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瑞秋对于贝琳达一开始提出的计划也并未产生抵触。

    “你看起来很缺钱？”伊森问。

    瑞秋支支吾吾地说起实情。原来是母亲患了一种罕见病，治疗费用高昂，这让她的经济压力很大。

    “当我们已经尽力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却无法扭转现实，甚至连一点好转希望都无法看到的话，我劝你还是放手。”伊森道，“上帝会宽恕和理解你的。”

    站在对面的瑞秋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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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森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需求，之后瑞秋的收入绝大部分将会用来偿债，而在瑞秋离开后，伊森拨通了助理兼司机彼得的电话。

    “帮我调查一个人。”伊森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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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啦啦队训练场地就变得格外清闲，不见人影，连挺着大肚子的凯尔茜也带队前往墨西哥拍摄。

    伊森则随队准备这周末和匹兹堡钢人队的比赛。

    “匹兹堡钢人队的防守组由亚伦·史密斯、凯文·亨利等人领衔，要速度有速度，要力量有速度，要战术还是只有速度。瞬间的冲击力很大，压迫式防守很快，这在罗德斯眼中应该是一个完美的防守组。”安迪·里德在训练中，和伊森开起了玩笑。

    匹兹堡钢人今年的表现称得上乏善可陈，可以说没什么鲜明的特点，这大大降低了安迪的工作难度。

    “听起来比公羊队容易对付许多？”伊森用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当然，对手实力明显不如公羊，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尝试新战术的好机会。”安迪里德点点头。

    与NFL其他几位知名教练相比，安迪此时无甚名气，不过伊森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那就是非凡的创造力。

    他为人和蔼，除了面对霍姆格伦之外几乎不发脾气，给队员的压迫力也不如罗德斯那么强，毕竟他不会将“体能拉练”时常挂在嘴边，以“西海岸进攻”的快速短传为基底，他总有些奇思妙想的特殊战术，善于将老旧的战术重新组装拼接，衍生成为全新的战术。

    伊森之前的八十码突袭，其实就参考了安迪给予自己的意见。如果安迪能够长期在这里执教，且天使队能够充分贯彻他的战术的话，也许几年的天使队就会一支风格在全联盟独树一帜的球队。

    “说来听听。”伊森表现出了好奇。

    “我将之称作喷气机屏风（Jet Screen）……”安迪里德侃侃而谈。

    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利用掩护和快速传球，让接球手在进攻线的屏风下迅速前进。

    “听起来还不错。”伊森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随即将几位技术型位置和进攻锋线位置的球员叫到跟前。

    战术本身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衔接和不同球员之间的配合。

    下午进攻组和防守组的对练就以新战术为主题。

    “这就是安迪所谓的新战术？”

    天使队的防守端锋迈克鲁克第八次将伊森擒杀后，不由得失笑出声。

    伊森被队友们拉起来，此时就连他有些怀疑，这个战术的实用价值。

    “为什么要让伊森处于无保护的状态？跑卫应该掩护而不是假装掩护！”

    伊森听到霍姆格伦正在大声发表自己的言论。

    “我们得把人放进来，让更多的冲传手找到伊森，这样传球之后锋线屏风的效果才能发挥到最大！”安迪回以更大声地反驳，“跑卫只能佯装掩护，然后向前奔跑，不然没法接球。”

    “可跑卫不掩护，伊森怎么传球？”

    “伊森传球了，就不需要掩护了！”

    两人伱一言我一语，让周围一众队员看的一脸黑线。

    “伊森，下一场比赛最好别使用这种战术。”霍姆格伦不再理会安迪，直接转头看向伊森。

    安迪毫不示弱地跟着说道：“天杀的，别信他的鬼话，下场比赛是磨炼这种战术的最好机会。想要战胜公羊队我们必须使用这种战术！”

    见持有不同观点的两人吵得难解难分，伊森选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安迪的喷气机屏风适合进攻锋线孱弱的进攻组，换言之，这与目前的天使队非常适配。”接着伊森看向安迪：“下一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在比分绝对领先时使用这套战术。”

    伊森的解决办法称得上折中，但却是最稳的，在比分领先时使用，一来不需要冒太大风险，二来也起到了足够的磨合作用。一套战术如果只是在训练时使用，而没有经过比赛检验的话，就一定不会产生说服力。

    风险，是教练在选择战术时的首要考虑原则，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稳妥的战术，伊森也只不过是将一些战术的风险尽可能降低。

    余下的几天，伊森每天都在进行密集的训练，他会在一大早提前来到室内训练馆，这个时候安迪往往已经在等他，两人会秘密进行一个小时的特殊投球训练，等训练结束时，其他队员也会陆续赶到，接着就是集体的常规训练，到下午则是战术演练，与安迪相比，霍姆格伦是典型的战术体系教练，他拥有一整套完整的战术选择体系，足以应对任何场面。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选择太过全面，所以他最不喜欢临场改变战术，或者穿插特殊的战术。

