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牢内的夫子亲传！

    长安城中，天牢之内。

    近来关了一位大人物，一位能捅破天的大人物，书院十三先生宁缺。

    天牢，因其在天子脚下，故名‘天牢！’

    归大理寺卿直接管辖，一入天牢再难回头，便是如此啊！

    能关进天牢中的案犯，无不是嘴硬，且遇赦不赦之辈。

    哪怕你是部堂里面的朱紫，进了这天牢，也难以囫囵的出去，不是在牢中悬梁自尽，便是吃着德胜居，有名的烤鸭时，卡住了鸭骨头，气憋而死。

    死法千奇百怪，皆是自尽而亡，牢里的朱紫们，死了一茬又一茬。

    天牢内的狱卒，虽比不得勋贵们，可却也是世袭罔替的金饭碗，只见过被换掉的朱紫，何曾见过被换掉的狱卒呢？

    当然也有不少朱紫，惹恼了陛下被投入天牢，但大多数情况下，那些朱紫关的可不寻常天牢的牢房，而是在天牢后面，单独的院落。

    除了不能离开外，跟在外面并无区别。

    天牢外的校场上！

    “孙头，咱们该如何行事啊？”

    “我家那口子，昨天从绣坊下工回家，被人给堵住了。”

    “若非府衙的弟兄们，就在附近还不知要出何事呢？”

    狱卒王二满是担忧的说道，虽不知是哪个帮派，但现在长安城地界上，还有其他的帮派吗？

    “孙头，俺家情况也与王二兄弟家中超不多，俺那老泰山，前些天喝醉酒，被人蒙着头打了一顿，至今都没有抓到人。”

    张六谈起此事，也是连连叹气，他那老泰山，一直以为是他带人打得。

    一种狱卒们，纷纷诉起苦来，诉说着近些日子，家中所遭遇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最初发生的时候，正是那夫子亲传弟子宁缺，关入天牢之后的事情。

    在天牢中当了几十年牢头的孙头，皱着眉头说道：“这一次鱼龙帮过界了，咱们只是狱卒而已，从来没有哪位朱紫，会祸及狱卒亲属。”

    “都赶紧当值，朝中的大人们可不会，看着天牢狱卒出事。”

    长安府衙的天牢，代代相承早已是自成一脉，他们凭的就是从不站队。

    朱紫们可不会相信，对家安排的狱卒，故天牢狱卒给个知县，都不换啊！

    天牢的牢头，孙头打开了天牢大们，诸狱卒在给狱神上了香，磕了头后开始查验，昨夜有无犯人自杀身亡。

    正值夏日，身亡的犯人，三天不清理，就能臭得人吃不下饭菜。

    而宁缺就被关在，天牢甲字三十六号牢房内，鼻尖不断传来的腐臭气息。

    耳畔一直未曾停息的喊冤声，让刚拜入夫子门下，便被匆匆关入天牢的宁缺，有些难以适应。

    已经过了七日，怎还不见老师，或是师兄们来将他救出去呢？

    除了那国师的弟子，何明池拿着国师的手谕，来送了一趟东西外，便在无人来着牢狱中看看他。

    宁缺把玩着那国师的腰牌，在这天牢之中，国师的腰牌，颜瑟那老头的亲传弟子，倒是比书院后山，夫子亲传弟子的名头好用。

    “绝对不能认了那几桩命案，一旦认了那就真的出不去了。”

    他跟桑桑是好不容易，才在这人世间活下来，大仇未报如何能死？

    宣威将军府的满门抄斩、茫茫的岷山、燕唐边界处的小山村、梳碧湖砍柴，他是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他有什么错？

    若是求活有错，那这人世间，又有什么是对的呢？

    天牢内的喊冤声从未停止过，宁缺却是一言不发，躺在国师弟子何明池，送来的褥子上假寐。

    又过了几个时辰，到了放饭时，差异也就显现了出来。

    宁缺牵涉者广，又有国师府亲自交代掏钱，故进来天牢的这几天，皆是好酒好肉伺候着，除了住的不太理想外，全无案犯该有之模样。

    天牢也是一小人世间，出身勋贵、累世公卿的案犯，吃的皆是精致饭菜。

    那些依靠着贪赃，克扣赈灾粮饷进来的朱紫们，吃的是掺着糠的窝窝头。

    为了加以承接，还不管饱，这样的窝窝头，这几位还得吃上几个月，然后秋后开刀问斩，人头满地打滚，方可告慰死去的灾民。

    孙头佝偻着身子，走到了甲字三十六号，说道：“宁先生，非是我等不将您，换至后院牢房，实在是上头有旨意，我等只是小人物，还望宁先生，给齐四爷去信，收了神通吧！”

    他已快至古稀之年，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天牢还从没关过，像宁缺这样的大人物，可陛下的旨意，谁又敢违抗呢？

    牢房内的宁缺，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笔墨纸砚何在，牢头没有笔墨，我也无法告知齐四哥呀！”

    不用想也知道，鱼龙帮的兄弟，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这些老油条服软。

    江湖人家，讲义气！

    只是如此施为，若是被人暴了出来，恐对鱼龙帮的兄弟无甚好处。

    他现在已经有夫子亲传、颜瑟亲传这两重身份罩着，还不至于被怠慢。

    孙头一挥手，早已在后面等了许久的狱卒，当即把笔墨递进了甲字三十六号房内。

    宁缺在不甚干净的宣纸上提笔而写，在告知不用担心，在牢中的用度后，方才收笔。

    宁缺将宣纸笔墨从牢房中递出后，问道：“敢问老头，长安城中，近日可有何谣言性兴起？”

    孙头赶忙回答道：“宁先生，城中并无谣言，上官大人已然请辞。”

    “宁先生估计很快，就要被放出去了啊！”

    大理寺的天牢，关得住朝堂上的朱紫，却如何能够关注，颜瑟大师的亲传弟子呢？

    坊间可是传闻，颜瑟大师要回西陵神殿，将宁缺改为西陵户籍。

    唐国的律法杀得了唐人，可却杀不得西陵人，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用完饭后，宁缺一如往常的躺在褥子上，他现在已经暴露身份了。

    就算是他出去，夏侯的人也疯狂的对他进行刺杀，恐只有颜瑟那老头，能够救他一救了。

    夫子到现在还不来救他，莫不是放弃了，他这个新招收的亲传弟子？

    伴着不绝于耳的喊冤声，宁缺很是纠结，今后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