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灵气究竟是不是那天地初分之时的最初灵气盛红衣不得而知。

    毕竟，她也无从求证不是。

    再者，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她也没时间细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卦中，铁塔冥猿突然之间就撑不下去了，猝不及防的，“砰”的一声，盛红衣心中如绷紧的琴弦，又被狠狠拉扯了一下。

    再看卦中，铁塔冥猿庞大的身躯已经爆开了，化为一蓬血雾。

    只不过，血雾之中，似乎有东西！

    盛红衣定睛一看，隐约之间，似有两点黑色的圆球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这般，便成了一个巨大的扁平的风卷。

    没有眼睛的冥猿的眼窝之处，居然不是两个血窟窿，而是已经变成了平坦的血肉。

    这一次，盛红衣没让神念跑的太远，而是围着她自己，一圈一圈往外辐射扩展出去。

    她居然能认出这是铁塔冥猿的眼睛？

    应该也不是“她”能认出，而是“黑莲”能认出吧？

    铁塔冥猿都没了，徒留下这对眼睛，该是这眼睛同黑莲有渊源？

    她这般的念头才起，应景似的，那一对黑球已是投入到了风卷之中。

    紧张情绪渐缓，心跳也逐渐趋于平和。

    然而，这一次，盛红衣却能清晰的分辨出，这一次的心跳加速，可不是紧张。

    不过，这一世更多的情况，她也不知了。

    五灵兽爆开的灵气点点而下，落在那漩涡之上。

    另外一个，应该算是她当神族的那一世。

    她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那风卷引动的这番动荡啥时候能结束。

    莫不是，这整个鬼火渠的冥猿的眼睛都在这儿了吧！

    一路走来，机缘无数，危险也是重重。

    莫不是天地铢也炸了吧？

    盛红衣眉目一凝，神念靠近。

    盛红衣大惊，在天地卦中的世界的形成过程之中，无论是五神兽，还是铁塔冥猿，都还在原处。

    莫非是人？

    盛红衣无比清晰的明白，此时的这一切，已经不是她能介入的了。

    她虽然注意力一直在风卷和铁塔冥猿身上，但对于周围，她还是警惕的。

    不过，盛红衣还是能看出，卦象已经消失了，整个天地铢此时蒙上了一层黑蒙之色。

    却是，她些微顿了一下。

    大概率还是异人域黑莲那一世了。

    所以，她还是被贼老天给针对了？！

    实锤了！

    思绪轮转，盛红衣放任自己的思绪如跑马。

    周围，枯木潦倒，一片杂乱不堪，倒像是冥猿自己发疯弄出来的，并没有第二只冥猿来此打斗的痕迹。

    天地铢身为她的本命法宝，她便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依旧与它相连。

    那漩涡无声无息的迅速铺开，盛红衣发现它有巨大的吸力。

    但，以记忆之中神族的自己，出手干脆利落，且有卜算之术傍身，真是惹下了什么因果，自己早就埋伏了后手，无需她这个后世担心。

    这两颗黑色的球，竟然是铁塔冥猿的眼睛？

    虽然，她觉得好像整个鬼火渠给她的感觉都不对了，但她依然选择只关注自己周围。

    心跳的厉害，牵动着她的整个丹田。

    天地铢若是如何了，她这个当主人的势必遭到重创。

    她的脑海之中随之浮现出这两个黑球究竟是什么。

    漩涡随着吸入的灵气变多，急剧扩大。

    是一头趴倒在地的冥猿。

    所以，这一次的机缘很大咯？

    她心中揣测，忽而，眉眼微皱，分了些许心神给周遭。

    盛红衣心口一窒，血气翻涌，一口心头血已是自口中喷出！

    盛红衣惊恐的瞥向天地铢！

    这一刻，万千思绪涌入她的脑海。

    一切，变化的太快了。

    毕竟，远方的危机若是到达她之近前还需要时间。

    许是即将要有机缘呢？

    盛红衣乐观的想。

    应该同她一样，也是觉得周遭的环境有所变化。

    她捂着心口，刚刚那一口心头血吐的，这丹田之处，还隐隐作痛呢。

    这不能怪她没见识或者太胆小，主要这事儿太诡异了。

    盛红衣一怔，已是认出，这是莲子！

    它亭亭玉立的停在盛红衣眼前，似在等待着盛红衣叫出它的名字。

    那一世没什么可说的，算得上极为平静了。

    眼睛！

    她倒要看看，究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被卷入到风卷之中的那对黑球忽然……晕开了？

