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软的人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角落中，女人颤抖着，却迟迟没有动作。
“真狠心呀，亲生骨肉就在眼前，你这个做母亲的，却连看她一眼都不肯吗？”圣天心轻叹道，手指轻拂着手中的灵体。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呢？定是她没有认出你来。”她‘好心’地为女人的狠心寻到了理由。
嘴角轻勾，灵力蓦然缠绕上指腹，手指化刃，猛地将那灵体的双臂撕裂。
“来，叫叫她。”
“她会认出你的。”
灵魂活生生撕裂的剧痛，胜过凌迟。
少女失神涣散的双目倏然瞪大，整个人痛到痉挛，她张开口，明明痛到了极致，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不叫？快叫人呀。”说话间，指刃再次落下，捅穿了少女的腹部。
力量强横地深入其灵魂之中，化作无数细小的风刃，在少女体内疯狂搅动。
灵体越来越虚弱。
“……呃啊……”
破碎的叫声，终于响起。
她虚弱得连惨叫，都是那么低弱、无力。
那双眼依旧无神，神志不清，只是灵魂在痛苦折磨下，发出的本能呻吟。
人声出现之际，蜷缩在角落中的女人像是被惊醒。
“……不……不……不要……”
她艰难地开口，仿佛多年没有说过话，又像是被这极致的低温冻坏了嗓子。
声音沙哑，极不连贯，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认出来了呢。”圣天心愉悦道。
她赤脚走到女人面前，圣洁的裙摆及地，缓缓蹲下去，看着女人极力昂起头，枯燥白发遮掩了她的面庞。
只能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见那双充血的黑眸，看着那双眼中充斥的痛楚，圣天心笑得越发温柔。
“她在这哦。”她主动将那几乎快要撑不住，魂飞魄散的灵体，递到女人眼前。
“之前还担心，你会不认识她。毕竟是忘了这么多年的人啊，但母女连心，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是真忘了，见到，也一定会想起来的，对不对？”
“你看，她长得和你多像。这鼻子，这嘴巴，这眉……”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可每说到一处，指尖便猛地戳入灵体，硬生生将少女的脸戳得稀烂。
痛苦的呻吟持续不断地响起。
女人身体抖得愈发剧烈：“不……”
见状，圣天心笑得越发欢了。
那温柔的笑靥，变得扭曲、疯魔。
她就是要当着这贱人的面，亲手虐杀她最在乎的人。
让她痛苦，让她绝望，让她痛不欲生！
可就在她的指刃再次贯穿少女灵体之际，一道白芒自其体内迸射而出。
数不尽的灵纹在灵体内浮现，光芒耀眼，刺痛了圣天心的双目。
下一瞬，她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绕上自己的手指，宛如疯狂生长的藤蔓，猛钻进她指尖，飞速涌入她的臂膀、经络……
圣天心瞳孔猛缩，瞬间觉察到危险。
掌心当即爆出一股骇然的力量，直接毁去了源头！
只听砰的一声爆响，少女摇摇欲散的灵体，彻底爆开。
灵纹粉碎，那一直隐藏在其体内的法诀，也随之失去作用，属于她的真正灵魂气息，暴露了出来！
“……玉儿！？”
圣天心失声道。
怎么会是玉儿？
她明明才在殿中见过她！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假的！
那女人根本不是玉儿！
“轰——”
地动山摇般的爆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愕然回头，只见身后苍茫的白色空间飞速扭曲，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强行撕裂出裂口！
连接空间的镜子已然碎裂。
‘红琳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裂口之后！
圣天心反应极快，立刻便出手向身前的女人抓去，可抓到的却是在瞬间形成的空间漩涡！
充斥其中的空间之力险些绞断她的手指，好在圣天心及时抽手，仅仅是被削去了一层皮。
可就是这一瞬，空间漩涡已然吞没了女人的身影。
“！！！”
圣天心愣了一下。
下一刻，炽热火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方涌来。
极寒空间瞬间升温。
圣天心回身轰出一掌。
“砰——”
澎湃的灵力挡下烈焰，赤金色火浪炸裂开来，像是下在这空间内的一场火雨。
空间扭曲震荡，庞大的空间之力肆虐。
整个空间仿佛正在移动，天旋地转。
圣天心脸色骤变，当即便飞身向后方那被撕裂开的裂口飞去。
速度快如闪电，可在靠近之际，一道冰冷的力量迎面扑来。
圣天心立刻聚灵抵挡，却仍旧被这力量震退。
就是这一间隙，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离开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裂口扭曲消散。
去路已封。
整个空间成为了一个封闭的巨大牢笼！
她在这剧烈晃动的空间里，勉强站稳身形，释放出灵识，笼罩住空间各处。
“把我困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呢？”她的神色不见一丝慌乱，仍如平日那般，温柔淡然，“想杀了我吗？”
她缓缓抬起手，舌尖轻舔食过受伤破皮的手指，感受着空间内那无处不在的霸道炎息。
灿金色火焰。
不死神鸟的涅盘火。
天下间，拥有它的，只有一个人。
那伪装成她爱徒的家伙，果然是那个人呢。
“我承认我好像小看了你，你的伪装竟然连我都没能看出来。可就算是这样，你又能做得到什么呢？”圣天心声音酥软，“你拼尽全力，也不过只是让我伤了些皮毛。杀我，你觉得可能么？”
她的确是大意了。
或者说她从未想过，那样一个野蛮生长的孽种，竟会有闯入圣殿的能耐和勇气。
而且她还做到了，成功了！
一想到，对方顶着一张伪装过的脸，在自己面前逢场作戏，偏偏做得那样真，真到骗过了自己。
圣天心的笑容不禁淡了几分，那张圣洁美丽的容颜，浮现出阴霾，但转瞬又恢复如常。
灵识仍在空间内搜寻，寻找着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人。
“乖，把人还给我。我可以原谅你之前做过的一切，我可以不杀你。”
她会把她关起来，像对待她母亲一样。
不。
应该再狠一些。
不听话的孽种，必须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能学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