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剑……
不，应该只是一道虚影。
若真是完整的文剑，只是一缕气息就足以将他杀得连渣都不剩，毕竟那可是比半神器更加恐怖的存在，是文亦锋凝炼两道而成的产物。
况且，真正的文剑已经与青烽熔炼。
“老乞丐，你想告诉我什么？”
杨尘默默地内视文剑虚影，心底不由地发问。
“人皇阁广袤无垠，犹如一个世界，其中典籍良莠不齐，如满天繁星，我该如何选出真正有用之物？参悟万道……又当从何开始？”
杨尘静静地等待着，文亦锋神秘无比，就算是天武至尊也未必敢说强过他，至少……面对这无穷无尽的人族底蕴，他是毫无头绪。
等了许久，文剑虚影终于有所变化，文武之气分离，一黑一白，分立左右，最后汇成八个大字。
“兼收并蓄，自见真意。”
兼收并蓄？
见到这几个字，杨尘瞬间沉下了眉头，有些不解。
“你的意思是将这里所有的玉简全部……”杨尘愣了一下，失笑道，“这怎么可能？人皇阁所藏之斑驳，想要做到兼收并蓄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
此时，文武之气再度变化。
“伐祇替之，非一朝一夕。”
“一日修行，妄抵宇宙洪荒？”
杨尘沉默了。
天道无尽积累，才成为天道，才成为创世者，而他想要短时间内将之替代，的确是无稽之谈。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似乎都只有沉淀悟道这一条路可走。
所有的典籍么……
杨尘收回目光，看向无尽玉简书海，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是啊……见识到初始之地的真相之后，他太过着急，连心境都变得焦急紊乱，竟妄想以一朝之功，抵过宇宙洪荒的演变。
杨尘的眼眸逐渐平静，深邃……
心境上最后一丝瑕疵也逐渐消失不见。
就连一旁的楚涵曦也突然发现，杨尘……变了。
只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她却看不出来，只知道此刻的杨尘……更上一层楼。
伴随着杨尘心境蜕变，文武之气开始消散，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影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浮现其识海。
人境之主，文亦锋！
依旧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站在那里毫无巅峰大修士的气度，倒更像是市井小民。
“万道归一，你终究还是发现了祇最原始的真相。”文亦锋笑看着杨尘，自语般说着。
“以生灵之力，悟得万道真谛几乎没有可能，却并非毫无出路，祇虽然底蕴深厚，无生灵可及，却也只是掌握了万道之力而已，祇距离真正的万道归一还差的远。”
“我不过是融合文，武，剑，红尘……区区四道，就已经耗费了几乎所有心力，其中还只有文武真正做到了脱离天地，自成一道。”
文亦锋手指虚掐，推算了一番，眼眸亮了起来，饶是他也忍不住感慨出声：“嗯？真没想到……这居然是另一片宇宙？”
“难怪这里的天地之力给我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还以为是老糊涂了，没想到你居然走出了天元宇宙。”
“嗯……”再感受了一番，“这股狂暴的力量，应当是天元的双生宇宙，天罚。”
“是了，以你现在的境界，肯定是不足以支撑你脱离宇宙的，也唯有天罚宇宙，与天元紧密相接，不过……能以融道境修为穿越宇宙通道，真不愧是天武至尊。”
“天罚之行，与你而言也是好事，身为命运之人，此地人族会护你周全，倒不至于像天元那般举世皆敌。”
他眼眸轻轻眯起，眺望人皇阁深处。
好似能将整个人皇阁空间看穿。
“万道归一前，你还有胜算，这里的典籍不管高低好坏，却蕴含着几乎所有的大道法则，是你成长的绝佳之地，当然……想要替代祇成为秩序，答案……还在你自己身上。”
声音逐渐飘渺，而文亦锋的虚影也开始消散。
“答案……在我自己身上？”
杨尘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脑海中突然涌起一抹明悟。
“万道……”
“答案……”
“我自己身上……”
“这些垃圾功法……五花八门，斑驳杂乱……就好像……好像……”
……
“轰！！”
人族驻地之外，一道恐怖的能量狠狠地轰击在世界伟力形成的屏障之上，在宇宙中掀起一阵阵能量风暴。
“何方宵小，敢挑衅我族！”
人皇面色阴沉，眸中杀意凛冽，抬手间将能量散去，世界伟力也平复下来。
“呵呵……人族。”
能量散去，一道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鳞甲披身，鹿角象鼻。
那是……龙！
目光上移，只见龙首之上，一道人影站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皇。
时光长河中阻击杨尘等人的龙神！
而他脚下的巨龙，赫然也在八境层次！
人皇目光沉凝，他知道……麻烦来了。
“万族联盟有约定，强族之间不得起战争，哪怕是不可调节的恩怨，也只能在大族之中，以决斗的方式解决，绝不能让力量被天地回收，你们……这是做什么。”人皇脸色阴沉道。
“呵……约定？”龙神戏谑一笑，“你人族寻得命运之人，打算独自逃离天罚宇宙，将万族联盟置于何地？”
“什么？！命运之人！”
简单的一句话，虚空顿时沸腾了。
只见那一处处虚无的空间中，一道道人影呈现。
万族联盟中公认的几大强族分别为人族，龙族，上灵族，缘仙族。
四大强族占据着万族联盟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资源。
而此刻……龙族，上灵族，缘仙族三大强族纷纷现身，其中更是不乏十境大能。
“你们……”人皇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然猜到这龙神不可能独自前来，但也不曾料到，对方居然将三大强族全部招来了，而且……还有数不尽的小族跟随。
人族……似乎突然就站到了万族对立面上。
“人皇。”上灵族的一位大能上前一步，“听说人族寻到了对抗祇的方法，本座特意前来，方才他说你们寻到了传说中的命运之人，可是事实？”
“是。”人皇也不避讳，直接开口道，“但是他们中一人只有八境修为，另一人甚至只到七境。”
“将命运之人交出来，他们关系到万族生存，应当由万族联盟统一掌控。”缘仙族的一位大能开口。
人皇沉默。
他死死地盯着龙神，眼神几乎能将之千刀万剐。
时光长河中的一幕幕不断浮现脑海，四大强族之一的龙族……居然是祇的走狗？还是只有这一位龙神是叛徒？