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顾廷烨行礼道。

    赵宗全摆了摆手，说道：“这段时间桓王经常上报关于查盐务的进展，却进展十分缓慢，这次让你回京，不可能全是因为你的私事吧？”

    盛家发生的事情，他这个皇帝自然不会去关注。

    不过顾廷烨回京的消息他知道，顾廷烨回京后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宫，自然会让人查一下缘由。

    虽然没有彻底查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顾廷烨这一次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私事。

    “回陛下，臣自然不会因私废公。桓王到江南后，每到一地，当地盐帮就潜伏起来没有丝毫动作。各地官府对于盐帮之事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就连当地百姓对此都讳莫如深，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顾廷烨说道。

    赵宗全脸色一沉，说道：“彻查盐务的困难，朕非常清楚，你就别在这诉苦了。数月过去，朕只想知道如今具体进展如何了？”

    “回陛下，桓王殿下为了麻痹盐帮和那些与盐帮有所勾连的官员，表面上松懈，暗地里却派人去别的地方暗查，如今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臣这次回京，也是桓王殿下让臣回来当面奏请陛下，如今证据齐全，可以动手主动打草惊蛇了。”顾廷烨说道。

    赵宗全沉吟了一会说道：“可有把握？”

    “回陛下，如今掌握的证据，虽然不能将参与之人一网打尽，却能抓到一部分。等抓到这些人审问后，其余人也就藏不住了。”顾廷烨说道。

    “嗯，既然如此，伱告诉桓王，让他动手吧。尽量快刀斩乱麻，不然汴京这边怕是有不少的要坐不住了。”赵宗全冷笑道。

    “是，臣遵命！”顾廷烨应道。

    “朕听闻你们在江南遭遇多次刺杀？”赵宗全问道。

    “没错，从进入江南后，已经遭遇了不下十次刺杀。”顾廷烨说道。

    “砰！”

    赵宗全重重的拍着御案，冷笑道：“这些人真是狗胆包天，这次你回去时再带五千禁军去，务必要保证桓王的安全。”

    “陛下放心，只要臣一息尚存，必然会护桓王殿下周全。”顾廷烨说道。

    “嗯。”赵宗全点了点头，说道：“仲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前在禹州之时，你就求朕帮忙找过你那个外室。这次他出现在汴京，皇城司顺着蛛丝马迹查出，她这次之所以出现，和盐帮背后之人有关。至于你的儿子，并没有查到丝毫线索。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陛下。”顾廷烨拱手道。

    “去吧，今日休息一日，明日就回去吧，桓王那边离不开你。”赵宗全说道。

    “是。”顾廷烨应了一声，说道：“臣有件事向求陛下。”

    “说。”赵宗全淡淡道。

    顾廷烨把盛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向赵宗全求了一个送人去慎戒司的名额。

    以顾廷烨的身份送人去慎戒司，不需要通过官家。

    但是这样一来，慎戒司那边却要询问缘由。

    通过官家，慎戒司那边就不用记录在册，也不会询问缘由。

    这种事让官家知道并没什么，别的人知道难免有走漏的可能。

    这种小事赵宗全自然不会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

    顾廷烨从皇宫离开后，并没有去盛家，而是回到了橙园。

    来到一个被护卫重重把守的院子，走了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

    顾廷烨没有丝毫波动，走了进去。

    “公子！”

    石头见顾廷烨进来，连忙行礼道。

    “还没有问出来么？”顾廷烨淡淡道。

    “没有。”石头有些惭愧道：“我让人用了那些对付内宅妇人的酷刑，她什么都不说。若是再用刑可能会出人命。”

    曼娘被绑在一个木架上，披头散发垂着头，遮住了面容。

    听到顾廷烨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顾廷烨恨声道：“二郎你好狠的心啊。”

    “我狠心？”顾廷烨冲过去掐住曼娘的脖子，厉声道：“我有你这个毒妇心狠么？说，昌哥儿在哪？”