    盛红衣瞳孔骤缩，眼瞳中心处，她看到整个风卷猛然收缩！

    只是须臾，便幻化成了一个绿意盎然的小小的椭圆形之物。

    许是，对于她这个后世的实力，神族自己心中也很清楚吧，实力实在薄弱，她指望不上？

    她再凝目细看那风卷，果然，伴随着灵气，其中有丝丝缕缕的极为浅淡的黑色的细丝自四面八方快速涌来，迅速融入到风卷之中！

    她看向天地铢，依然是坤乾两卦同在，但，天地铢已是在剧烈的颤动。

    她也没去捡地上的天地铢，而是继续看向铁塔冥猿爆开的那一蓬血雾。

    一个是她当孤儿的那一世，她觉得她应该算是个人吧？

    没有妖族的任何特征。

    天地动荡，盛红衣看到整个天地在她的面前崩解。

    她如今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

    偏要她自己亲手了结才行？

    她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而近处的，若是隐藏蛰伏以致于她未发现，结果却是致命的！

    盛红衣终于看清楚了那两颗圆圆的黑球。

    人死如灯灭，身死，因果灭。

    因为它们太纤细了，融在五行灵气之中，而且它们飞来的速度太快太快了，以至于她刚刚虽然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能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可这一世，算是异人域黑莲这一世的衍生，盛红衣便将它归于一世了。

