳,紫苏看在眼里,很是担心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元槐坚持起身,理了理压乱的皱褶,“今日还会有病患送去病迁坊,我得去看一眼,那么多病患,他们定然忙不过来。”

    “可是……”紫苏还想着劝元槐歇息。

    元槐把手放在心口,看着紫苏做了个深呼吸,示意她放宽心。

    “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当下正是抗击鼠疫的关键阶段,我也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用过早饭后,我便去诊治病患,你留在后方,注意防护。”

    一开始紫苏并不赞成元槐去,奈何元槐如此坚持,紫苏再反驳不了什么,只好把热乎乎的稀粥放在案几上。

    她仔细一想,姑娘会医术,大病小病没有,身体素质确实也比其他女子好些,身上的一些磕磕碰碰短时间内就能愈合。

    元槐端起碗,就着咸菜,迅速解决掉那碗稀粥,便出去干活了。

    *

    另一头,游鸿率领的车队,除了他本人所坐的车厢,其他车厢都装满了药材。

    眼瞅着就要到上京了,却在官道被人拦下了。

    官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各种死状凄惨的尸体,遍布一地,垒起了一座小小的尸山。

    那是感染鼠疫病死的尸体,浑身呈现出黑色斑点,发出的恶臭味儿掩都掩不住,光看一眼便让人头皮发麻。

    而尸山后,站着一群浑身脏污、眼神麻木的流民,约摸着有二三十人,直勾勾盯着车队双眼直冒绿光。

    这次出行游鸿只带了五十人,金陵卫训练有素,对付这些拦路虎不在话下,但也架不住这些人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

    游鸿举着令牌,大声喊道:“此乃官府的车队!闲杂人等速速回避,不得妨碍官府公务!”

    话音刚落,跟随车队两边的卫兵身着重甲,手执长刀,在寒风中列阵时刻准备应敌。

    强大的杀气并未劝退流民们,反而纷纷抄起了农具当做武器。

    鼠疫横行,粮价和药价水涨船高,最不值钱就是人命。这世道就是这样,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横竖都是死,与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只求给自己和妻儿老小博得一线生机。常言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命都不要了,还会害怕这样的恐吓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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