    而安迪的风格则是跟伊森如出一辙，骨子里更喜欢冒险，喜欢做出新奇的尝试。

    这两种风格分不出优劣，伊森选择混合采用两人的建议，尽力规避掉霍姆格伦的过于保守，也不想让安迪将球队置于不必要的风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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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各位在周日的下午准时收看nfl新一周的比赛，CBS的克雷格·博勒杰克和分析师比斯利·里斯在宾夕法尼亚风景壮阔的三河体育场，为各位带来这场焦点之战！比斯利，对于这场比赛你怎么看？”

    “天使队恐怕是本赛季除了公羊队之外最让人惊喜的球队，作为上赛季的超级碗冠军，伊森就像是一个船锚，将天使队这艘巨轮，牢牢锚定在NFL的剧烈风浪中。目前的公羊队三胜四负，考虑到同分区内的几个竞争对手，突袭者在上周战胜了喷气机，堪萨斯城酋长也战胜了巴尔的摩乌鸦队，再加上上周输掉比赛的天使队这三支球队已经与饱受新老交替困扰的野马拉开了差距，而这三支球队中最多只有两支能进入季后赛，其中之一还得进行外卡赛，总而言之，如果天使队输掉了这场比赛，那么就会让晋级形势极为不利。”

    “没错，天使队必须在客场求胜，而主场坐镇的匹兹堡钢人同样不容有失，去年他们度过了一个相对失败的赛季，连续几年来首次无缘季后赛，上赛季他们失去了五名首发锋线球员中的三名，目前为止他们的战绩为四胜三负，如果能够赢下与天使队的较量，钢人队的季后赛之路将会变得无比光明！”

    比赛开局，天使队沿用了面对公羊队时一样的西海岸进攻套路，伊森偶尔会发动突袭长传，与上场比赛公羊队凌厉进攻给出的压力相比，匹兹堡钢人队的科德尔·斯图尔特让防守组甚至感觉到了轻松。

    这位矮个子四分卫绰号“斜线”，他拥有与伊森一样罕见的能力——多位置的适应能力。

    除了四分卫之外，他还曾在大学和NFL赛场客串过外接手甚至是跑卫，能力相当全面。

    95年他随队与牛仔队进行了超级碗对决，不过在那场比赛，他们输给了如日中天的“牛仔三剑客”，次年他才坐稳匹兹堡的首发主力，也正是在这一年，他刷新了NFL当时的记录，在面对卡罗莱纳黑豹队的常规赛中，以四分卫的80码冲刺完成了达阵。这令他扬名联盟。

    不过近几年随着球队成绩变得坎坷，他的招牌变化位置行为已经越来越难以出现。

    如果不考虑他的多位置能力，单从四分卫方面论述的话，他的表现并不突出，由于身高的原因，他长传能力很糟糕，罗德斯在赛前的防守布置中，就让球员将注意力投入到中区和浅区之中，这让匹兹堡的进攻变得较为艰难。

而这位“斜线”蓄谋已久的大招——突然跑球也被安迪在赛前完美预判，伊森从选秀中挑选的线卫布伦登·阿扬巴德霍如同一枚暗桩，伫立在对方跑球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不是运气实在差了点，没准他能直接完成抄截。

    进攻方面，伊森也保持了相对稳定的发挥，连续多次妙传为天使队在上半场拿到了两个达阵。

    到中场时，天使队已经以14-3领先于对手。

    在中场的更衣室里，安迪已经开始排兵布阵，他选择在第三节使用这周准备的新战术——喷气机屏风。

    而当双方再次返回比赛现场，匹兹堡钢人一上来就进行了天翻地覆地转变。

    “野猫阵！时隔两年，我们终于再一次在匹兹堡的比赛中见到了这个特殊的进攻阵型！”

    “显然，天使队的流畅进攻和毫无破绽的防守让比尔·考尔（钢人主教练）不得不采取更加激进的战术！”

    站在场边的伊森此时看到钢人队的四分卫科德尔·斯图尔特走向了外接手的位置。

    野猫阵，也可以称作无四分卫阵型，在这个进攻阵容中，跑卫将取代四分卫，接到中锋的传球，而四分卫则是变为了外接手。

    除了四分卫接球外，抽离出来的四分卫还能完成二次传球，亦或是由跑卫直接进行跑球，总而言之，进攻的选择非常多。

    伊森此时看向了站在身边的罗德斯，此刻这位协调员脸上闪过一刹那的惊愕，接着立刻低头看向手中的战术板。

    “上一次匹兹堡使用这个战术的时候，科德尔·斯图尔特的队友可不是这一批人，比尔·考尔显然是逼不得已。”霍姆格伦脸上闪过一丝放松。

    如果野猫阵真的这么好用，那所有的球队都会去尝试。

    事实上，野猫阵比传统阵型更加强调配合，而在霍姆格伦眼中，目前的匹兹堡钢人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比赛恢复，使用野猫阵的匹兹堡钢人由跑卫发动进攻，他没有选择传球，而是向着弱侧以弧线狂奔。