    “呵呵…哈哈哈…”曼娘闻言状若疯狂的笑了起来。

    “快说，不然我杀了你。”顾廷烨加重了力气。

    “唔…咳咳…”

    曼娘剧烈的咳嗽挣扎了起来。

    顾廷烨见状，松开了手，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你不仅能够活下来，一辈子衣食无忧。”

    “呵。”曼娘冷笑一声，说道：“想要儿子啊？很简单，你休妻娶我进门，自然就能见到儿子了。”

    “不可能！你别逼我？”顾廷烨双目喷火的看着曼娘。

    “那就没办法了，你只要想要儿子就必须这么做。”曼娘说道。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来了汴京，不可能把昌哥儿藏的太远，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到？”顾廷烨怒声道。

    “呵呵，那你去找是。”曼娘冷笑道：“反正我的条件只有一条，想要儿子，必须娶我进门。”

    “娶你进门不可能，先不说你的身份，单单官人如今有差事在身，也没时间留在汴京休妻另娶妻。”

    就在这时，明兰在小桃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明兰你怎么过来了？”

    顾廷烨看到明兰一愣，连忙上去搀扶她坐了下来。

    “之前我还想着告诉官人这件事，后来仔细一想，这事怕是也瞒不住官人。我就猜官人应该会把人拿下，严刑逼供。”明兰说道。

    “你既然猜到了，就不该回来。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顾廷烨说道。

    “呵呵，你们倒是夫妻情深。”曼娘冷笑道。

    “闭嘴！”顾廷烨喝道：“你若再不说出昌哥儿的下落，我活剐了你！”

    “那就来啊，我如今可是良籍，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曼娘冷笑道。

    “石头…”

    “官人。”

    明兰拉住顾廷烨，说道：“官人，我有几句话跟你说，你跟我出去一下。”

    顾廷烨闻言瞪了曼娘一眼，扶着明兰走了出去。

    “官人，曼娘一心想要进顾家的门…”

    “她哪里是想进顾家的门，那是想进侯府的门。”顾廷烨冷哼道。

    当初他和顾家断绝关系，都准备带着曼娘和孩子离开汴京了。

    曼娘却偷卖他娘的遗物，那时候他就明白，曼娘看中的根本就是他这和侯府嫡子的身份。

    当他和顾家断绝关系后，觉得他一无所有，便想着携款潜逃了。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孩子都是她唯一的底牌，除非侯爷答应她的条件，不然她是不可能把孩子下落说出来的。”明兰说道。

    “不可能，你别说了，我是不会休了你娶她的。即便是骗她，我也不可能这么做。不然对你太不公平了。”顾廷烨说道。

    “官人听我说完。”明兰说道：“即便官人真这么做，她也会防着官人骗她，短时间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即便真这么做，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的意思是把人赶出去，然后派人盯着她。把她身上钱财和值钱的东西都搜走，她身无分文，必然会找身后之人联系。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孩子下落了。”

顾廷烨闻言仔细想了想，笑道：“还是我家娘子聪明，就这么办。不过我明天就得离京，我把石头留下，让他来办。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让他向你禀报。”

    “嗯，官人放心，我肯定帮你把昌哥儿找到。”明兰点头道。

    “辛苦你了。”顾廷烨感动道。

    “别说这些了，我先走，你去放人。”明兰说道。

    “嗯。”

    顾廷烨看着明兰离去，回到了屋子。

    ……

    “这么说，二郎他把人赶走了？”小秦氏说道。

    “嗯，盯着那边的人亲眼看到的，不过还派了一些人盯着。”苏妈妈说道。

    “呵呵，这是想引蛇出洞啊。”小秦氏冷笑道：“他愿意盯着，盯着就是了。对了，盛家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没有，盛家如今门禁已开，奴婢让人接触了一下盛家外出的下人。打听到的消息是盛家之前遭了贼，所以才封门闭户。如今贼已经抓到了。另外盛家老太太对外说是病了。”苏妈妈说道。