    盛红衣虽然为发起者，但明显，此时的事态的发展，她只能如旁观者一般干看着。

    起先，毫无所获，盛红衣有些疑惑，一边盯着风卷，神念却未收回。

    虽然，它昏死都比较沉，好似遭遇了什么重创！

    神念绕着冥猿转了一圈。

    她一贯心性坚韧，非常人可比，平日不显，但在这种危机关头，却能表现出罕有的乐观冷静。

    而就在那对黑球投入到风卷之时，盛红衣便发现，好似整个鬼火渠，以这个风卷为中心，都在……有什么在改变！

    而只有异人域黑莲那一世，惹下的事情最多了。

    一五四.六.九九.一六一

    同她在荒原大陆第一次进鬼城遇鬼一般的感受。

    吸收完了那些灵气，它并没有消停。

    它这般，就好像……它们本来就应该没有眼睛似的。

    想到这里，盛红衣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神念起，带着盛红衣的疑问，盘桓于四周。

    这还怎么搞？

    贼老天终于见不得她在这世上上蹿下跳了？真的要搞死她了？

    然，她所见，只是虚影天地铢消失了，而天地铢的本体已经从半空中跌落，平平的瘫在她脚边的地上，看起来就如凡俗界那些个最最普通的铜板儿。

    这般的感觉，她寻思了一回，倒是同得到机缘之时的感觉有些类似，却不像是面对全然危机的情况。

    盛红衣眨了一下眼，还未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下一刻，五神兽跟着齐齐爆开。

    那队人，距离这昏死的冥猿的位置很远，他们走的很慢，距离上一回盛红衣看到他们的位置不算太远。

    却是，自她意识到这一点，盛红衣释然了。

    她知道，便是那风卷看似不再增大，可，事情还未结束。

    它怎么昏死过去了？

    神念虽然不能做什么，但盛红衣的神念同旁人不同，它是有些触感的。

    盛红衣的心在它们投入的那一刻，再次跳动的越来越快了。

    便是她自己，被划拉个口子，也没那么快复原呢。

    她既收不回那天地铢，也没法子弃铢逃跑。

    加上盛红衣那一口血正好喷在它们身上，真是又丑又脏。

    她悄无声息的驱使神念决定再探一回。

    便是好了，那里也应该永久存在窟窿才是。

    原本的卦中，被巨大的风卷填充了！

    起先，其实只是小小的一点漩涡。

    可见，再过一会儿，兴许那两块眼窝再也没有眼睛存在过的痕迹了。

    当一切都不由自己改变的时候，除了平静的接受结果，还能如何呢？

    再说了，她刚刚那乍起的紧张，虽然不知缘由，但，这么一段时间过后，她也算回过味来了。

    鬼火渠如此陌生的地界，常保警惕之心是必要的。

    它们如同被定格在那儿，明明身处其中，但周围的东西好像又与它们无关。

    念起，神念已是钻入了冥猿趴着的地缝之间。

    果然，这冥猿没有眼睛！

    撇去目前她正在进行中的现世，她应该有三个前世了。

    远远的，神念便探寻到了那队人的气息，一探到，神念便迅速撤回了。

    若是将这几个鬼修吸引过来就要徒生波折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冥猿的昏死同这几个鬼修应该也没关系。

    这冥猿分明还没死，只是昏死了过去！

    好在，此等煎熬的情况，没让盛红衣再等多久，“砰”又是一声。

    盛红衣眼神幽深，在平静的表象之下，藏着看不见的波涛汹涌。

    眨眼工夫，它便将原先天地卦之中那些盛红衣怀疑是天地初分的灵气吸入其中。

    而天与地的卦象之中，灵气在五神兽爆开的那一瞬，失衡。

    到此，这风卷却没有变得更大，似终于到了极限。

    他们应该也是来寻火种的！

    刚刚，盛红衣神念离去之时，分明看到其中的两名鬼修也目露警惕的寻觅着什么。

    而那队人身上，盛红衣已探到了些许熟悉的气息，分明是鬼火火种的气息。

    就好像它从未长过眼睛一样！

    这算怎么回事？！

    这可是眼睛啊，绝不是普通的伤口修复。

    便是没有这些痕迹证实，盛红衣也不觉得这只昏死的冥猿是被其他的冥猿揍成这样的！

    若是其他冥猿所为，盛红衣此时见到的只会是一块皮囊，不可能还有血肉……

    盛红衣想到了之前神念所及，分明探到了一波鬼修出现的痕迹。

    纵观她这一世遇到的危险和机缘，都同黑莲那一世有很大的关系。

    再说了，谁家眼睛没了，那血窟窿能用血肉填平的？

    这冥猿，她之前在围困铁塔冥猿之时分明看到过，这才几个时辰？

    而是，兴奋！

    她居然提前一步兴奋起来了？！

    印象中，她还从未如此在不知原因的情况下，无端兴奋！

    这一次，她有了防备，并未靠近，毕竟那队人实在警惕。

    等等，盛红衣忽然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它们形成的快，崩解的更快。

    青龙冢之中，她能救寻真真，便拜那一世所赐。

    毕竟，盛红衣也发现了，她目前甭管是自己记得的还是被迫记起的。

    盛红衣有点头皮发麻，不过她依旧紧紧盯着这一切。

    这还不够，其上正在快速修复，边缘已是长出了同冥猿脸部和身上一般的毛发。

    盛红衣也不知为何，许是她当时死的太过仓促，所以许多因果并未了却？

    可，这种事儿就很奇怪了。

这个世界，因果相连，盘根错结。

    恰是当下，她的神念微微一顿。

    死了便一了百了了，凭啥她同别人不一样？

    她的因果生生世世都要跟着她吗？

    这一次，是被吓的。

    所以，这事儿必然跟她的某一世有关了？

    刚刚，风卷形成的过程之中，那血雾终于逐渐散去了。

    这却也是不得而知了，只是盛红衣自己的猜测罢了。

    盛红衣很清楚这一点，自不可能做这般的蠢事。

    神念带回了冥猿的影像，盛红衣身后，再次起了一层汗。

    按说还有一世，是她在佛域圣泉生活之时。

    可这时候，它们突然就爆开了，会引起什么，盛红衣完全预料不到！

    五灵兽化为灵光点点，五彩斑斓。

    盛红衣站在原地，没动弹。

    还是品相不好的那种。

    如被蛊惑，盛红衣定定的看了它好一会儿，半晌，她终于红唇亲启，满足它的要求：

    “道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