    冲传手在罗德斯的指挥下，也临时调整了策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试图杀入口袋，而是刻意慢了一拍，察觉到跑卫的动向后，开始包抄围堵。

    伊森却看到站在强侧外接手位置上的四分卫开始退后……

    “二点传球！”伊森立刻高喊。

    却已经来不及，跑卫在伊森呐喊的一瞬间已经将球分出来，直接传给了后退，无人盯防的四分卫。

    四分卫轻松接到了传球，天使队防守组除了分出一个防守端锋盯防之外，后场的角卫罗兰贝利牢牢紧盯外接手……

    罗德斯同样也想到了匹兹堡钢人可能会进行二点传球，也额外进行了布置。

    而科德尔·斯图尔特在阅读防守之后眼看着已经没有传球机会，立刻果断又开始跑球，这位矮个子四分卫在敏捷性方面格外突出，轻松就绕过了盯防的端锋，冲出了启球线，此刻的线卫再想要防跑已经来不及。

    而当他最后被游卫冲撞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向前挺进了足足28码。

    “毫无疑问，这是本场比赛匹兹堡钢人最漂亮的一次进攻，四分卫的判断非常果断，并完美的利用了自身的速度优势！”

    在主场观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中，下一档进攻匹兹堡钢人依旧选择了野猫阵。

    几乎是和上一场一模一样的开局，但这次向弱侧突击的跑卫却是槽外接的掩护下直接跑球，这一次后退的四分卫成为吸引防守队员注意的幌子。

    匹兹堡欺骗成功，跑卫又拿下十一码。

    阵容的改变，不仅让四分卫有了发挥的空间，就连其他技术位置的球员也被野猫阵激活。

    而天使队防守组在这个特殊战术面前显得经验不足，别说是罗德斯，其他两位教练以及伊森都没想到匹兹堡会孤注一掷使用两年前被淘汰的战术。

    甚至连运气也站在匹兹堡钢人这边，达阵后的PAT擦着立柱，万分惊险地进入门框，匹兹堡钢人的得分来到了十分。

    “匹兹堡钢人用了新战术，我们同样也有新战术，别担心。”安迪在进攻组上场之前安慰一些进攻组的球员。

    “我们看到……天使队的进攻阵容也同样有了变化，全卫登场，和跑位分别站在伊森的两边……”

    比赛恢复，伊森接到中锋传球的瞬间，身边的两位后场球员，开始两路齐飞，看似是掩护伊森发动长传，实则快速向前，直接穿插到了锋线后方。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传球……伊森看到跑卫已经来到预定位置，刚一抬手，随即眼前的视野天旋地转。

    外人的视角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掩护的伊森直接暴露在冲传手的攻击范围中，防守端锋一个飞扑，直接将伊森撞倒。

    偏偏这一瞬间伊森刚刚完成了抬手动作，压根无法将橄榄球环抱在臂弯中，倒地的伊森还试图用另一只手抓住橄榄球，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橄榄球从指尖划走。

    “掉球！”

    不管是天使队还是钢人队，四面八方的队员立刻朝着滚落的橄榄球冲过去，而钢人队的冲传手，那名以速度见长的防守截锋第一个捡起了橄榄球，此刻已经已经赶来数名队员。

    场面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球员们挤在一起，冲撞，拉扯，阻挡，变向这一切都在正在密集地上演。而那位防守截锋始终抱住橄榄球并一路在队友的掩护下冲出了重重包围。

    “回攻达阵！钢人队反超了比分！”

    “天使队似乎用上了一个新的战术，他们的创意值得鼓励……但结果却并不理想，伊森出现了不常见的失误，天使队约等于将领先优势送给对手！”

    “我们看到，天使队的主教练和进攻协调员的在场边陷入了争执，霍姆格伦曾经是安迪的老师，现在却在作为了安迪的部下，或许这令他难以接受……”

    “比赛瞬息万变，天使队现在遇到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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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新战术就是坨狗屎！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使用。”

    伊森被队友拉起来的时候，听到了跑卫埃林奇的抱怨。

    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发现了天使队在场边的骚乱，霍姆格伦这一次安迪在转播镜头下，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发生了争执。

    伊森立刻朝场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