    “真是废物。”小秦氏骂道。

    她原本想借曼娘这把刀杀明兰，结果明兰跑去了盛家不回来。

    现在好了，曼娘这把刀没了，康王氏这把好用的刀也没了。

    “老夫人，您说那康王氏会不会攀咬您？”苏妈妈担心道。

    “不可能，盛家老太太没死，即便被抓了，也不是死罪。她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她还是逃脱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指望我救她呢。”小秦氏冷笑道。

    “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小秦氏皱眉道。

    “老夫人，侯爷他…他…逝了。”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什么？”

    小秦氏猛的站了起来，脸色变幻不定。

    回过神来，便匆匆往外走去。

    另一边，顾廷烨让人赶走曼娘不久，就收到顾廷煜去世的消息。

    整个人呆立当场。

    对于顾廷煜，顾廷烨是充满着恨意的。

    这些年要不是他和小秦氏在背后算计，他也不会和父亲感情越来越差。

    最后把父亲给气死，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然而真得知他的死讯，顾廷烨又十分难以接受。

    “官人，人死如灯灭，过去种种，都已经过去了。咱们还是过去看看把。”明兰说道。

    “嗯。”

    顾廷烨神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脑袋空白的带着明兰回到了顾家。

    来到顾廷煜的院子外，就听到邵氏和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进入房内，邵氏和女儿趴在床边哭泣，小秦氏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顾廷烨看着顾廷煜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在那，神色复杂。

    “大嫂嫂节哀。”明兰说道。

    邵氏停止哭泣，侧过头来，双眼红肿，泪流不止，拿出一封信道：“小叔子，这是官人给你留的一封信。”

    顾廷烨闻言，颤抖着手接过，展开看了起来。

    许久，顾廷烨把信握成了一团，手上青筋暴起，泪水从眼角滑落。

    “官人，你没事吧？”明兰担忧道。

    “没事。”顾廷烨摇了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廷煜。

    顾廷煜在遗书中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和顾廷烨的母亲无关。

    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信中他还自嘲的说，自己能活这么久，也是因为恨意。

    最后恳请顾廷烨不要为难邵氏母女。

    最后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小秦氏。

    顾廷烨在房里站了许久，才离开。

    从顾家里离开后，顾廷烨让明兰先回去，自己则去往了皇宫。

    顾廷煜有爵位在身，死后丧尸应该有礼部派人出面协助办理。

    另外，他如今也没法去江南，护卫桓王了。

    赵宗全知道后，安慰了顾廷烨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至于桓王那边只能派沈从兴前去了。

    如今过去几个月，沈从兴的事也平息了下来。

    ……

    河湟，吐蕃国都，王宫大殿之中，此时正奏响着声乐，大殿当中，一群女子正在跳舞。

    一曲结束，格桑罗布挥退了舞姬，举杯道：“本王敬忠勇侯一杯。”

    “应该是我敬吐蕃王才是，吐蕃王请。”袁文绍举杯示意。

    觥筹交错后，格桑罗布笑道：“如今马维斯迟迟没有回信，本王想请忠勇侯派人去给马维斯一点压力。”

    袁文绍带兵来到吐蕃王都后，马维斯就立马结束了和羌族的战争，带兵回援。

    而羌族那边也忌惮大周，在局势不明前，也没继续对马维斯动兵。

    一时间河湟之地，陷入了平静。

    格桑罗布当即派人去找马维斯和谈，承诺只要马维斯愿意拥立他为王，可以封马维斯为大将军。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马维斯那边却迟迟没有回音。

    “若是如此做，我担心马维斯会一气之下投靠了西夏，届时西夏派兵插手，我这一点人，难以应付啊。而且光靠言语，马维斯也未必会怕。”袁文绍故作为难道。

    “那忠勇侯以为该如何做？”格桑罗布问道。

    “若是吐蕃王把御龙关交给大周，马维斯必然会害怕，届时想谈判就容易多了。”袁文绍淡淡道。

    要是能兵不血刃拿下御龙关，自然是最好的。

    “不可能！”格桑罗布一脸愤怒道：“御龙关是我吐蕃屏障，岂能交给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