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陆子时又缠着张相思折腾了一夜。后来，他沉沉睡了，张相思睁着眼睛望着床顶，毫无睡意。

    脑子里一片空白倒也没有想什么，就是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就在几个小时前，陆子时刚走进病房的那片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依靠。她的丈夫，是英勇的军人，是战功赫赫的大英雄。他的胸膛，强壮坚实。他站在她身边，她整颗心都踏实了。

    可她现在才意识到，依靠别人，终究是虚幻。也许很快，他就会和他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也许很快就会休了她。

    她紧紧地攥着手指，想自己的退路。如何有一天，他真的休了她，她该去哪里？回家吗？

    快天亮的时候，张相思扶着酸痛的身子，准备下床，陆子时突然喃喃地喊一声什么。

    她停住，下意识地靠近他。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嘴唇一开一合，“漫青……沈漫青……”

    张相思心里抽抽地痛，眼眶又红了。

    那是别人的爱情，她终究是个路人。

    她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浑身黏糊糊的，上楼去洗澡。

    她泡在浴池里，水温卷上来，渐渐地才有了睡意。

    张相思是被陆子时弄醒的。张开眼睛，陆子时还在她的身体里，在她的背后，抱着她的腰。

    她回头看他，陆子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唔！”

    陆子时的唇滚烫得像一团火，烫得张相思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早晨的欲、望格外强烈些，张相思被他折腾得瘫在他怀里，浑身酸软。

    结束之后，陆子时将她抱起来，裹上浴巾抱着她下楼。

    张相思钻进被子，闭着眼睛不看他。

    陆子时坐过来，掐着她的下巴，“装睡？”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

    张相思这才张开眼睛，双眼红彤彤的，虚弱地说了一声，“累。”

    陆子时微眯下眼，“就这么娇气？”

    张相思真相对他翻个白眼。

    陆子时看了半晌，之后轻笑道：“好好睡吧，我去营里了。”

    “嗯。”张相思淡淡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陆子时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之后才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一眼。张相思侧了个身子，脸朝着里面，背对着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他两眼。

    陆子时紧紧地蹙着眉头，心里莫名地发堵。

    ……

    军营里，陆子时站在台上训兵，目光凌厉地盯着跑场的士兵们。

    已经跑了一上午了，士兵们有些撑不住了。

    “上将，这都一上午了，怎么着也要休息几分钟吧？”班长跑上来，悄悄地和周忱求情。

    周忱回头看了下台上站着的那人，眉心紧紧地拧着，“等着！老子上去问问！”

    周忱踩着军靴，“哐哐哐”地往台上走。

    “少帅，大家伙都跑了一上午了，来不起了，休息几分钟吧。”周忱开门见山地道。

    陆子时这才回过神来，“跑了一上午了？”

    周忱：“……”

    敢情这人一直在走神？

    陆子时往前走了两步，高喊一声，“上午操练结束！休息！二十分钟后，列队集合！”

    士兵们终于停了下来，瞬间倒了一整片。

    周忱古怪地看了陆子时一眼，“表哥，你这一大清早地就走神，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